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灯。”陈鹤垚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多看戚莯苒一秒都是折磨。
“不许。”
戚莯苒俯下身,指尖带着刻意的暧|昧,划过他胸前未愈的伤口,语气里满是偏执的占有欲,“我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拥有你,怎么让你彻底臣服于我的。”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陈鹤垚猛地绷紧身体,原本虚弱的四肢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拼命挣扎。
手腕上的输液针被扯断,血珠顺着小臂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眼里满是猩红的怒意,嘶吼道:“你杀了我!敢碰我一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戚莯苒却像是早料到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陈鹤垚所有的反抗。
“是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苏羡予,那只小猫又落回我手里了。”
陈鹤垚的挣扎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你发过誓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让上天来一道闪电劈死我啊!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你不让我碰你,”戚莯苒凑到他耳边,声音又轻又毒,像毒蛇吐信,“我就让地下室里等着的一百个男人,好好伺|候她。”
“你说,她那么干净美好的人,要是被那些人折腾过,还能像现在这样,让你记挂着吗?”
“你敢?!!”陈鹤垚猛地偏头,不知何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藏好的短匕首。那是他之前趁护卫不注意藏的,此刻锋利的刀刃死死架在戚莯苒的脖颈上,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看我敢不敢!”戚莯苒非但不怕,反而往前凑了凑,刀刃划破她脖颈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她却笑得更嚣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下一秒你就能收到苏羡予被那些男人折磨死的视频!就算我死了,我父亲也绝不会放过她,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刀刃还在微微颤抖,陈鹤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的杀意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他缓缓松开手,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眸子彻底失去了光亮,像潭死水,良久,才用一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你别碰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戚莯苒揉了揉脖颈的伤口,语气里满是怨怼和不甘,“我把一颗心掏出来捧到你面前,你弃如敝屣。现在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逼我的!”
她说着,手里的动作没停,开始去解陈鹤垚的病号服扣子。
陈鹤垚猛地扭过脸,视线落在冰冷的墙面上,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声音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可以关灯吗?”
“你不是怕黑吗?”戚莯苒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怎么会忘?她无数次刻意的折磨早让陈鹤垚的精神濒临崩溃,他变得极度怕黑,只要没有光亮他就无法入眠。
她如今还特意给他打造了一盏独一无二的水晶吊灯,上千颗灯珠亮起来时晃得人睁不开眼,那时她还带着讨好的笑意问他“喜欢吗?”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陈鹤垚缓缓转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冰冷刺骨:“我连心都黑了,又怎么会怕黑呢?”
他不想再看见她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不想让她的模样,占据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领地。
戚莯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盯着陈鹤垚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不甘地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嫉妒:“你根本不是怕黑,你是不想看见我!因为我不是苏羡予,不是你心里想要的那个人。”
“我让你关灯!”陈鹤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眼底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厌恶。
戚莯苒终是妥协了。
她猛地起身,走到墙边按下开关,“啪”的一声,灯彻底熄灭,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黑暗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只有戚莯苒后来娇软又带着餍|足的嗓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陈鹤垚,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病态的满足,可回应她的,只有陈鹤垚僵硬的身体,和他落在黑暗里,无声的、绝望的沉默。
——
陈鹤垚僵坐在床榻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的纹路,目光直直落在窗外。
窗外是戚莯苒精心打理的花园,姹紫嫣红开得正盛,可他的眼里没有半分光亮,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连风吹动窗帘打在他的脸上,都没能让他眨一下眼。
戚莯苒轻轻钻进他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檀香扇,一下一下给他扇着风。
扇面扫过他的膝盖,带着浓烈的香。她动作刻意放得柔缓,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她抬着眼,静静看着陈鹤垚的下颌线,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温柔,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永远停驻。
“你知道吗?”戚莯苒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极轻,带着自嘲,“我以前最怕刀、怕剑,怕一切能伤人的利器。因为我小时候被人用碎玻璃划伤过,流了好多血,可没人管我。我哭着去找父亲,可他非但没管我还踹了我一脚。”
她顿了顿,扇风的动作慢了些,语气里多了几分狠戾,“后来我发现,怕没用,越怕就越会被人欺辱。慢慢地,我就不怕了,反而主动拿起了曾经最害怕的东西。”
“在没成为父亲的女儿之前,我就是条没人要的野狗,”她握住陈鹤垚的手,轻轻贴在上面,又轻柔地啄吻几下,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堪的过往,“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我这条贱命。曾经我被人欺负、被人抢东西,连哭都不敢大声。但死过几次后我发誓,要靠自己站起来。我要用能拿起来的一切伤人利器,去惩治所有伤害过我的人,让他们加倍付出代价。”
她忽然坐直了些,眼里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你不知道吧?我眼睛里植入了世界上只此一枚的高科技芯片。只要我们肌肤相贴,只要你直视着我的双眼,我就能悄无声息地窃取你大脑里的记忆。”
“因为这枚芯片,我就成了那群愚蠢人眼里的先知。谁有罪,谁该活,都由我说了算。只要我说他有罪,他第二天就会消失,没人会去调查,没人敢质疑我。”
“我也彻底成为了父亲的掌上明珠,从此人人都要高看我三分,再也没有人敢怠慢我。”
说到这里,她又躺回陈鹤垚腿上,声音软了些,握住他的手将脸轻轻贴在他的掌心:“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我也会怕。怕那些被我一时意气害死的无辜者来找我索命。可我转念一想……”
她猛地攥紧扇子,语气陡然变狠,“何为无辜?旁观恶人作恶却冷眼旁观的人无辜吗?给屠夫递刀子的人无辜吗?怂恿别人去死,还在人家坟前哈哈大笑的人无辜吗?那些以权谋私、包庇坏人的官员无辜吗?”
她冷笑一声,用扭曲的逻辑,终于说服了自己:“这世上根本没人是无辜的!所以我不怕了,他们都该死。”
一直眼神空洞的陈鹤垚,眸中终于有了焦点。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腿上的戚莯苒,眼神里像淬了冰,夹杂着浓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恨,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那眼神太锋利,像刀子一样,刺得戚莯苒心头一紧。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戚莯苒坐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还有被冒犯的不悦,“我说错了吗?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陈鹤垚没回答,只是缓缓移开视线,重新落回窗外,周身的寒气更重了,像一座冰雕,连呼吸都透着冷漠。
戚莯苒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竟没生气,反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唇瓣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带着刻意的亲昵。她笑着说:“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反正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直到我腻了为止。”
可这份温柔没持续多久。
日复一日对着一个毫无反应的木头人,戚莯苒的耐心早已耗尽。终于在某一日彻底爆发,她猛地凑到陈鹤垚耳边,恶毒狠绝地提醒着他:“对了,我们第一夜的时候,我录了像哦。”
陈鹤垚的身体瞬间僵住。
“我很好奇,”戚莯苒的笑声里满是残忍的挑衅,“要是把那录像发给苏羡予,她会是什么反应?你说,她那么在乎你,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一个二手货吗?”
陈鹤垚死死咬紧后槽牙,胸膛剧烈起伏着,像被吹得快要炸开的气球,脖颈处的青筋根根暴起,眼底的空洞被滔天的怒意取代,却又被强行压制着,只剩疯狂翻涌的暗流。
戚莯苒看着他这副濒临崩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得像个胜利者,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瞬间,陈鹤垚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空气凝滞了许久,他单侧的嘴角才缓缓勾起,那弧度淡得没半分暖意,连唇瓣都透着冷。
这笑未达眼底,像冬夜冻硬的刀锋,既带着能割破皮剁肉的锋利,又裹着能蚀进骨头的阴鸷,浸着毁天灭地的狠劲。
被囚禁时的屈辱、被威胁时的绝望、被践踏时的恨意,攒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顺着嘴角的笑意漏出来,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这笑意染得发寒。
陈漂亮彻底黑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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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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