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玉陡然一惊,“被打了?谁干的?”
惊讶过后,谢听玉心中却是没有喜悦的情绪。
左子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听说刚踏出玄云天的地界就遭遇袭击。”
“和北冥云宫的副宫主一起走的?”
“按照消息来看,两个人都被打了,但是副宫主应该是想要维持她的威严,并没有对外声张受伤的事情,只有丘欢长老伤势过重,隐藏不了。”
是谁做的?
能够同时面对两个望海潮高阶大能。
甚至可以全身而退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不就是说明袭击者本身实力强悍,足以在两个望海潮高阶手下活动,甚至在玄云天在如鱼得水吗?
刚出玄云天就遭遇袭击。
或许是想混淆视听,嫁祸玄云天,又或者是本身就是玄云天中人。
师尊不可能,那么剩下的人中,谁的可能性最大?又为何对丘欢与副宫主出手呢?
“谢小师叔,你有什么想法?”左子澄站在门前,伸手推开了门走进去。
看见谢听玉的暖玉床时眼睛一亮。
“这是上好的北冥暖玉啊!从北冥地界产出,百年未必出一块拳头大小,你却用这个做床?
左子澄的眼中闪过无奈和艳羡,声音带着些许嫉妒的质问,“你为何这般暴殄天物?你知道这东西多么珍贵吗?”
“不知,有何作用?”
谢听玉神色淡然,手指拂过那块碧绿温润的暖玉床,抬头问他。
左子澄冷哼一声,“你不要在心中说我没见过世面,小爷我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闻言,谢听玉咂舌,想起她与左子澄程焰三人去膳堂,最后饭钱都是程焰垫付的,却是真的没看出左子澄是个见过世面的有钱人家少爷。
或许是谢听玉的眼神太过随意和鄙夷,左子澄怒目圆瞪。
却是没有问谢听玉在想什么,而是先行回答暖玉床的功效。
他斟酌片刻组织语言,“暖玉本就有温润肝脾之功效,可以活润经脉,让经脉中的灵力流动更加顺畅,加速修炼的速度却又不会让功力虚浮。”
“除此之外,还可以防阴邪之物的侵蚀,不仅降低心魔缠身的几率,还会除去鬼物魔物。”
除去鬼物魔物?
师尊早就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以此来试探她吗?
若是成功发现她身上的鬼气,谢听玉自然原形毕露,但如果没有发现,就会打消云蘅极大一部分的怀疑。
谢听玉突然想到当日鬼主来时,抚摸了她的头顶,那日之后,暖玉床的疗伤功效更上一层楼。
或许是鬼主用了什么手段隐藏了她身上的鬼气,将其封存在凡身之内。
不然若是被暖玉床中的天然之气察觉到,谢听玉可能不死也要重伤。
想到这里,谢听玉险些打个哆嗦,眼神微微呆愣,她笑着抬手拍了拍左子澄的肩膀,装作不经意问道,“这暖玉出自北冥?”
“是啊,出了名的北冥暖玉,也就是你来自凡俗界才不知晓。”
谢听玉颔首,承认自己是个土包子,又对左子澄满口赞扬。
“你真是太有见识了,我以后一定不嘲笑你穷!”
左子澄翻了个白眼,“小爷我才不穷,小爷的钱都花到该花的地方了,而且这次你和卢彬彬斗法,我还赌赢了一把呢。”
“花到何处?”
“剑修的剑,是剑修一辈子的伴侣。”
谢听玉点头:懂了,剑是剑修的老婆。
说到这里,谢听玉突然想到一个人的身影,她回身拿过天行赤霄,问他:“你看到温祉与了吗?”
左子澄还在低着头打量那块北冥暖玉,猝不及防被谢听玉提起后衣领,“我在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我?”
“温师叔的行踪我怎么会知道?他一向不留痕迹的。”
“知道了,你真没用。”
谢听玉灵光一闪,“师尊如今是在大师兄那里的对吧?”
左子澄心不在焉,“掌门确实是请了剑尊他老人家去,也算是变相的脱离嫌疑。”
发现问左子澄无果后,谢听玉提着她的剑,从剑行峰飞天而起,少年游境界一般来说只能强身健体,修炼一些简单的法术。
至于御剑这种东西,是做不到的。
大多只能做到短暂滞空,不能长时间飞行。
而谢听玉本身实力强悍,加上极星盘天赋打下足够好的基础,相较于普通的少年游境界弟子,能够飞行更长的时间。
所以她决定尝试一下。
谢听玉走后,左子澄轻轻叹气,“这个东西,剑尊就这样给她了?”
谢听玉一路询问掌门所在,作为万众瞩目的玄云天掌门,司徒佑并没有特意躲避弟子们的目光。
就像是在故意展露给外人看,“要看热闹可以,但是和我无关,不要看到我头上来就好。”
谢听玉参悟自家师尊的归玉心法到了第三层,玄云天剑式《惊云七式》学成了前面五式。
但御剑依旧摇摇晃晃,谢听玉两指掐诀,立在放大的剑身上。
浅蓝色衣裳在风中飘动。
法随峰俯瞰下去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谢听玉微微蹙眉,穿破云层落入峰顶。
法随峰峰顶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观景台,亦是弟子修行术法的练习场所。
谢听玉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她虽然知道如何御剑,却不知道怎么停下,所以她一招剑光闪出去,与剑身相撞。
强大的冲击力将剑刹停。
谢听玉没有掌握好平衡,从剑上摔下来,她伸手收剑时一脚踏上,借力在半空中旋身。
几个翻转过后。
谢听玉动作轻巧,稳稳当当立在练法场中央。
她刚一落下,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她身上,谢听玉抬眸,无数身穿白红色长袍的玄云天弟子停下动作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睛隐隐发光。
“在下谢听玉,叨扰。”谢听玉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行见礼规规矩矩的身影,不自觉间,开口说出了“叨扰”二字。
“小师妹,你怎么来法随峰了?”略有粗犷的声音响起,谢听玉侧首,在人群里寻找说话的人。
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一头赤发明显至极,和穿着的长衫不太和谐。
谢听玉确定自己似乎认识他之后,她笑了笑:“掌门师兄。”
“师妹,我是你的大师兄司徒佑,你的二师兄叫温祉与你肯定知晓,此时他应该在藏书阁,法随峰练法场东边,一座五层小塔,小师妹无事可以去那里找他,让他帮你寻些合适的剑术心法。”
司徒佑言笑晏晏,一字一言嘱咐得颇有耐心,谢听玉点头,注意到周边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抬眸看他一眼。
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司徒佑怎么会知晓她来找温祉与?
司徒佑“哈”了一声,“他们都觉得师妹你刚刚的动作利落流畅,此时想必正在心里念叨着,他们没有恶意……”他顿了一下,笑着压低声音,“不过小师妹下次莫要这般张扬了,师尊说实在怕他们转修跑到剑行峰去。”
“咱们剑修便是最帅气的,其他修士只有羡慕的份。”
听到这玩笑的语气,谢听玉忍不住眉眼弯弯,“下次一定控制好降落点。”
“师尊不是在师兄这边吗?”谢听玉的视线在练习场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司徒佑刚刚随手丢回一个火球,将一个弟子的眉毛都给燃没了,这才回头笑道:“师尊说他不喜欢看这些火球丢来丢去,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他摊了摊手,“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与司徒佑玩笑一阵,见司徒佑还要时不时注意周围弟子的练习,稍有不慎就会有一团火球从后方飞过来。
谢听玉猝不及防着了一道,束起来的墨色发尾都给烧糊了。
她果断借口离开,循着司徒佑指的方向前往法随峰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座金色的五层小塔,令人意外的金碧辉煌,周边再没有其他房屋,俨然是法随峰最惹眼的建筑。
谢听玉迈步走上玉石堆砌而成的台阶,觉得有些梦幻,玄云天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宗门,其中一峰都如此奢侈。
正如此想着,抬眼一望,一个打扮怪异的青年从藏书阁里出来,上衣绿色下装黄色,头发用发带随意捆住,怀里抱着一叠深蓝色封皮的书。
边走边打哈欠。
看到谢听玉时,困倦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褐色的眼瞳似乎在颤抖。
“我认识你吗?”谢听玉问。
原本眉眼惺忪的青年打了个激灵,停下脚步,面上的震惊看得谢听玉直皱眉。
“不不不,我不认识你!”
谢听玉:?
“我是问我认不认识你,不是你认不认识我!”
谢听玉没有和他再纠缠的意思,点头,“告辞。”后径直走进藏书阁。
先前和云蘅下棋的老者躺在藤椅上,看见谢听玉走进来,睁开混浊的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来啦?今天想要看什么书?”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闻言,老者微微坐直身体,一语道破,“你要找小与啊?”
谢听玉还没来得及追问。
老者又是一句模糊的话语,幽幽穿入耳膜。
“如果你现在想要找他,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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