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莯苒被他眼里的狠劲吓得浑身发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看着陈鹤垚那副随时要掐死自己的模样,她终于撑不住了,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把她关在地下室了……没、没对她怎么样。”
“砰!”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四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护卫冲了进来,手枪齐刷刷对准陈鹤垚,手指扣在扳机上,为首那个声音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放开戚小姐!否则在你动手之前,我们的子弹会先一步打破你的头颅。”
陈鹤垚扫过那些对准自己的枪口,眼底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满是轻蔑。仿佛那些冰冷的武器,不过是孩童手里的玩具。
他攥着戚莯苒脖颈的力道非但没减,反而收得更紧,戚莯苒一度喘不上气,真以为要死他手里了。
陈鹤垚眼神却冷冽地扫过那些护卫,没说话,却透着一股“谁敢动,一个都别想活,全死这儿”的狠劲。
病房里的空气如凝固般,只剩下戚莯苒如驴般艰难的喘息。
陈鹤垚的目光死死锁着戚莯苒的眼睛,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每一个字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你给我听清楚,别说是碰她,就算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算拖着半条命下地狱,也一定会先把你撕成碎片。”
他顿了顿,语气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你该知道,我本就是个杀父弑母的人,我连亲生父母都能下狠手,这世上再没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
话音落,他像丢一袋毫无分量的垃圾般,猛地将戚莯苒甩开。
戚莯苒踉跄着撞在床沿,后腰传来一阵钝痛,而陈鹤垚自己也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本就因重伤虚弱到极致,刚才那股狠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后脑勺磕在枕头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戚莯苒捂着发疼的脖颈,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疼,是不甘,是愤怒,更是心底那点该死的放不下!
她瞪着床上昏迷的陈鹤垚,手攥得发白,却终究没喊保镖动手杀了他,反而咬着牙冲门外喊:“医生!快把医生叫来!”
喊完,她抹掉眼泪,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离开。
陈鹤垚这一昏迷又是三天。戚莯苒的怒火消得快,偏执却半点没减,竟又开始彻夜守在病房里。
夜里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的光,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陈鹤垚的脸发呆。陈鹤垚瘦得厉害,眼窝深陷,原本就如刀刻般的轮廓更显锋利。
戚莯苒疯狂砸钱,为他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他脸颊上被秃鹰抓伤的疤痕和伤口处理的极好,消退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俊美帅气。
当然,他五官犹在,就不可能丑。
戚莯苒的指尖悬在他的痂上,好几次想碰,又猛地收回。
她恨陈鹤垚的不识好歹,恨他眼里只有苏羡予,可偏偏就是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让她从一见钟情那天起,就再也放不下。
哪怕一次次被他伤害,哪怕尊严被踩在脚下,她还是像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地凑上来。
这天清晨,陈鹤垚的手动了下,眼睫也跟着轻轻颤了颤。戚莯苒心脏莫名一紧,便立刻直起身,急忙凑到床边,紧张地看着他。
陈鹤垚缓缓动了下身子,刚想撑着坐起来,一股尖锐的疼痛就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像是骨头被拆开又重新拼合,每动一下都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你别乱动!” 戚莯苒慌忙按住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慌乱和紧张,“你身上的伤口都二次缝合了,医生说必须卧床休养,不能随便动。”
陈鹤垚偏过头,避开她的手,喉间溢出几声干涩的咳嗽,声音虚弱却依旧执着:“她呢?苏羡予在哪?”
戚莯苒的脸色瞬间一僵,眼底的慌乱被怒意取代,她别过脸,没好气道:“还能在哪?关在地下室里好好待着。”
“放了她。” 陈鹤垚盯着她,哪怕说话时还在轻轻喘气,眼神却凶狠至极:“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替她受着,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做梦!” 戚莯苒猛地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满是疯狂的不甘,“我凭什么放了她?她毁了我的脸,还占着你的心!我必须让她……”
她的话陡然卡在喉咙里。
只见陈鹤垚不知何时,趁着她转身的间隙,伸手摸走了她别在腰间的手枪。他的动作又快又准,哪怕手臂无力地在发颤,却瞬间将子弹上膛,冰冷的枪口直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陈鹤垚看着戚莯苒惊愕的脸,声音平静又冷漠:“一命换一命。我死,她活。”
“你疯了!” 戚莯苒冲上前一步,却被他眼神里的决绝钉在原地。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苏羡予就那么重要?值得你为她赌上自己的命?!”
“值得。” 陈鹤垚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眼底甚至泛起一丝极淡的暖意,那是仅提起苏羡予时才有的温柔,“她就是我的命,没有她的日子,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如今用我的命换她出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戚莯苒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气极反笑,眼泪却顺着眼角滚落。她死死盯着陈鹤垚,眼眶猩红得吓人,拳头攥得不能再紧。
她不甘心,她嫉妒,可看着那对准太阳穴的枪口,她却偏偏不敢赌。
病房里的两人对峙着,谁都不肯妥协,谁都不肯退让。
陈鹤垚盯着戚莯苒,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若还不解气,我死后,尸体也能给你拿去出气。我相信这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嘴,继续道,“你可以剥光我的衣服,把我挂在审判庭大厅的正中央,让所有人都看见杀父弑母的凶徒是怎么被你惩戒的,借此宣扬你的正义美名。”
“你也可以把我扔去后院喂那些没喂饱的野狗,或者剁碎了给你的秃鹰当食物。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
戚莯苒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蹿。她看着陈鹤垚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恐怖到让她心慌。
他这个人狠到除了苏羡予,什么都不在乎,她不敢想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这还不算疯。” 陈鹤垚缓缓抬眼,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像沉睡的火山随时要爆发,“如果苏羡予出事,哪怕只是少一根头发,我会让每一个跟你沾边的人,包括你的护卫、你的医生,甚至你那个所谓的财阀父亲,全部人都后悔被生下来。”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彻底砸垮了戚莯苒的坚持。她攥着拳头,沉默了几秒,终是妥协了,所有的不甘化作狠绝:“我可以放了苏羡予,但我不要你的尸体,我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陈鹤垚垂着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久久没有说话。病房里静得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凝滞。
“怎么?” 戚莯苒见状,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为了苏羡予连死都愿意,跟我待一辈子倒成了难事?还是说,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比死还难受?”
“好。” 陈鹤垚终于开口,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抬眼时眼底只剩麻木的妥协,“你放了她,并且这辈子都不许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不许派人盯她,不许找她麻烦,更不许碰她一根手指。”
“我答应你!” 戚莯苒立刻接话,生怕他反悔,甚至举起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发誓,“我以我父亲戚宏安的名义起誓,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这辈子绝不伤苏羡予分毫,也绝不派人打扰她的生活!”
话音落,她心底像被点燃了一簇小火苗。
她坚信,只要陈鹤垚在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好,会忘了苏羡予,会像她期待的那样,留在自己身边。
这种对“美好新生活”的期待,让她连脸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嘴角甚至忍不住上扬。
可当她抬头,看到陈鹤垚那张依旧死寂的脸庞,没有半分喜悦,没有半分松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时,那簇小火苗又瞬间被浇灭了。
她的情绪沉了下去,语气带着极度的委屈:“你自由了,苏羡予也自由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自由?” 陈鹤垚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眼神里满是绝望的自嘲,“我早就没有自由了,等我死了,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你敢!” 戚莯苒突然慌了,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威胁,“你要是敢死,我现在就派人去地下室,把苏羡予……”
“够了。” 陈鹤垚猛地蹙眉,打断她的话,眼神里满是疲惫的厌烦,“你除了拿苏羡予威胁我,还会别的吗?”
“放肆!” 戚莯苒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抬手就朝他脸上甩去。
指甲尖锐,刮过他脸颊上还未脱落的痂,瞬间带出一丝血痕。“我给你脸了是吗?你真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她喘着粗气,眼底满是疯狂的占有欲,“我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这张皮!你要是学不会取悦我,我就找声名远扬的levon博士,把你的皮剥下来,造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机械人。它会笑,会哄我,比你听话千百倍!”
“那你去啊。”陈鹤垚冷笑着道,声音里没有半分惧意,只有彻底的无所谓,“我现在就躺在你面前,人在你手里,剥我的皮、拆我的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是吗?”
他的坦然和嘲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戚莯苒的心里。
她看着陈鹤垚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哪怕用尽全力,也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他的心早就跟着苏羡予走了,此刻留在她戚莯苒身边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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