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子里的时候，先帝尚在。那会儿我以为和京城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惜当初应该再跑远一些的。”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前几年倒没什么事，后来啊……”
后来先帝病重，说是遍访天下名医也不曾见效，一怒之下不知屠了多少悬壶济世心。
景老先生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村子里的，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和两个孩子。
沈宿舟手上举着斧头，望着门前经过的那个男孩儿。
和他们真像。
他对着木柴重重劈下。
“咔。”池郁推开院门正往里走。他身后背着个篓子，里面装满了挖来的菜。
“哥，婶说她晚点回来，隔壁搬来了几个人，她去帮忙。”
“看到了。”沈宿舟用袖子揩去额前的汗，“那阿无呢？”
“没注意。”池郁放下竹篓，轻车熟路找出角落里的筛子忙碌了起来。
夕阳西下时分，阮芥清带着阮琤和景翎上门来道谢，身后还跟着讷讷的林无。
“今天谢谢你们了！”她笑的那叫一个舍人心魄，却因为眼角皱纹，反而坏了这好容貌，“我带了些酒来，要不要一起喝？”
——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沈宿舟仰起头，“那会儿我总也不信你们是普通人家，就像你不信我一样。”
——
那是一个算不上团圆的团圆夜。几个人围在桌边，孩子们喝着被水掺到几乎没什么酒味儿的酒，心中各藏的那点愁绪在此刻都消散了。
第二天，除去阮芥清与沈宿舟，其余人一个都没能按时起床。
这倒是给了他大把的时间。于是他从后院捞出一根木枝，试着挥舞了几下。
一招一式都与梦中景象重叠，却又不及梦中狠厉。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他想，“以‘林晏’这个名字离开！”
外面有人敲门。沈宿舟丢下木枝，跑去开门。
是阮芥清。
她看着“林晏”站了灰的手，掩嘴笑了笑：“小晏是吗？你的剑舞得很好啊！我方才看到了。”
小晏……
这个称呼太久违了。
“我……我做了个梦，”沈宿舟佯装不知，“我就随便试一试。”
“不，你……”阮芥清像是要说什么，又停住了。她叹了口气：“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
“你娘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沈宿舟停顿了一下，“她是个好母亲吧，可惜了。”
“为什么这么说……”阮琤垂下头。
“阮琤，你还是别搅进来吧。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他冷冷道。
阮琤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拳头。他对上了沈宿舟的目光，那双眼睛是冰凉的，不容置喙的。
沈宿舟则是盯着他的那双碧色眸子，直至看到他眼中没了期盼。
阮琤松开了紧握的拳，低声应了一句“好”然后失落地离开了。
——
“什么事情？”沈宿舟抬头看着这个女人。
阮芥清蹲下身来，牵起沈宿舟的手，用自己的帕子擦去了灰尘。
她说：“等到小晏练成以后，可以帮我保护好阮琤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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