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亥时婚宴(五)

婚宴上的丝竹声悠扬,青式众人在韵语王后的引导下尽情饮酒,歌舞升平,氛围好不欢乐。

凤式的暗卫靠凤谒的帷帐近了些“王上,属下有事要禀”

凤谒听到他的声音,手一挥,示意其他人退下,那人这才进了帷帐,跪在地上开始汇报。

“王上,属下方才已探查到,褚式的微夷公主此刻正亲率人马,在西殿方向大开杀戒,且丝毫不顾天罚”

“王上,是否需要属下再派些人前去阻拦?”

凤谒闻言沉思了会儿,这微夷公主在她们三人中还算是聪明,还未等自己的暗示,她便知道要从西殿处开口子。

可也还不够聪明。

她怎会觉得,四大王室的王会如此轻易的便留出这样的低级破绽出来的?

他看着帷帐外的众人,那些人正开怀饮酒,纵情肆意,死到临头了都不知。

他笑了笑,戏子和观众们都登场了,那么,好戏也要开场了“此事吾早已知晓,她若是不为,吾也需得想方设法让她知道”

那暗卫满脸不解,还是应是“是,王上”

她们这三姐妹,身处在不同的王室,居然还那么在乎这些所谓的感情,想到此处他的笑意更浓“想她如此不顾一切,定是为了给营善打开条逃跑的路,可若是太简单了,怕是会被她们发现”

凤谒脸上难得的带上为难之色“你吩咐下去,派些不要紧的暗卫们过去,送死也罢,阻拦也好”

“不过切记,一定要让营善逃出去”

那日王后告知,是需要她清醒的神识,才能打开鹿台山,希望这个好女儿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可一定要平安的逃到鹿台山啊…

他一句话轻飘飘的带过,却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好像为他卖命的暗卫们的性命都无足轻重似的。

那暗卫心下害怕极了“是,王上,属下即刻吩咐下去,不过,还有一事,需您定夺”

还有什么事?

真是令人心烦“何事?”

见他有些不耐烦了,那暗卫连忙说道“回王上,是流云式的三殿下,此刻正在宴席外,说是要拜见王上”

听到流云霖渊要来见自己,他倒是有些惊讶,他居然真的逃脱了?

“他可有受伤?”

那暗卫想了想“回王上,三殿下看上去似乎无碍”

凤谒嘲讽一笑,看来营善是真的很在意这个人啊,怪不得在刺杀时他的意识忽然松动了,可那是他自己的王剑啊。

本以为哪怕是营善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也能重伤他,却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按他待营善那样子,他定会欣然赴死的,不过棋子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定是自然要用的。

她们好像都觉得为王者很蠢似的,在刺伤他的一瞬间,他便大概能确定了,这涤濯身上许是并无荒芜之血,不过也不能怪褚若,毕竟她的父王,就是个蠢货。

哎,如今只好再费些功夫了,他转念一想,这涤濯活着也好,说不定,在鹿台山有大用呢。

他点点头“让他去艮凤殿一见”

“是,王上”

凤谒挥手,凤農便走了进来“王上”

他的身体苍老无力,方才控制凤瑜之的身体时又耗费了许多精力,这会儿只能用轿撵回殿去“摆架,回艮凤殿”

凤農立刻回道“是,王上”

设宴处离艮凤殿不算远,不过一会儿,小神官们便抬着他进了殿。

这身体越发不经用了,看来计划得加快些了,他喘着气,坐在王位上,眼神示意,着人去传流云霖渊进殿。

不一会儿,殿门开了。

流云霖渊走了进来。

凤谒审视着他,心中却暗道奇怪,按理说他被王剑所伤,哪怕是医官及时救治,可此刻也应该是虚弱无比,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想了想,难得他真的有荒芜之血,只是用了什么术法掩饰住了?

看来他活着也是个好事啊,凤谒笑了笑“涤濯殿下来了”

流云霖渊并没有下跪行礼,只是看着王座上那个冷漠无情,能够操纵瑜之的人。

他果然苍老极了,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

他本可以就此带着瑜之远走高飞,可褚若的担忧又不无道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又会操控瑜之的身体,又或者会对瑜之带来什么损伤,他必须要以身入局,找到他操纵瑜之的真实的目的。

见他不行礼也不说话,凤谒明白他是知道了营善被自己操控刺杀他,想起微夷公主的种种行为,他暗笑一声,原来,这涤濯殿下是想获得自己的信任啊…

他想起青式的那些累赘,忽然心中有了个好主意,既然他愿意来表忠心,那自己,怎能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涤濯殿下,您不是来参加营善的婚宴吗?怎又突然来拜见吾?”

即便已经经过掩饰,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喘息,他似乎是真的老了,比起自己的父王或者其他王室的王上来说,老的太不自然了。

像是,快要死了…

怪不得他如此疯狂的寻找着荒芜之血,怕是要为自己延年益寿。

想到褚若的安排,流云霖渊忍下不满“王上,今日涤濯冒昧前来叨扰,是想求王上,将瑜之和青式的这场婚事作罢”

凤谒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不假讽刺的笑了笑“哦?作罢?三殿下,您此话倒是说的轻巧”

“如今青式众人皆在,也已交换庚帖,这会儿眼看快到吉时了,又如何能作罢呢?”

“或者说,吾又该以什么理由来作罢呢?”

即便离得远,可流云霖渊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那种腐烂的,将死之人的气味“王上与我之间就别演了,您不是操控了瑜之,欲要杀了我吗?”

“若非是我多有防备,怕是早就死在您手中了”

“所以,王上究竟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只要这场婚事作罢,涤濯自当什么都愿做”

听他这般直接,凤谒有些惊讶,他低头思考了片刻,那便让他,表忠心吧,可说话时,他连眼皮都未抬起“涤濯殿下果真聪慧,不愧是能将流云式搅的天翻地覆之人”

“吾也自是知道,涤濯殿下与营善感情深厚,吾想要的东西,你也怕是早已知晓,又何必要问出来呢?”

“而你到这里来,与吾谈判”

“吾想,涤濯殿下,定是能为吾排忧解难吧”

见他也不装了,流云霖渊拱手道“若我登位,永保凤式,您要的,涤濯自会用尽流云式的一切来为您找寻献上”

这些孩子怎如此天真?就连来卧底,都是许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看来,还得需要自己说的明白些。

凤谒抬头,看了他一眼“涤濯殿下若是想要娶营善,那这可不够啊?”

流云霖渊也不想在与他废话,他放下手,直直的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又为何要操控瑜之?”

他在视线穿过殿门,看向外面,这些青式之人太拖累自己了,而为了所谓的美名,又不得不招待他们,如今自己的大事将成,这些人的血肉,要经过王剑的洗礼,成为最好的祭品。

“营善是吾之女,吾定是不会伤害她的,这缘由嘛…”

他顿了顿“如今,吾正好有个难处,需要涤濯殿下亲自去为我去办一办,若是做好了,吾便告知你”

若是做不好,那营善连踏出宫门的资格都没有。

流云霖渊有些疑惑“什么事情?”

“涤濯殿下耐心些,很快你便会知道了”

虽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可如今也只能先稳住这涅烬王,凡事做过,必留下痕迹“是,涤濯知道了”

大殿内沉默许久,眼看已经是戌时中了,流云霖渊心中着急,正想开口,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满身鲜血的青翼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进来。

他身上大红的喜服沾上了血,格外刺眼。

“王上…王上救命啊…”

“外面的宾客们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此刻正在宴席上大开杀戒”

“而凤式的侍卫们却说,有人正在攻打王宫,分身乏术,王上,王上救命”

凤谒微微一笑“哦?是吗?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所以涤濯殿下,您知道,吾要您为吾做的事是什么了吗?”

流云霖渊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虽不知缘由,可他想杀光青式的所有人,用自己的剑。

原来他所说的稍等片刻,就是此刻,他也知道,为了瑜之,自己会做的。

幸好,褚若想到了这一点,流云霖渊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王剑,大步向前。

那青翼几乎被吓破了胆子,往凤谒身边爬“王上,这涤濯殿下似乎也是疯了”

“王上…”

流云霖渊几乎是在他靠近凤谒的一瞬间,一剑便刺入他的胸口。

青翼回过头“你…你…”

他话未说完,便几乎失了生息。

霖渊将剑又刺入几分,血溅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可他却眼都未眨“青翼,你想娶我的瑜之,那么,你必须得死”

这句话倒是出自他的本意,所有觊觎瑜之的人,都该死。

凤谒看着他,笑着鼓掌“好,好个涤濯殿下”

“果然有你父王几分风骨,真可谓是…”

“杀人不眨眼啊”

他指了指青翼的左后腰“不过,涤濯殿下难道不知?青式的王脉,在后腰啊…”

他果然心思缜密,流云霖渊抽出王剑,又刺向他的左后腰“我自是知道,方才那一剑,是报他觊觎瑜之之心,此刻这一剑,才是为了王上分忧”

青翼甚至连求饶的资格都没有,就在他们的谈笑间便直接断了气。

为王者,不可心慈也。

见他如此杀伐果断,凤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欣赏他了。

他若将来真成了流云式的王,就凭他如此待营善之心,那么,流云式还不得为自己所用?

他们拥有的神器宝物,可比凤式多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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