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身从保镖手里夺过一把锋利的猎刀,迅速伸手掐住秃鹰的脖颈,将刀尖狠狠刺进它的腹部。
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刺耳,秃鹰连最后一声哀鸣都没发出来,便彻底没了动静。
它的腹部被硬生生剖开,脏污混着鲜血涌出来,场面一度让保镖们都不忍直视。
戚莯苒跪在笼前,面前是几缕细碎的头发、一些染血的布料,还有一堆模糊的肉泥,哪里有半分陈鹤垚的影子?
她的动作渐渐慢下来,眼神里的疯狂一点点褪去,只剩下空洞的茫然。
就在这时,她眼尖地发现一个金属物件。
戚莯苒浑身一僵,颤抖着将那东西从血污里捡出来。是一个精致的银色宠物项圈,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缩写,正是她强行套在陈鹤垚脖子上的那一个。
“啊!” 凄厉的长啸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带着绝望的哭腔,响彻云霄。
戚莯苒眼里是病态的偏执,死死攥着那个沾满血污的项圈,瘫坐在地,眼泪往下淌个没停,再没了之前的狠戾,只剩极度的崩溃。
等戚莯苒失魂落魄地离开,后院终于暂时恢复了寂静。
苏羡予立刻半拖半抱地将藏在门后的陈鹤垚扶出门外。
陈鹤垚早已陷入深度昏迷,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到处是大块干涸的血痂。
苏羡予跪在他身边,指尖蹭到他身上的伤口时,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苏羡予解下自己的外套,抖了抖,紧紧裹在陈鹤垚身上,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试图用体温给对方一点暖意,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呼唤:“陈漂亮,醒醒,别睡,我马上带你出去,我们回家了。”
“好啊!我就说那畜生没把人吞干净,怎么可能肚子里就那么点碎肉,连骨头都没有!果然藏在这里!” 尖锐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戚莯苒去而复返,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昂贵的衣裙此刻变得皱巴巴的,高跟鞋还粘着一根带血的羽毛。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着苏羡予怀里的陈鹤垚。
苏羡予抬头,眼底没有半分畏惧,只有燃得极为滚烫的怒火。她将陈鹤垚往身后护了护,声音冷得像冰:“拿虐待活人当乐子,把人关笼子喂秃鹰,你连畜生的名号都不配拥有。”
“你敢骂我?” 戚莯苒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苏羡予,声音都变了调。
苏羡予缓缓站起身,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刀。那是她之前撬锁时用的,此刻刀刃还没收回去。
她看着戚莯苒那张扭曲的脸,只想撕破她伪善的皮:“审判庭上装腔作势替鹤垚辩护,博足了善人的名声,转头就把他拖来这里折磨。你演的这出戏,连自己都信了?”
苏羡予顿了顿,眼神里满是鄙夷,“哦不对,你根本算不上人,就算是圈里的猪,都嫌你恶毒又可恶,不肯跟你做同类。”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拿下!” 戚莯苒彻底被激怒,尖叫着挥手,身后的四个保镖立刻朝苏羡予围过来,手里还握着橡胶棍。
可苏羡予比他们更快。
在保镖动手前,她猛地往前冲了两步,手腕一翻,手中刀刃寒光一闪,直直朝戚莯苒的脸划去!戚莯苒根本没料到她敢动手,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脸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啊!”
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来,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滴,落在裙摆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那道伤口划得极深,从左眼角一直拉到下颌,连颧骨处的皮肉都翻卷开来,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组织,看着触目惊心。
没等苏羡予再做动作,身后的保镖已经扑了上来,一人抓住她的胳膊,一人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将她按在地上。
苏羡予挣扎着想要起身,膝盖却被保镖用膝盖顶住,动弹不得,手里的刀也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啊!我的脸!我的脸!” 戚莯苒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脸,指尖沾到温热的血时,突然崩溃地大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像被掐住喉咙的猫,“我要杀了你!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苏羡予被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石板,却依旧扯着嘴角笑了,眼神里满是嘲讽:“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也没想跟你同归于尽。杀你这种人,脏了我的手。但我实在看不惯你这张虚伪的脸,现在划烂了,看着倒是舒服多了。”
“我家陈漂亮那么漂亮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一报还一报啊!”
“你找死!” 戚莯苒气得浑身发抖,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就要朝苏羡予的脸刺去,却被身边的保镖拦住:“戚小姐,现在杀他有的是机会,可您的脸耽误不得,这伤口深成这样,再流下去怕是要留疤,赶紧去处理才是最要紧的。”
他们太清楚戚莯苒的性子。
比起杀苏羡予,她更在意自己那张精心维护的脸。果然,这话戳中了她的软肋,戚莯苒摸着脸的手顿了顿,看着双手沾满的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之前的疯劲消了大半。
戚莯苒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看着苏羡予面上毫不遮掩的嘲讽,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伤口,最终还是狠狠将刀摔在地上,嘶吼道:“把她给我关起来!我要让她尝尝比陈鹤垚更惨的滋味!把她看好了!等我处理完脸,再慢慢收拾她!”
她被保镖半扶半架着往别墅里走,脚步踉跄,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苏羡予一眼。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院只剩苏羡予被按在地上的粗重喘息。头顶踩着她头的保镖力道没减,冰凉的石板硌得她脸颊生疼,嘴角还渗着血。
可苏羡予却顾不上这些,费力地转动眼珠,朝不远处的陈鹤垚望去。
就在这时,她撞进了一双虚弱却清亮的眸子。
陈鹤垚不知何时醒了,半靠在墙角,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那双还沾着血痂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被压制住的苏羡予。
苏羡予被踩得眉头紧皱,却突然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一个极轻的笑。
“喵~”
都这个时候了,苏羡予还学猫叫,试图逗他笑。
苏羡予的笑带着血,却比任何时候都甜,像暗夜里的一点微光,藏着不肯熄灭的劲。
陈鹤垚看着她,也缓缓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很淡,几乎看不见,却驱散了几分周身的死气,像是在说 “我没事,别担心”。
“我们不能死。” 苏羡予的声音被压得很低,还带着未散尽的哽咽,却字字清晰地传进陈鹤垚耳朵里,“我们不能死,死后泯为一捧黄土,任人踩踏,供蚁铸穴,这一生的苦就都白受了!你必须给我活着!”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淌,“你必须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把欠我们的都拿回来!”
“陈鹤垚,你听见了吗?” 她拔高了些声音,带着点急切的追问,像是怕他再次睡过去。
陈鹤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被踩在地上却依旧挺直的脖颈,两行温热的泪突然从他眼角滚落。
那泪珠混着脸颊的血,顺着苍白的下颌滴在衣襟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动了动唇,对着苏羡予,比着口型:
“好。”
那一个字,没有声音,却比任何承诺都重。苏羡予看着他的口型,眼泪绷不住,砸在冰冷的石板上,笑着哭了。
她知道,他们都不会放弃了。
陈鹤垚的眼神突然涣散了些,头轻轻往一侧歪了歪,再次陷入了昏迷。
苏羡予的心猛地一紧,朝保镖道:“你们还不带他去抢救?你们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们看不出来你们主子对他的在乎?若他死了,你觉得你们能有好果子吃?”
保镖们被说动了,连忙派人将陈鹤垚带去救治。
苏羡予看着陈鹤垚离开的方向,心没那么慌乱了,她知道,陈鹤垚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撑下去。
苏羡予咬着牙,任由保镖将自己拽起来,目光始终落在陈鹤垚消失的路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有机会,一定要带他走。
陈鹤垚的命终究是被救了回来。他安静地躺在顶层病房的柔软大床上,脸色仍透着久病的苍白,呼吸轻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床边,戚莯苒半张脸被浸了药的白布包裹,只露出一只带着戾气的眼睛,此刻正手捏着白瓷勺柄,亲手给他喂药。
深褐色的汤药在勺里晃了晃,戚莯苒将勺子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动作刻意放得柔缓,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陈鹤垚眼皮都没抬一下,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浑身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气。他视戚莯苒为空气,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一动不动地躺着,像一尊没了温度的石像。
“你到底喝不喝?” 戚莯苒的耐心终于耗尽,猛地攥紧勺子,起身时掀翻桌边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洒在地毯上,留下一大片污渍。
没等陈鹤垚反应,她情绪彻底爆发,手腕猛地一扬,手里剩下的滚烫汤药 “哗啦”一下泼在陈鹤垚脸上。
药汁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甚至溅到了洁白的枕套上,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药味。
可陈鹤垚依旧纹丝不动。他连抬手擦一下脸的动作都没有,任由药汁顺着脸颊往下滴,睫毛垂着遮住眼底所有情绪,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彻底点燃了戚莯苒的怒火。她本就因容貌被毁而憋了一肚子戾气,医生反复叮嘱过她不能动怒,可陈鹤垚的冷漠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她偏执的心里。
缝合伤口的线被扯得发紧,脸颊传来撕裂般的疼,她却顾不上这些,指着陈鹤垚的鼻子嘶吼:“我守了你一夜!亲自盯着医生给你换药输液,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这么不知好歹?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每说一个字,她脸上的伤口就抽痛一下,缝合的针线摩挲着皮肉,连带着心口都绞得发疼。
就在这时,陈鹤垚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眼皮,头微微偏向戚莯苒,漆黑的瞳孔里像淬了冰,没有半分温度,开口时声音沙哑,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她人呢?”
“她?谁?”
“苏羡予?”
戚莯苒愣了一下,随即崩溃地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不甘和嫉妒,“你眼里就只有苏羡予是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醒过来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她?”
“我问你,她人呢?” 陈鹤垚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他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针管被他扯得晃了晃,透明的药水顺着针口渗出血珠,他却全然不顾。
下一秒,他一把攥住戚莯苒的脖颈,青筋暴起,眼里满是嗜血的阴狠,带着浓重的杀意:“说话!苏羡予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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