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想不重要,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不被他们造谣吧。”
闵和竹直言不讳到。
“我不太在意。”陆尧砚倒是无动于衷。
闵和竹想,这可是陆尧砚的名声问题。他居然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听见还觉得烦呢。
“听着也恶心,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别说了?”
陆尧砚沉吟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讲吧。我不回应,他们渐渐也会觉得无聊的。”
闵和竹想不明白。他印象里的陆尧砚牙尖嘴利,根本不是会甘愿吃亏的性格。
“陆尧砚,你有时候不也挺得理不饶人的吗?这种事,你为什么能忍呢。”
“还不到时候。”
“……你要站在公司股东那边,把销冠挤出去吗?我听说了,他也有后手。”
根据他在茶水间听到的秘闻,销冠很有可能会带着公司不少人出去单干创业,到那一步,公司也会元气大伤。
陆尧砚作为斗争的牺牲品,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走不走,我不在意。”陆尧砚满不在乎地应到,“我想,他也清楚我不是为了他的地位才来。”
“公司在把你当枪逼他走,你应该清楚吧。”闵和竹皱起眉头。
陆尧砚慢条斯理地讲到:“我和他们各取所需。他想得到的东西,刚好和我想要的冲突而已。”
闵和竹恍然大悟。
“一开始你就知道……他们招你是为了这个吗?”
不论陆尧砚在那帮老狐狸的眼睛里算不算得上优秀、足以取代销冠本人。但陆尧砚的性格,本来不应该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中:既然他们选择抛弃销冠,同样不好控制的陆尧砚,又为什么会成为替代销冠的那个人?
除非陆尧砚的目的,和他们的目的有重合的部分。利益会让他们站在一起,即便是暂时的。
他以为陆尧砚是被动卷入纷争,却没想到是对方主动入局。
“和竹……”陆尧砚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是示弱一样。
可闵和竹已经感到了不舒服。
“陆尧砚,有些人特别没下限, ”闵和竹不知道怎么评判陆尧砚的行为,“你和他们‘玩’,小心惹火烧身。”
他本想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却不知为何自己的语气里,隐隐带了一点怒气。
“我知道。我有不这么做不行的理由。”陆尧砚的话里染上了一点无奈。
闵和竹叹了口气,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麻烦,可麻烦总是不期而至。问题兜兜转转,总是又回到他的身上。
“你自己看着办吧。”陆尧砚总归在人际关系上比他聪明,闵和竹也懒得动脑子给他建议。
说不定他先前说那些话,还能让发展在预料之中的陆尧砚爽到。
一想到这点,闵和竹就感到自己言多必失。
“和竹……我解决了那件事,让你不高兴了吗?”陆尧砚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陆尧砚却突然把话题带到了另一码事上。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多了一个大客户,公司整体的营收变多了,他们的福利待遇也会变好。
倒不如说,他应该感谢陆尧砚,竟然能真的办到这件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只是……他不希望陆尧砚用的是那些人臆测的手段。
“你不是通过那些——我说的是,谣言里的手段做到的吧?”
陆尧砚摇头:“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尧砚在这时候冷幽默什么,害他笑了一下。
闵和竹连忙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可先前的气势已经不复存在。
“陆尧砚,恭喜你。”闵和竹祝贺到,“这回转正没问题了吧。”
“……谢谢。”闵和竹坦荡的祝贺,倒让陆尧砚不知所措起来。
闵和竹慢慢才品出陆尧砚的话中有话。
陆尧砚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他通过这件事留下来生气。
他有那么小心眼吗?闵和竹想,他就算讨厌陆尧砚,也没成天拿着扩音喇叭,去传播陆尧砚的坏话吧。
陆尧砚想留就留呗,他都能不顾自己心情入职了,这时候又在卖什么乖呢。
“能留下来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一个小员工也没办法一手遮天赶你走啊。何况你拉的单子多了,我们也能涨工资。”
闵和竹平心静气地说出这段话,又迟钝地发觉,他对陆尧砚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避之不及,如今已然变得和缓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再次感慨到。
“和竹,你真的……”
“好矫情啊你。我现在没那么讨厌你了,是让你的受虐神经得不到满足了吗?”闵和竹板着脸反问。
陆尧砚一怔,迅速心领神会:“那能对我有一点点喜欢了吗?”他挤挤眼,戏谑地讲到。
“这是另外的价钱。”闵和竹有样学样,惹得陆尧砚也笑了起来。
但他笑着笑着,又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笑容里透露出一点苦涩。
闵和竹不明所以。
“你笑得真难看。”闵和竹吐槽到。
他已经懒得问陆尧砚为什么。
既然陆尧砚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吧,说了也是麻烦。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慢慢往居民楼走。直到进了电梯里,陆尧砚才开口道:“和竹,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出省出差了。”
“嗯,挺好的。”闵和竹随口应到。
“来我家吃饭吧。”
“不了,加班。”
“我做宵夜给你。”陆尧砚立即换了一种说辞。
“你有什么预谋?”闵和竹扭头瞥了陆尧砚一眼。
“一个人不好做,来吃嘛。”陆尧砚不死心地推销到,“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算了吧。”虽然陆尧砚的厨艺他已经体会过了。但他总不能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就轻易把吃陆尧砚做的饭也变成习惯。
“我的手艺你清楚的,不比外卖好吃吗?”
嗬,陆尧砚这算盘打得,珠子响声都被他听见了,倒和他委屈起来。
“不吃宵夜,消化不了。”闵和竹正气凛然地回绝到。
“我带过来找你行不行?”
“陆尧砚,无功不受禄啊,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和竹,整个公司为我说话的人只有你,你就当成我感谢你,好不好?”
“那就更没必要了。只要你没干,那我就是说实话而已,不值得谢。”
陆尧砚扁扁嘴,似乎找不到能说服他的理由了,只好闭嘴。
闵和竹看他这样就觉得好笑:“陆尧砚,你想和我聊天,不用拿做饭当借口的。我是那种给吃的才会理你的人吗?”
陆尧砚一哽:“我——”
“你什么。”
“就算不做饭,我也可以来找你聊天吗?”陆尧砚垂下眼,平日里有些锐利的目光变得柔和,像是街边冲着路人摇尾巴、想被摸脑袋的大狗。
闵和竹琢磨了一下他们先前的对话,总觉得自己似乎又被套路了。
但总归是他先开的口,现在收回有些出尔反尔,于是他补充道:“太鸡毛蒜皮的就不了吧,我也不爱听。”
他的话说完,电梯也停下了。
他们走出电梯,默契地没有说再见,各自往自己的房子转身走去。
……
第二天开始,闵和竹就感觉陆尧砚像是得到了他的钦可似的,重新开始围着他转了。
他们的办公室离得挺远,但同一层的茶水间就那么两个。
闵和竹去倒咖啡的时候,还是碰上了对方。
陆尧砚在那儿不知道捣鼓什么,还有闲心研究起了别人懒得操作的拉花。
见闵和竹来了,还给他分了一杯花纹最成功的拿铁。
闵和竹取过咖啡杯,在吧台前就势坐下。
“你怎么这么闲啊。”不得不说,他感觉羡慕了。
“暂时还没有安排我任务,趁着开完会来休息会儿嘛。”
“那和你的同事聊天去啊。”闵和竹劝到,“说不定能从谁嘴里挖点情报。”
陆尧砚连忙摇头:“最近还是不了吧。”
闵和竹抿了一口咖啡,明白了陆尧砚的意思:“他们当着你面也敢说?”
“那倒没有,只是不想聊。”
“装一下也不想吗?”
陆尧砚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也在闵和竹身旁坐下来。
“不想装。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闵和竹才不信呢。
陆尧砚说得自己很冷酷一样,实际上见了那些人,说不定也是八面玲珑。
但他没戳破陆尧砚,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到:“也是,又不能涨工资。”
陆尧砚和其他销售部的同事关系疏离,对领导层来说不是坏事。毕竟销冠就是员工基础太好,他们才一时没办法把对方剥离出去。
“其实干销售就是这点好,不开心就可以跳槽。”陆尧砚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的吗?他感觉陆尧砚的压力也挺大的。起码这几天的陆尧砚看着,没一开始入职的他那么光鲜亮丽。
但闵和竹识趣地没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应到:“嗯,比我们自由。”
“和竹,你什么时候有空呀。”陆尧砚有意无意地问到。
“你要带我出去玩啊?”闵和竹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陆尧砚点了好几下头,好像很急切。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陆尧砚这样的举动,反倒跟小朋友似的。
闵和竹被他逗笑了:“出不去啊,要工作赚钱的。”
从高中开始,他就只有一个梦想:早日攒够养老的钱,然后躺平过完一辈子。
只是这个梦想实在胸无大志,在每一个老师因为他的成绩、对他苦口婆心劝导的时候,闵和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闵和竹比出了嘘的手势。
陆尧砚识相地闭上了嘴。莫名感觉自己被抓包的闵和竹缓了一会儿,才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庆幸。
还好他及时按住了陆尧砚,没让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可当同事走到了冰箱前去挑选东西的时候,陆尧砚还是凑到了他面前,对他比出了口型。
“我养你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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