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锐的痛叫突然划破别墅后院的寂静,苏羡予刚顺着围墙翻进来,正贴着灌木丛寻找陈鹤垚的踪迹,这声熟悉又让人心悸的惨叫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是陈鹤垚!
苏羡予连呼吸都忘了,更顾不上隐藏,像离弦的箭般往前冲。
转过回廊,那只鎏金大笼赫然出现在眼前。
笼里的景象让苏羡予瞳孔骤缩:陈鹤垚蜷缩着瘫倒在满地的血污里,手无寸铁,左肩血肉翻卷。他的脸更吓人,右眼角被啄出一道深痕,血痂糊住了半只眼。
那只体态狰狞的秃鹰正展开遮天的翅膀,灰褐色的鳞羽上沾着点点血渍,弯曲如砍刀的喙嘴还在滴着血,正朝他步步逼近。
秃鹰显然深谙捕猎之道,明知中趾长不利抓握,竟灵巧地用喙嘴一次次猛啄!不过几下,陈鹤垚肩头的皮肉就被啄得翻卷开来,鲜血在地面积成一小滩。
陈鹤垚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啄痕,狰狞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往笼栅边爬,每爬一步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每动一下都疼得浑身发颤。
秃鹰岂能让到嘴边的肉粮跑了,猛地扑向陈鹤垚的小腿,想将人拖回笼中央。
苏羡予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目光扫过四周,飞快抄起墙角堆着的钢管,大步冲到笼前。她试着拽了拽笼门,锁芯是加固过的黄铜锁,纹丝不动。
眼看秃鹰的喙就要啄到陈鹤垚的脚踝,苏羡予咬牙将钢管从笼栅的缝隙里伸,瞄准秃鹰的翅膀根部狠狠刺下去!
“嘎!”秃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翅膀猛地一振,羽毛纷飞,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秃鹰显然被苏羡予方才的举动彻底激怒,原本浑浊的瞳仁此刻变得如嗜血般赤红。凶性彻底被激起,翅膀一扇,登时卷起呼啸的狂风,凶煞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庭院笼罩。
它头顶那团紫胀的肉瘤随着它的动作一颠一颤,翅膀半张着,灰褐色的羽毛根根竖起像蓄势待发的箭,它尖啸着随时要扑上来撕咬。
苏羡予死死盯着秃鹰的动作,脚步微错。秃鹰盯着她看了几秒,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爪子在铁板上刮出细碎的声响,它在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
这反常的退缩让苏羡予心头一紧,警惕性瞬间拉满,将半个身子挡在笼门前,形成一个防御的姿态。果然,下一秒,秃鹰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它的翅膀完全展开,近两米的翼展几乎占满了笼内空间,带着一股腥风朝笼栅扑来!它没扑向苏羡予,反而用弯钩似的喙狠狠啄向笼壁的连接处。
那本就有些松动的地方经过这一下啄击,竟发出“咔”的脆响,焊接口处直接断开。
苏羡予暗道不好,猛地拔出钢管,不给它任何反应的机会,钢管狠狠刺进它喙嘴根部最脆弱的地方。
秃鹰吃痛地缩了缩翅膀,却没退,反而更加疯狂地用喙和爪子交替攻击她,只是攻击都被金笼挡住了。爪子抓挠铁杆的声音刺耳得让人不适,金笼裂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很快就能容下一人伸进去。
趁它一心只在冲破笼子的瞬间,苏羡予瞄准了它的喙部,趁它张嘴的一瞬,钢管狠狠刺入,卡在秃鹰的上下喙之间再用力一撬。就这么一下,秃鹰便无法再啄击,只能发出“嘎嘎”的愤怒嘶吼。
秃鹰翅膀乱挥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它死死盯着笼外的苏羡予,翅膀一收便朝笼栅撞去,爪尖带着能撕裂皮肉的力道,试图冲破牢笼反扑!周身气流激荡得几乎能将人掀飞几丈远,风刮得猎猎作响。
苏羡予早有防备,反握住侧面的铁杆,足尖一点地面,身体凌空跃起,堪堪躲过的同时,那柄钢管狠狠刺进秃鹰的眼睛。
秃鹰原本就是个半瞎子,这一下直接让它彻底瞎了。看不见了,秃鹰便不再敢轻举妄动。
苏羡予顾不上喘气,捡起地上的橡胶棍,狠狠砸向秃鹰的头部。这一下力道极重,秃鹰被砸得晃了晃,脑袋耷拉了一下,虽没完全失去力气,却彻底没了攻击性,趴在地上。
苏羡予目光死死盯着笼中还在喘息的陈鹤垚,脑子飞速转动:必须尽快打开笼子,再拖下去,陈鹤垚就撑不住了!
“陈漂亮,你撑住,我这就救你出来!” 苏羡予一边盯着秃鹰防止它反扑,一边摸索口袋里的多功能刀,试图撬锁。
“锁芯在左边,挑开里面的卡簧……”
陈鹤垚靠在笼栅上,声音微弱却清晰,他忍着疼,用没受伤的手指了指锁孔的位置。
苏羡予立刻蹲下身,将尖刃插|进锁孔,凭着之前学过的简单撬锁技巧,一点点摸索着拨动内部的零件。
铁笼里,陈鹤垚盯着苏羡予的背影,眼眶发烫。他以为自己要栽在这里,以为再也见不到苏羡予了,却没料到她竟会为自己冒险闯进来。
苏羡予额角已经渗出冷汗,因为紧张和焦急,手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人的呼喊:“有人闯进来了!快去看看!”
是戚莯苒的人追过来了!
苏羡予心跳骤然加快,她看了眼笼内脸色惨白、半死不活的陈鹤垚,当机立断地放弃开锁。
那道被秃鹰撬开的口子已经在它的撞击下扩大到能容一人通过。苏羡予猛地松开钢管,然后飞快地伸手穿过裂缝,抓住陈鹤垚的手腕,用力将他往裂缝处拉:“我拉你出来,小心点,别碰到笼子边缘的毛刺!”
陈鹤垚忍着肩膀和脸颊的剧痛,侧身往裂缝外挪,苏羡予在外面托着他的腰,一点点将他扶出来。
刚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远处的脚步声已经越发近了。苏羡予立刻架住陈鹤垚的胳膊,让他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目光飞快扫过四周。
后院西侧有一道矮墙,墙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矮墙旁边,还有一间用来放园艺工具的小木屋,此刻门虚掩着。
苏羡予当机立断,架着陈鹤垚往小木屋跑。临走前,苏羡予刻意用力将抹去了地上的血痕,将金笼的铁杆用力掰正,把秃鹰制造的缺口掩盖住,营造出猎物始终在笼中无法出逃的假象。
陈鹤垚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伤处在渗血,他死死捂着不让血滴在地上。疼得倒抽冷气也死死咬着牙不吭声,全力配合着苏羡予的脚步。
身后的秃鹰还在笼里嘶吼,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羡予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架着陈鹤垚冲进小木屋,反手将门关上,又用里面的铁锹顶住房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小木屋里堆满了锄头、剪刀之类的工具,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
苏羡予扶着陈鹤垚靠在墙角,刚想喘口气,就听见陈鹤垚强忍着极轻地咳嗽了一声,嘴角霎时溢出血。
苏羡予慌忙用衣袖轻轻擦去陈鹤垚嘴角的血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忧,压低声音道:“陈漂亮,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外面的人应该还没发现这里,我们等会儿找机会翻墙出去。”
陈鹤垚靠在墙上,闭着眼缓了几秒,再睁开时,眼底虽还有虚弱,却多了些光亮,他看着苏羡予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抬手想给她擦拭,却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苏羡予回握住他的手:“坚持住,等我带你回家。”
门外,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和说话声:“刚才明明听见这边有动静,人呢?”
“再找找!戚小姐说了,绝不能让那个人跑了!”
苏羡予和陈鹤垚对视一眼,都屏住了呼吸,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苏羡予飞快思考逃生对策,翻墙是唯一的办法,只是陈鹤垚伤势太重,翻墙时只怕有些困难。
“人呢!陈鹤垚在哪?!”
女人尖锐暴躁的嗓音响起,戚莯苒踩着高跟鞋快步冲过来,昂贵的半身裙都穿歪了,显然是得知消息后急着赶回来的。
她第一眼没看到陈鹤垚,目光扫过鎏金铁笼,却先瞥见了笼外地上那摊模糊的肉泥。暗红色的血渍混着细碎的布料纤维,连铁板上都凝着干涸的大片血迹。
戚莯苒的呼吸骤然一窒,脚步猛地顿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
她盯着那摊肉泥看了足足几秒,瞳孔一点点缩成针尖,眼底瞬间布满猩红的血丝,看向那只喙嘴上满是鲜血和肉泥的秃鹰,声音发颤却带着骇人的冷:“你……你把他吃了?”
笼里的秃鹰早没了之前的凶性,戚莯苒这副模样,于它而言等同于索命的恶鬼。秃鹰慌忙往后缩了缩,灰褐色的翅膀紧紧贴在身体两侧,脑袋埋得低低的,连羽毛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示弱声。
“我叫你教训他!没叫你吃了他!” 戚莯苒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炸雷般在院子里炸开,她猛地抬手,亮出左臂上戴着的金属爪套。
那是她为了狩猎特意定制的,指尖锋利如刀,泛着冷光。没等秃鹰反应过来,她已经跨步冲到笼边,伸手揪住秃鹰的右翼羽毛,锋利的爪套直接卡在翅膀关节处,狠狠往下一扯!
“嘎!”凄厉的鹰鸣瞬间响彻整个后院,秃鹰的右翼被硬生生扯下一大片羽毛,皮肉翻卷着露出来,鲜血顺着戚莯苒的指缝往下滴,溅在她洁白的裙摆上,晕开刺目的红。
她却像没看见似的,理智早已被暴怒吞噬,握着爪套的手反复朝着秃鹰身上挥去。每一下都朝着要害,时而划开它的脖颈,时而戳向它的腹部,羽毛混着鲜血漫天飞散,地上很快积起一滩黏稠的血。
秃鹰的挣扎越来越弱,翅膀耷拉在笼底,只能徒劳地发出微弱的哀鸣。
可戚莯苒依旧没有停手,直到手臂发酸,才喘着粗气停下,眼底却还燃着疯狂的烈焰。
她盯着笼里奄奄一息的秃鹰,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又轻又冷,像毒蛇吐信般让人不寒而栗:“把你杀了,把你肚子里的人掏出来。只要集齐他的零件,我总能想办法把他找回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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