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二一听,红着眼睛要去揍马全德。马全德往人缝里一钻,只剩两只眼睛看着他:“你打我也没用呀,事又不是我干的,人也不是我卖的,钱也还没到我手里。”
“给我按住他!”韩述怒道。
衙役一听,都去抓激动的楼二。然而韩述却道:“按住那个老匹夫!”
衙役们恍然,又连忙去抓那马全德,然后把老马夫压跪在了大堂正中。马全德嚷嚷道:“又不是我犯的事儿,你们凭什么抓我?”
韩述冷笑一声:“私闯春满楼便能构成盗窃罪,何况,马全德我问你,你是怎么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的?莫非你也参与了这背后的买卖?”
马全德一听想摆手,他的手却被衙役们紧紧摁住。他只得拼命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韩述眼睛一眯,惊堂木一拍:“先打个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马全德一听要挨板子,顿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嚷嚷道:“你们不能打我,我是徐达府上的人。你们要想处置我,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韩述冷笑一声:“徐达是谁,我不认识。”
“徐达,当然是吏部侍郎徐达!”
“我管你是什么吏部侍郎还是刑部侍郎。今日犯在我手上都得吃板子!”他说着,往下丢了块木牌:“十大板!”
马全德闹腾着,然而却被差役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一板子落下去,顿时马全德的屁股上皮开肉绽。
“呀呀——我说我说——大人饶了我吧!”一板子下去已经这样了,十板子下去他这条老命还在吗?
他还要留着命用那些金银财宝来翻身呢!
然而韩述没想到,这会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那人穿一身上好料子的青袍,笑眯眯地像只笑面虎:“韩县尉,我受我家主人之托来领人。“
韩述看他没有经过通禀便带人进来,不耐烦地道:”你家主人又是哪位?"
那管家笑眯眯道:“ 我家主人正是徐达,徐侍郎。今日我受我受侍郎之命来领这罪仆。”说着他便吩咐:“将那马全德架起来。”马全德屁股上受了伤,坐坐不下站站不直,被人架起来的时候还“哎呦哎呦”叫唤着。
管家也没看他,只对韩述道:“韩县尉,你们调查的是邹婉莹去世的事情吧?
正巧她去世的那晚,我们府这罪仆恰好因为犯了事而在府上被关柴房在府上受了板子,被关了柴房,做实践方案,同府下人皆可作证。
这人我们就领回去了。另外奉劝阁下一句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少管,这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多了。”
说完,那管家便行了一礼,也没管那台上的金银财宝,架起半残的马全德就走。
傅辞眯起眼睛,看着那管家离开的身影。说实话,这徐侍郎官威真是不小。不过也没办法,他毕竟算是吏部说话算数的人。科考举才履职任命既要经过他之手。何况这徐达又特别擅长交际,在卞都城混的可谓是如鱼得水
人一走,韩述把手骨捏得嘎吱作响。可恶,眼看马全德便要说了出来,可惜被这管家领走了。不过这管家出现的未免太是时候了
傅辞眼睛一扫,却扫到了在一旁正在失神的柳柳。柳柳看着马全德被架走的方向,确切的说是在看那个管家。她紧紧地搂住怀里的柳絮儿。
看来今天这案也审不成了,成了一宗无头公案。
傅辞打个哈欠,喊着阿烛:“走吧,回去睡觉。”阿烛默默地跟上他。
回去的马车上傅辞明显困倦的不行。他倚在马车壁上,过不一会儿头又靠在了阿烛的肩上。
那人身上除了皂角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了一缕浅淡的幽香。傅辞不禁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香?还怪好闻的。”难道是他的体香?啊呸,男人怎么会有体香?
就算这人再香,也抵不过他的困意。傅辞闻着闻着,便浅浅的睡了过去。
陆逐确定傅辞睡着了,才掀开车帘,让阿吉停下马车。
虞七这两天都不在傅辞的身边,不知道被派去干什么去了。就留一个赶车的阿吉。阿吉年纪还小,显然没什么心眼,让他停下,他就真的停下。
陆逐对他道:“你先看着点侯爷,我下去买些东西。”阿吉憨憨地应一声,便尽职尽责地守在马车旁边。
陆逐拐进了小巷。暗处有人等着与他接头。陆逐擦过那人身边,低声道:“把柳柳和柳絮儿送走。”黑影中的人点点头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巷子之中。
陆逐穿过巷子来到另一条街上,在一家有名的点心铺子买了几样糕点。等他回到马车上时,一掀起车帘,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一下子拽了进去。
他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尚算宽敞的马车里,抬眼却看见傅辞那张招人恨的脸:“你若再不回,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毕竟案子还没破,你还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阿烛垂下眼睫,长长的眼睫像又长又卷的小勾子,带着一点委屈:“对不起,侯爷。”
“这是什么呀?这么香,给我买的吗?”傅辞闻到一阵糕点的香味,便睡眼蒙眬地去扒拉陆逐手中的包着糕点的油纸。
阿烛连忙将糕点取出来。因为买的匆忙,他只是让那店主随便为他称了几样回来敷衍阿吉。
却没想到小侯爷眼睛一亮:“呀,你怎么知道我就爱吃这咸口的栗子糕。”他说着,拾了一个放进自己的嘴里。
陆逐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家有名的点心铺子里面的栗子糕。
“唔——你也尝一个。”傅辞说着,捏了一个栗子糕放在了阿烛的唇边。
阿烛只能张嘴将那块栗子糕吃掉。
然而从他手中叼起那块粒栗子糕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傅辞的手指。
他的唇软地过分。
傅辞缩回手,藏在袖子中的手指捏了捏。看在他歪打正着买回栗子糕的份上,他便不计较他擅自下马车了。
还将他的头给推到车壁上,也不知道给他垫个软枕。看起来还得调|教!
傅辞在心里想着,下了马车率先回府。
等陆逐收到二皇子那边的回信,着实有些意外。柳柳和柳絮儿已经先一步被人送走了。会是谁呢?
另一边韩述看着武平侯府送来的信和东西。
那包袱里含着一封柳柳的信,还有一只竹蜻蜓。韩述展开信大概浏览一遍,他敏感地看见里面的字眼——徐达。
原来是柳柳有一天晚上接客到很晚,送客时却发现老鸨在跟人私会。说是私会,确切地说其实是商量事情,因为那人恰好便是那徐达府内的管家,也就是在公堂之上她见到的人。自那以后,她对老鸨的行为欲加留心,却发现老鸨似乎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买卖穷人家的幼女,为有钱人提供享乐。
这些女孩子在被使用完了之后,还活着的便处理掉,已经被玩死了的,就扔进乱坟岗去。有一些幸运的、被那些高官看上的,便藏在府里供其享乐亵玩。而柳絮儿也是,随着小丫头一天天的长开,逐渐地被老鸨盯上。
但是柳柳因为身契在老鸨手里,所以不敢反抗。因此她才会想去勾引傅辞,希望能将她妹妹一起带出这个火坑。
但是现在她和柳絮儿都被除了贱籍,被送往南方好好过日子。武安侯府给了她们一笔钱以安身立命。
收起这封信,韩述拿起那枚竹蜻蜓。这竹蜻蜓明显是有些旧了,像是小女孩的玩具,应当是柳絮儿的东西。小姑娘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东西?
就算有了这封信,扳倒徐达还是相当的困难.这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往往拔起一颗钉子便会带出一团泥。何况这亵|玩|幼女案不知道要牵扯进多少官员。
看着那枚竹蜻蜓,韩述陷入沉思。
然而这时有差役又送来一封信。他拆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看见上面熟悉的笔迹,顿时大喜。
是他的“老师”。上面没有写别的,只写了一句话:“欲搬倒徐达,想想他的敌人。”
徐达的敌人?
他想起了朝中那几位看不惯徐达作风的官员,茅塞顿开又大喜过望。对,就这样办。他没有能力搬倒大树,便去借个东风,把这东西交给能扳倒他的人。
可是,邹婉莹对徐达还有用,因此杀她的凶手也不可能是徐达或者徐达授意的人。这样做只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烧死邹婉莹的到底是谁呢?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竹蜻蜓,却发现那竹蜻蜓一角上有火烧过的痕迹。
韩述下意识地将竹蜻蜓牢牢抓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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