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办法发出动静让人过来,夏蝉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艰难地想,但脑子开始越来越重。
“啪嗒”,脚步落地的声音,时清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道血红的身影朝他踏步而来,他马上意识到,模糊的不是来人而是他的双眼。
他艰难地喘着气,目光投向那道身影。
还有人?他今天该不会要栽在这里了吧?!
都怪夏蝉,都怪谢辞忧!怎么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来。
这么想着,模糊的人影已经走到他身前,他微眯起眼,可是一直往外涌的血水让他怎么也看不清来人。甚至没有力气抬手抹掉。
没有杀气。
“夏蝉?”他试探着问,声音低哑,一开口满嘴锈味。对方没有回答。
死就死吧,时清咬咬牙正欲再发动瞳术,忽然眼前一黑,一双微凉的手覆住他双眼,冷冽的梅花香随着袖袍隐隐扫入鼻腔,灵气如涓涓细流汇入他双眸,眼睛的刺痛被缓缓抚平。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用瞳术了,休息一下。”
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是夏蝉吗?这样子吓到他了吧。
时清松了一口气,本就力竭的身体一放松便彻底朝前栽下,似乎是倒进一个怀抱,像冬日落满梅花的雪堆。
“夏蝉”半蹲着,左手将彻底晕过去的时清搂在怀里,右手从对方紧闭的双眼离开,扣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灵力分成细细的一缕钻入对方破损又窄细的灵脉里。
他瞥了一旁的尚在运行的阵法,眸色深沉。
即便化成灰,他也认得--伏魔大阵。
谢辞忧一开始只想借用夏蝉身份探查此人身份,什么梦中传承,他一个字都不信,若不是今日截杀给他机会暗中观察,他不介意等对方神魂稳定后再次使用仙门令。
阵法中数道黑影的魔气被抽出,本应该被镇压的魔气却开始换乱逃窜,谢辞忧正欲动作,却察觉身下人身体一抖,随即有数道金线从时清体内伸出,迫不及待地往阵法魔气中窜去,金线辅一接触到魔气便将其吞噬殆尽。
谢辞忧眼里寒光一闪,迅速出手封住时清几处灵脉阻止魔气入体,可怀中人却蹙紧眉头,似乎痛苦难耐般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望着时清身上伸出的金线,谢辞忧犹豫片刻,抬手解开穴位。身下人身体的颤抖慢慢平复,他扣住时清手腕,发现时清原本破损的心脉竟然慢慢愈合,神魂也比之前更稳定了。
目光一直落在怀中人脸上,扣着对方手腕的手也没有放开,直到魔气在他体内彻底消失感觉不到一丝一毫,谢辞忧的眉缓缓蹙了起来。
夜色浓稠,周围的虫鸣又开始恢复欢叫。
谢辞忧搂住怀里人起身,走了没几步便感觉怀中人挣扎了一下,低头正好两人四目相对。
不知是吸收魔气的原因还是他方才细心为时清输入灵力修复身体所致,怀中人竟比预想醒得早。
“...放我下来。”时清声音还带着虚弱,“夏兄。”
“不回去?”谢辞忧脸上伪装未卸,还是顶着“夏蝉”的脸。
“不回。”
时清挣扎着下来,脚步还有些虚浮,缓缓走向陈实那边。
时清昏迷过去的时候陈实便清醒过来,他呆怔地睁着眼看着时清,迷茫空洞的双眼不住地躺下清泪,忽地紧咬着牙埋头发出呜咽,不知是真的出于愧疚还是事情败露的伪装,一个劲地向时清道歉。
“香囊真是你妹妹绣的?”时清从怀里掏出陈实心心念念的香囊问道。
陈实抬起满是泪光的脸,木然道:“是,他们骗走我妹妹要挟我,每个月会送来我妹妹做的东西报平安,她是镇上最好的绣娘,总会给我送她绣的东西。”
时清:“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陈实还有点恍惚,愣了一下才说:“妹妹是三个月失踪的,随后他们便联系我了,香囊是上个月给的。”
时清:“香囊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拿来当利用的工具送给我?”
“那香囊里有我妹妹放进去的平安福,利用你,我于心不安,所以…”陈实低下头。
一边设计杀害同门,一边还会良心不安送平安福,还真是矛盾。
“那日林中阵法埋伏,我看你出手犹豫,”时清冷声道,“我问你,那时候他们是怎么跟你说那个阵法的?”
闻言陈实如死灰般的脸上有一瞬的晃神,嘴角抽动,道:“他们没有告诉我具体计划,不过那又如何,我两次差点杀了你们,今夜也确实决定拿你的命换我妹妹,桩桩件件死不足惜。”
时清挑眉:“确实死不足惜。”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闻言陈实认命地闭上眼。
“但托你妹妹的福,我果然化险为夷,”时清咧嘴一笑,“也不是不能帮你找下妹妹。”
陈实猛地抬头,原本灰暗的眼神冒出一丝神采,声音都在颤抖:“我罪孽深重,但我妹妹无辜,若是能救下我妹妹,来世一定缬草相报。”
一旁静立不语的夏蝉冷眼扫了陈实一眼,目光重新回到时清身上,开口道:“他要杀你,你还帮他。”
时清早就察觉,从刚才他醒后夏蝉就一直紧随着他的视线,莫名盯得他难受,听见此话,时清回头眨眨眼道:“毕竟我相信:结善因得善果。”
夏蝉冷冰冰道:“我认识一个人也这么说过,最后可不得善果。”
时清闻言回头,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倒是经历挺多的样子,下意识问:“怎么个不得善果法?”
“死无全尸。”
谢辞忧:老婆你就对别人心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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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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