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有一扇小窗。
今年年底格外的冷，寒风从小窗中窜进来，夹杂着几片雪花。
沈宿舟抬手托出了几片，又看着它们迅速消逝在手心。
兴许是寒冬到来，狱卒们个个都不似往日那般精神，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酌两杯，也有不胜酒力的，两盏下肚便倒在了桌上。
萧从拐过弯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啧了一声，将手中食盒往桌上狠狠一放，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谁？！”几个狱卒惊起。
“陛下托我来看看。”萧从边拍醒还趴着的人，边回答，“这个时候就懈怠了，还想不想干了？嗯？”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儿……”那个最先站起的狱卒还没看清是谁。
“我是谁？”萧从揪起那人往地上一摔，“没你们的事儿了，滚吧。”
几个狱卒看清了来人，赶忙搀起地上的兄弟，向外跑去。还有没怎么醉的，临走不忘加上一句“将军恕罪。”
萧从目送他们离开后，来到了牢门前。
沈宿舟睡着了。他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的单衣，薄薄的布料罩在身上，即便是萧从，看着都要打几个寒颤。
哪怕知道对方已经被吵醒了，萧从还是是下手轻了些。
沈宿舟听到开锁的声音，偏头瞅了一眼，又阖眼接着“睡”了。
“……”萧从眼力好，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转身出去拿起桌上的食盒，又悄悄走到沈宿舟身边。
“还睡吗？”他掀起盖子，食物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涌入了装睡的人的鼻腔。
沈宿舟也不装了，他抬起头，笑道：“这不是等你送吃的过来吗？”
——
“太子说他依稀听到过那名宫女与一个人对话，说什么‘宅子’之类的。后来陛下派人去查了她名下的房产。”萧从在他身边坐下。
“查到什么了？”
“正要说。你知道张澜吗？”他递给沈宿舟一份奏折。
沈宿舟叼起一块桂花糕接过来翻了翻：“怎么陛下连这个都给你带着了？”
萧从不回答他的问题。他说：“张澜是谁无所谓，但是他背后的人你肯定认识。这块也不错，尝尝。”
沈宿舟赶紧把剩下半块桂花糕吃掉，然后就被萧从投喂了下一块。
萧从等着他把这一块吃完，然后接着说：“你猜猜是谁。”
“除了宋邱时，还会有谁？”沈宿舟偏头看向他，“陛下膝下再无子嗣，况且他尚未立后。若是怀晔出了事，云妃难免借口伤心，不愿再养育。届时宋邱时只需要送个女儿进宫，子嗣就必然出自他们宋家了。”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云妃不愿意？”萧从挑了挑眉。
“……”沈宿舟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不是他，是珩王。”
——
大年初一的京城，孩童们裹着新衣裳，手上还免不了要有一串糖葫芦。他们穿过巷道，绕过坊市。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绕着绕着便来到了宫门外。
宫门外停了辆马车。
萧从搀着沈宿舟下了车。他抓住对方那只瘦地骨节分明的手，却几乎觉得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他还穿着单衣。”萧从想。于是他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沈宿舟肩上。
“给我干嘛？”沈宿舟伸手要推开，“你不冷吗？”
萧从摇摇头，转头就先进了宫门。
——
“说沈宿榆会做些什么，我是真不信。”沈宿舟将斗篷匆忙系好，快步跟了上去。
“一会儿解释。陛下说让我先把你接来，他去搜珩王的宅子，找阿黎。”
“找到了吗？”
他们拐弯进了院门。
“没有。”沈宿钧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包括张澜，宋宅还有若干大臣。甚至阿榆本人都不见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了话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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