阮年替贺铮代酒。
这事儿说出去十个人里有一百个都是不信的!
祁飞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贺铮,仿佛在确认面前这个是不是贺少爷本尊。
“这……恐怕对其他人不太公平吧?”任元良收了笑容,视线在阮年与贺铮脸上逡巡片刻。
原本任元良还在猜测,阮年是不是有意把贺铮带来羞辱他,但从刚才阮年说话态度间处处维护贺铮的样子,却好像两人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似的。
一时间,连任元良也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
阮年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就感觉衣角被贺铮轻轻拉了一下。
以为对方感激涕零要向他道谢,阮年立刻附耳过去。
“不用你,要是司机喝醉了,回去的车谁来开?”贺铮呼吸很烫,阮年的耳廓都被他喷出的热气熏红了,半边身子麻了一片。
他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肩膀,再回神时,业然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间。
贺铮当然不可能让阮年替他喝酒,虽然阮年的这句话极大取悦了贺铮。
他稍稍坐直了身体,对任元良道:“不用,我喝。”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任元良将他们两人亲昵的举动看在眼里,脸色略显阴沉,“既然二十一点的游戏是我提的,公平起见,就由我来当庄家。”
玩游戏的一共六人,任元良和他的两个Alpha朋友,贺铮这边一个是祁飞,一个是祁飞的死党,也都是Alpha。
阮年作为被予以重任的司机,没有参与其中。
任元良说完后,他那边的两人自然没有意见,而祁飞和他的朋友则同时看向贺铮,用眼神询问他。
“嗯。”贺铮应道。
不知是不是祁飞的错觉,他发现贺铮在面对他们所有人的时候态度就变得异常冷淡,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他朝年哥笑了一下,祁飞都要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贺少爷是个面瘫了。
然而眼下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任元良开始发牌。
二十一点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让自己手里的牌点数尽量接近二十一,但不超过。
理论上庄家和每位闲家的游戏都是独立的,所以不存在斗地主那种三个农民斗一个地主的情况。
整个包厢十几号人,在发牌的瞬间全都安静了下去,房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着这场游戏的胜负。
第一轮牌发完,贺铮面前多了一张明牌和一张暗牌。
明牌正面朝上,是张黑桃8。
再看一眼其他人的明牌:草花5、红桃3、红桃6,祁飞的稍微大一点,是张方块J,而任元良的是张方块K。
点数小的人陆续拿了第三张牌,当然也有人选择更保险的数字,叫了停牌。
贺铮从拿到自己的牌之后就一直没有翻动那张暗牌,眼下看拿牌的人多,凑热闹似的也跟了一张。
“你他妈别瞎拿牌啊!先看看底牌是什么,万一到时候爆了怎么办?”虽然玩游戏的是贺铮,但看上去更着急紧张的反而是阮年,不停在旁边出谋划策。
“看来大家都结束了?那我就先开牌吧。”任元良自信一笑。
他从第一轮发完牌后就没有再继续要牌,想必底牌很不错。
果然,任元良扔出自己手里的两张牌,一张方块K,一张草花A。
天杀的居然给他凑出了黑杰克!
“看来今天我的运气不错。”任元良道。
坐在他旁边的两个Alpha一波吹嘘拍马,也亮了自己的牌,一个十七点,一个十九点。
祁飞后面多要了两次牌,点数已经爆了,是二十三点,他死党二十点。
“早知道我刚刚二十的时候就叫停牌了!这下好,输定了!”祁飞懊恼地说。
结果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见贺少爷亮了牌:黑桃8、黑桃9、黑桃10。
阮年觉得自己的脸也变成了黑桃。
这尼玛还能凑出个同花顺,姓贺的到底多有非啊!
祁飞虎口脱生,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但随后一想,还不如他垫底呢!
谁都能看出,今晚上任元良是和贺铮杠上了,他输了没事,贺铮输了才让对方觉得痛快。
“吁。”任元良朋友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贺少爷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真心话。”贺铮坐在沙发上,表情仍然很从容,对自己的开门红并不意外。
“第一局算热个场,我也不为难贺少爷。”任元良说,“问个最简单的吧——在场所有Omega中,贺少爷觉得哪位最合你的心意?”
这问题已经算是放水了,不管真假,只要随便指个人就能过关。
阮年轻蔑地嗤了一声。
任元良什么心思他当然知道,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体现自己以德报怨的气度,无形中将贺铮踩在脚下。
整个包厢的Omega都不自觉紧张起来,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别的不说,单凭贺铮的相貌和气度,无疑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出类拔萃的。
然而贺铮却连眼皮都没抬,直接拿起一杯酒喝了。
众脸懵圈中,唯有阮年是清醒的那个——废话,贺铮他自己就是个Omega,会喜欢别的Omega才怪!
结果虽然有点意外,但贺铮的惩罚还是完成了,游戏继续。
第二局,贺铮的明牌又是张黑桃9,阮年别过头,已经不忍再看了。
但是奇迹的是,这一局贺铮居然欧气爆发,最后硬是给凑出了二十一点,反倒是任元良成了最后王炸的那个。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明他切牌时给自己留了一张A,怎么到了手里却突然变成了一张草花Q?
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任元良目光阴沉地看了眼对面。
可惜这个猜测他也只是怀疑,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就只能愿赌服输:“我输了,我选真心话。”
通常真心话大冒险中,选真心话的概率更大,因为回答问题总是比冒险简单一点。
贺铮手指点了点桌面,开门见山地问道:“启乐那个项目,仁华贸易最终的竞标价是多少?”
任元良:“……”
他一时怔住,怎么想也想不到贺铮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诡异地沉默几秒后,任元良咬着牙,端起酒一饮而尽:“再来!”
这一来,任元良差点把自己玩没了。
第六局结束,贺铮手指夹着扑克牌,笑容中显而易见多了几分雅痞。
阮年知道这家伙肚子里肯定憋了坏水,但没想到这水这么深、这么浑,就任元良这样的还想跟贺铮斗,简直是不知死活。
任元良脸颊紧绷,二话不说又闷了一杯。
除了第一局外,接下来的游戏中,胜利女神似乎总是站在贺铮这边,且提出的问题也都十分刁钻。
就这样任元良也不敢选大冒险,就怕他选了大冒险,贺铮直接让他打电话给他爸问刚才的那些问题,他怎么办?
祁飞玩到一半就和朋友轮换了,此时坐在阮年旁边连连感叹:“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神仙打架。哦不,是神仙单方面虐菜!真是好狠一男人!”
等到任元良终于被灌得头晕眼花,游戏终于结束,白着脸被人扶去卫生间吐了。
任元良一走,他那边的几个朋友当然也坐不住,灰溜溜地离开了包厢。
祁飞吸了口气,心说碍事的走了,真是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呢!
“年哥,要不过会儿找个别的地方续摊吧!那帮臭Alpha真是把老子的生日会都熏臭了。”
“不了。”阮年说,“以后再请你吃饭,今天就先回了。”
他拿起外套穿上,几步走到贺铮面前,居高临下道:“装屁呢装,刚不是还挺嘚瑟的?赶紧起来,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贺铮便立刻站了起来。
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把阮年给他叫的那杯椰奶一口喝完。
可惜,有点凉了。他遗憾地想。
*
两人坐电梯下到停车场。
时间有点晚了,但在这里停放的车依然很多,大都是价格不菲的豪车,足以见得晋城阔少们的夜生活如何丰富。
阮年在手机上回复秦沐云的消息。
刚才坐在包厢里的人身份大多是某某企业老总的儿子,身边结交的朋友也都是来自各行业的名人。
贺铮在KTV大杀四方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秦沐云朋友圈连续刷到好几个不同视角的小视频,于是阮年也就暴露在了这些视频里。
就当他头疼怎么把秦沐云糊弄过去时,耳边猛地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仿佛撕裂般轰然作响。
阮年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发生了什么,身后又是一阵大力袭来,把他扑到了地上。
紧接着腰间被什么强劲有力的东西扣住,带着阮年滚了几圈,直到肩背抵到一个坚硬冰冷的圆形柱体,两人才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
“还记得停车的地方吗?”贺铮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废话,车是老子停的!”短暂几秒回神后,阮年也迅速明白他们此时的处境,皱眉道,“等会儿跟着我跑!”
“……我的脚可能崴了。”贺铮说。
这种情况下,他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让阮年一个人先走。
“崴他妈的崴!老子去把车开过来!”阮年气得直接爆粗口,咬牙道,“你要是跑不动就给老子趴车底下躲着!被俩车轮的撞死你有没有点志气?!”
贺铮被骂得不说话了,要是阮年转头看,就能发现他眼角带着深深的笑意。
“嘿,那边那个骑车的傻逼,你爷爷在这——”
阮年嚣张地喊了一声,从圆柱后面冲出去。
摩托车左手转动油门,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根曲棍球棍,黑色头盔下射出两道阴冷的目光。
靠,还他妈带了家伙!
阮年暗骂一声。
幸好来的时候他嫌走路慢,把车停在了比较靠近电梯的区域。只要上了车,以SUV那个级别的保护系统,那傻逼要是敢撞过来,擎等着车毁人亡吧!
然而摩托车手反应也很快,追出几十米后突然调转车头,朝着贺铮的方向冲过去。
“贺铮!快——”
贺铮并没有像阮年说的那样躲在车底下,他崴了脚,但依然身残志坚,灵活地穿梭在几辆小型轿车中间。
阮年把车停到离他最近的路口,油门还没松全就径直扑到副驾驶给贺铮开门。
摩托车手显然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找到两辆跑车间一个略宽的空隙,加大油门直接抄近路。
眼看车轮快要撵到贺铮,铁棍离他后脑勺只有半米距离,阮年低声骂了句“操”!
混乱间,手边刚好摸到一只打火机,他想也没想,拿起就扔出一个抛物线,直直砸向摩托车手的头盔。
曲棍球棒挥了个空,对方因躲避障碍物惯性向右,以至于车身在急速中失了平衡。
“嘎吱——”
停车场响起后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刹车声。
与此同时,贺铮够到车门,一个鱼跃跳上副驾,顺手把阮年抱了个满怀。
温香软玉。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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