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面具对着墙面刷了刷自己的员工卡，走进电梯，按下一百零一层。
在电梯慢慢上升的时间里，他回想着刚刚与修罗的谈话，麻木已久的心脏不知为何出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
“反抗老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对修罗说，“你知不知道为了弥补你带来的损失，我们费了多少财力和物力？现在，立刻跟我去见老板认错。”
“我认你爹的错，让你们老板滚去给那些畜生跳脱衣舞认错去，”修罗冷笑着说，“有种把我的钱扣光，我无所谓。”
他还想和修罗争辩，但修罗已经狠狠甩上门，将他拒之门外。
他漫无目的地思考着，正当他仔细琢磨自己心情变化的原因时，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他收起自己的思绪，走到倚在王座里的老板身前，跪下依偎在他的膝头。
老板把手放在猴子面具的后脑勺上，这是一种掌控的姿态，而他也早已习惯，未觉不妥。
“她不肯来，是么？”
“对不起，是我的错，您不让我和她动手，我没有成功说服她过来。”
“不怪你，我也猜到她不会过来，”老板轻轻笑了，一边抚摸猴子面具柔软的头发，一边说道，“阿金，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让你和她接触吗？”
“为什么？”
“因为她和曾经的你真的很像。”
猴子面具的语气有些迷茫，“曾经的我？”
老板的语气很温柔，“是呀，你以前也是这样，满身都是反骨，从来不肯屈居人下，连看我的眼神都和她一模一样，看到她，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曾经的你，想想还有些怀念呢。”
猴子面具低下头，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段过往。
老板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说回来，经过这一事件，修罗的路人盘出现了很大变动，大家对她出现了很大的抵制情绪，连同着对面具角斗场的口碑都差了不少。”
“是的，没想到她受到的反噬这么强烈。”
“也难怪，起初人人都以为她是一只强大却听话的小狗，自然喜欢得不行。结果被自己喜欢的小狗反咬一口，他们当然会愤怒，甚至……恐惧，因为这只小狗锋利的獠牙似乎随时会刺向自己。”
猴子面具问道：“那该怎么办呢？修罗摆明了不愿服软，要把她的钱全都扣光吗？”
“她不听话，我自然是要给她一些惩罚的，”老板笑道，“不过不是扣钱，因为扣钱平息不了贵族老爷们的怒火，而且她也不在乎。阿金，如果是你的话，被自己心爱的小狗咬了一口，你会怎么办？”
猴子面具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狗，我也不知道。”
老板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好像在抚摸小狗一样，“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杀了它，当然，如果能让它对我摇尾乞怜从此不敢再犯，那更是再好不过。因此，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死，或者臣服。”
“那些愤怒的贵族们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能让修罗以死谢罪，想必他们会很满意。”
“但如果能让修罗臣服的话，他们会更高兴。毕竟人人都喜欢这种反差，高贵者落难，清高者淫/贱，坚贞者屈服，如果我们能折断她的傲骨，击碎她的獠牙，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俯首称臣，那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
猴子面具茫然地点点头。
老板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笑了下，“你去告诉阿狸，下一场修罗的对手换一下，让小丑上。”
猴子面具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老板。
小丑曾经也是角斗场里的不败战神，创下有史以来最高连胜神话。不过自从成为老板的宠物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比赛了，毕竟老板的宠物可不能轻易受伤。
但有一点可以知道，成为老板宠物的人，无一不是实力大增，所以现在的小丑，只会比当时更强。
“您要让修罗死在角斗场上吗？”
“她如果死了，就当是让那些贵族们出口恶气了，”老板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侥幸活下来，相信小丑也不会让她全须全尾地走下擂台，那个时候想要掌控她，就会简单很多。”
不知为何，猴子面具心中升起一丝对修罗的惋惜，这份情绪来得突兀又陌生，像是被重重迷雾阻挡，让他触摸不到其中的缘由。
“好了，阿金，辛苦你了，”老板温柔地说，“去领你的奖励吧。”
猴子面具立刻把自己奇怪的情绪抛之脑后，殷勤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别的房间。
-
“林，你的下一场比赛在明晚，如果你取得胜利，我们的合同自然终止，我会将剩余的一千五百万打到你的账户上。”
收到老板发来的信息时，林不语第一反应是不信，她将这几行字仔仔细细阅读了三遍，确认没什么文字陷阱后，惊讶才缓缓浮上心头。
“他吃错药了？难道说他喜欢被骂？”
“事出反常必有妖，”巴尔语气轻松，“想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只需两百万，很便宜的价格吧。”
“我管他有什么阴谋，”林不语冷笑道，“你的算盘珠子倒是打得很响，一个破情报卖两百万，真当我是怨种是吧。”
“没办法，优惠期已经过了，现在收费都是原价，毕竟我也是要生活的。”
“你一个破系统有什么生活？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闭嘴。”
正当林不语打算关闭沟通权限让巴尔彻底闭嘴时，敲门声再度响起，她心想如果又是那个该死的猴子面具，她绝对要给他一个教训。
打开门，面前的人居然是之前来找过她的艾尔森。
“有事？”林不语不耐烦道。
不能怪她态度不好，在摘星楼遇到的人就没一个正常的，现在她只想和这群人马上撇清关系。
艾尔森脸色并未变，仍是微笑道：“修罗小姐，上次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不语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他说的提议，好像是三场比赛结束后要让她跟他走。
且不说她有任务在身不能跟他走，就单单看摘星楼受众的人均道德水平，她就很难相信艾尔森是个遵守承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我拒绝，”林不语冷淡道，“离我远点，我没兴趣和你这种大少爷玩。”
“我是认真的，”艾尔森叹了口气，“你看，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人追捧的修罗了，但我依然想要和你结交，难道这还不能表明我的真心吗？”
“真心？真心有什么用？不过是说说而已，谁不会呢，”林不语讽刺道，“不如用实际行动说话，先V我五百万看看实力。”
“V？什么意思？”
林不语啧了一声，“跟你们说话真费劲，就是给我转账五百万。”
林不语本就只是刻意刁难他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艾尔森马上调出自己的手环面板，问道：“你公民编号多少？我现在转你。”
林不语看了他几秒，正当艾尔森捉摸不透她这眼神中的含义时，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艾尔森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意识到林不语并没有想折断他骨头的意思，才松了口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不语凝视着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真的没有其他用心，只是想与我结交才帮助我的？”
“当然，”艾尔森的表情非常诚恳，目光不躲不避，“我非常欣赏你的强大和坚韧，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没有任何其他目的。”
林不语松开手，面具遮挡住她的脸，没让人看到她慢慢地笑了一下。
“我相信你，”林不语缓和了语气，“我现在的确很需要钱，你能先给我转五百万吗？”
“当然可以，我们加个好友。”
加上好友后，林不语很快收到艾尔森的转账。
“一千万？”林不语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语气依旧淡淡，“你还真是大方。”
“原来你的真名叫林，那我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林，”艾尔森彬彬有礼地笑道，“那就说好了，等明天的比赛结束后，跟我回首都星吧。”
“可以啊。”
艾尔森心满意足地离去了，林不语看着他的背影，关上房门退回房间里，心中的冷意更甚。
她打开自己的手环面板，检查自己的账户余额，1480.56万。
就在刚刚，她花掉二十万星币，让巴尔帮她进行了一次测谎服务。
或许本来就不用花这冤枉钱，毕竟得到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能来这种地方的人，早就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完全没有必要把他们的话当人话，说谎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是这样的，”巴尔赞同道，“骗这种人的钱，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本来就没有，”林不语冷冷道，“不过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这种钻钱眼里的东西什么都不懂。”
“……您总是每次在我这花完钱，对我的态度就特别差呢。”
林不语懒得理它，开始拿着房间里的器材锻炼，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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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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