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她想好逃跑的路线,浦原喜助又开口了,语气带着点“通融”的意味,像在给她台阶下:“没有钱也没关系,小店一向灵活经营。拿东西换也行哦,只要是有价值的物件。比如……尸魂界的一颗玻璃球,里面裹着灵子光斑的那种,也是可以的。”
“谁跟你说的?!”冲田沐司的脸“唰”地红透了,连耳根的皮肤都透着热,像被火烤过一样。她记得只有仓库基地里的他们才知晓,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
“啊~小店就喜欢收藏些稀有玩意儿,无论是现世的老钟表,还是尸魂界的灵子物件,只要少见,我都收。”浦原喜助晃了晃伸出的手,笑意更深了,眼底的狡黠像藏在云后的月亮,若隐若现,半点没打算透露消息来源——其实是昨晚平子真子来买义魂丸时,无意间提了一嘴“冲田那家伙宝贝一颗玻璃球,睡觉都揣在兜里”。
冲田沐司咬了咬下唇,齿尖轻轻蹭过唇瓣,留下淡淡的红痕。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玻璃球——球体通透,在商店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里面的灵子光斑像活的一样,轻轻晃动着。她把玻璃球紧紧握在手心,指尖能感受到球体的冰凉和灵子的微弱波动,她郑重其事地把玻璃球递过去,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个只是暂时放你这儿!等我在现世找到赚钱的办法,一定会把它拿回来的!你可别想私吞!”
“哎呀呀,当然可以呀。冲田桑放心,我浦原商店做生意最讲信用了。”浦原喜助接过玻璃球,指尖触到球体的瞬间,灵压轻轻扫过,确认了里面的灵子波动。他随手从柜台里摸出一管儿义魂丸,包装是新设计的浅蓝色,递到她手里,笑得格外大方,像在送什么珍贵的礼物:“来,这是小店新推出的薄荷味义魂丸,吃起来不苦,还能提神。免费试用哦~就当是给冲田桑的开业福利。”
冲田沐司接过义魂丸,攥在手心,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匆匆,像怕晚一秒就会被浦原喜助反悔似的。木质门帘被她掀起,又轻轻落下,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看着冲田沐司的背影消失,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他低头看着手心的玻璃球,指尖轻轻摩挲着球体表面,触感冰凉而光滑。忽然,他皱了皱眉——指尖传来细微的裂痕触感,一道清晰可见的纹路,正从球体边缘慢慢蔓延开,像冬天结冰的湖面裂开的缝。
他连忙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特制的木盒,盒子内壁有隔绝空间的作用。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球放进去,刚盖上盒盖,就听见里面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赶紧打开盒盖,只见原本通透的玻璃球竟已变成了深红色,像浸了血的玛瑙,下一秒便“哗啦”一声碎成了细小的渣,红色的碎渣在盒底闪了闪,还没等他伸手去碰,就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空荡荡的木盒,连一点灵子残留都快没了。
“哦呀?”浦原喜助挑了挑眉,指尖捻起一点残留的灵子碎屑,碎屑在指尖轻轻闪烁,很快便消失了。他靠在柜台上,语气里带着点玩味的感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蓝染那家伙太谨慎?还是……雪夜那孩子的力量,已经虚弱到不足以支撑这颗玻璃球的灵子稳定,连在现世待这么一会儿都撑不住了呢?”
风从门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柜台上的纸张轻轻晃动。浦原喜助把木盒收进柜台深处,指尖还残留着灵子消散的触感。他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轻扇了扇,眼底的狡黠又回来了,只是深处多了几分凝重——这颗玻璃球的碎裂,或许不仅仅是一颗物件的消失,更是尸魂界那边,某个信号的开始。而冲田沐司,恐怕还不知道,她亲手交出的,不仅仅是一颗玻璃球,更是关于雪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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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沐司独自走在现世喧闹的街道上,耳边满是从未听过的声响——一辆辆彩色的汽车呼啸而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唰啦”声混着尾气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偶尔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人按响车铃,清脆的“叮铃”声穿透人群的嘈杂。路边的店铺亮着通透的玻璃窗,橱窗里的陈列让她眼花缭乱:甜品店的玻璃柜里摆着奶油堆叠的蛋糕,巧克力酱在表面画出精致的花纹,甜腻的香气透过门缝飘出来;服装店的模特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裙摆飞扬,不像尸魂界的队服那样板正;珠宝店的柜台里闪着细碎的光,那些亮晶晶的石头比她在流魂街见过的任何矿石都要耀眼。
可她对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只是偶尔在橱窗前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物件发会儿呆。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回神——除了在心里感叹一句“现世变得真快啊”,也没别的想法。
她记忆里的现世,还是百年前带着木屐声的街巷,人们穿着和服匆匆走过,街边的小贩推着车叫卖“鲷鱼烧”,哪像现在这样,连空气里都飘着陌生的气息。现世早就不是她熟悉的模样了,就像现在的自己。她瞥了眼玻璃上反射的影子,白色T恤的领口敞着,黑色牛仔裤裹着腿,脚上的马丁靴沉甸甸的,这身打扮让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被裹在不属于自己的壳里。
“跟当初被迫穿西洋装时一样,真像只猴子……”她小声嘀咕着,抬手扯了扯领口的扣子,指尖触到锁骨的温度,又赶紧收回手。那年真选组要求换西洋装,硬挺的布料磨得她皮肤发疼,领口的硬领卡着脖子,总司他们还笑着说“沐司穿这个像被捆住的武士”。现在这身衣裳虽然轻便,却同样让她觉得陌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藏在灵子刀鞘里的壬生狼刀柄轻轻硌着掌心,凉滑的木质触感,成了她在这陌生世界里唯一的熟悉慰藉。
冲田沐司没有着急回平子他们的基地,而是拐进了不远处的公园。她选了长椅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后背贴着微凉的金属靠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目光追着天上飘过的云彩,云絮慢悠悠地变着形状,一会儿像真选组的队旗,一会儿像爱吃的红豆大福,一会儿又散成细碎的棉絮。她的思绪却像被风吹乱的线,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结——以后真的要跟雪夜刀剑相向吗?就因为那个叫蓝染的男人,那个想颠覆尸魂界的男人?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爬进宫本家的后院。”她对着空气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的布料,指甲把蓝色的布纹都抠得变了形:“不该去真央灵术院,不该在入学考试时跟她相认,更不该……跟她待那么久。”最后那句话轻得像叹息,风一吹就散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句话里藏着多少无奈……
“最不该的是,当初瞎发誓要保她一辈子......”
[笨蛋,什么都不跟我说。]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眼眶有点发热,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说出来我们一起扛啊,为什么偏偏要偏袒我?为什么把我推来现世?是觉得我不够强,帮不上你吗?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强到能对抗蓝染,你是不是就不用去接近他,也不会……爱上他了?]
灵压的波动从远处传来时,冲田沐司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那股灵压带着点慵懒的波动,是她熟悉的平子真子的气息。紧接着,石板路上的“嗒嗒”声由远及近,一路寻到长椅旁。平子太清楚这种滋味了——突然闯进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要学着用“人类”的方式吃饭、睡觉、生活,本就难如登天;心里还装着甩不掉的牵挂,像揣着一块石头,走到哪儿都觉得沉甸甸的,坐立难安。
远远看着冲田沐司皱紧的眉头,平子真子自己的眉心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他太懂她在想什么了——想那个把她推过来的雪夜,想那段在尸魂界一起闯过来的羁绊。也是,那么多年的情分,一起在真央灵术院挨过罚,一起在五番队对抗过虚,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好麻烦。”平子摸了摸下巴,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要是我的斩魄刀能操纵人心就好了,直接让她别再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省得看着她皱眉头,我也跟着心烦。]
刚这么想,又忍不住在心里跟刀灵吐槽:[哎?逆抚,你说这想法是不是挺奇怪的?]
没等刀灵给出半点回应,他已经绕到冲田沐司面前。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借着灵子的支撑,整个人倒立着悬在她眼前,整个脸差点蹭到了她的鼻尖。欠扁的声音先飘过来,带着点故意逗弄的轻快:“哟~未来的妻子,你一个人坐这儿发呆,是在思念我么?”
条件反射比思考快了不止一步——冲田沐司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平子真子的鼻子上。
“唔!”平子闷哼一声,灵压没稳住,“咚”地摔在不远处的草坪上,青草的汁液沾了一身。他捂着鼻子的指缝里瞬间渗出血来,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看着触目惊心。还好这公园的角落人少,只有几个遛狗的老人远远看着,不然以他这狼狈模样,早该引来一群人围观了。
“是你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冲田沐司的脸瞬间红透,像煮熟的虾子,她指着平子的鼻子反驳,声音却有点发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你就算流血死掉,都跟我没关系!”
可刚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的称呼——“未来的妻子”?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比刚才更盛。她猛地起身,右腿往后撤了半步,然后一个利落的飞脚踹过去,直接把还没爬起来的平子真子踹得在草坪上滑出去好几米,脸结结实实地蹭了把草屑,黄色的头发上都沾了几片碎叶。
“混蛋!谁是你未来的妻子啊!!”她叉着腰,气鼓鼓地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连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平子真子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鼻子酸麻得快要失去知觉,心里却忍不住想:果然,她关注的点永远这么与众不同——明明是自己先动手打人,却偏偏揪着“妻子”这个称呼不放,真是个别扭的丫头。
等他终于撑着胳膊爬起来,已经变成了一副十足的狼狈模样——黄色妹妹头沾着草叶和泥土,一双死鱼眼半眯着,看人都模糊了,用纸巾死死堵住两个鼻孔,纸巾都被血浸湿了大半,嘴角拉到最低,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双手插在裤兜里,还得弯腰捂着鼻子走路,姿势怪异得很。路过的行人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还拿出手机偷偷拍照,他却满不在乎,只是拖着脚步走到冲田沐司面前,委屈巴巴地抱怨:“都怪你!你让别人怎么看待我这张英俊的脸?以后要是找不到对象,你负责啊?”
他试着把一个鼻孔的纸巾抽出来,想看看血止住没,刚露个缝,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赶紧又塞了回去,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处理伤口的小孩,看得冲田沐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冲田沐司抱着藏在灵子层里的壬生狼,故意别过头去,盯着远处的湖面,不想接他的话,耳根却悄悄泛了红,连耳尖都烫了起来。刚才那一拳一脚,其实她已经收了力道,不然以她的实力,平子现在恐怕不止流点鼻血这么简单。
平子真子看了眼她别扭的样子,也不再逗她,语气软了些,带着点妥协的意味:“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回去吧,日世里刚才发消息说,她跟罗兹他们已经把冰箱里的存货吃完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要饿死在基地里了。”说完,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冲田沐司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过来,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大步往公园外走。
身后的少女僵了一下,指尖动了动,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暖,他手上因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明明粗糙得很,蹭过她手腕的皮肤时,却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像很久以前,真选组的队员们拉着她一起去喝酒时的温度。还有种安心的感觉慢慢从心底涌上来,像温水漫过石头,渐渐漫过了那些关于雪夜的焦虑和迷茫。
推开门时,平子真子的声音先传进基地的屋里:“我们买饭回来了!再饿也别拆冰箱了,里面只剩日世里的零食了!”
日世里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薯片,薯片渣掉了一身。听到声音抬头,一眼就瞥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嘴里的薯片差点喷出来,卡在喉咙里咳了半天。她愣了两秒,立刻放下薯片,露出一副“我懂了”的坏笑,挑眉问道:“咦?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还牵着手?老实交代,你们出去干什么坏事了?”
“你废话好多啊!”平子真子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松开冲田沐司的手,那掌心的温暖好像还没散,他有点不自然地别过脸,耳朵尖都红了,对着日世里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不饿么?快去把桌子摆好!我买了你爱吃的关东煮,再废话,我就全吃了!”
“秃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我的头!会长不高的!”日世里捂着脑袋上的包,眼睛里含着眼泪,却还是气鼓鼓地吼回去,脚步却很诚实地往厨房跑,嘴里还念叨着:“关东煮要放萝卜和海带,不然我不吃”。
冲田沐司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掌,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平子的温度,连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她第一次被这样的温暖包围——不是战友间的并肩,不是挚友间的牵挂,而是一种更柔软、更亲近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之前听其他番队的女队员说过的话——爱情这东西,有些人拼尽全力去追,得到后又拼尽全力去守,可到最后,能有几个人能守着身边人,笑着回望过去呢?
冲田沐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好像没那么努力去追什么,只是稍微往前迈了一小步,就发现幸福其实早就绕在她身边了——是平子故意逗她的玩笑,是日世里吵吵闹闹的抱怨,是基地里暖融融的灯光,还有这桌冒着热气的关东煮。
吃饭时,她看着平子真子跟日世里斗嘴——日世里抱怨关东煮的萝卜太硬,平子反驳她“是你自己吃太快”;罗兹在旁边插科打诨,说:“平子你就是心疼冲田桑,不然早跟日世里打起来了”。冲田沐司夹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温热的汤汁在舌尖散开,忽然在心里轻声说:[笨蛋雪夜,还是要谢谢你啊。谢谢你把我推过来,让我能在这现世里,找到这样的温暖。]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暖融融的。餐桌上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每个人的笑脸,却让这陌生的现世,第一次有了“家”的味道。
————————
冲田沐司来现世的第七年零九个月,清晨的阳光刚漫过仓库的窗台,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平子真子叼着片吐司,手里晃着两个包装好的三明治,凑到正对着镜子系发带的冲田沐司面前,语气里满是戏谑的笑意:“恭喜啊,再过三个月,你就要‘八岁了’了——今天给你准备了大惊喜,乖乖等着啊。”
他说着,潇洒地甩了甩手就往基地外走,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可他没说,自己是凌晨收到了浦原喜助的灵子消息;更没提,消息里特意标注了“务必单独前来,事关重大”。
走到“浦原商店”门口时,平子真子看着招牌上歪歪扭扭的“浦原商店”四个大字,忍不住皱了皱眉。木质门帘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里面飘出淡淡的茶香,混着点机械零件的金属味。
他今天心里揣着别的事——上次陪冲田沐司逛街,见她在珠宝店橱窗前站了很久,盯着一枚樱花造型的银质吊坠出神,眼底的光像落了星星。他攒了几个月的钱,才刚好够买那枚吊坠,可不想在这奸商的店里浪费时间。
“有话快说啊,我今天忙着呢。”平子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连进店的打算都没有。阳光照在他黄色的妹妹头上,泛着浅金的光。
“要是只问义骸合不合适这种废话,我可就当场发飙了——你知道我这人,最没耐心等你绕弯子。”
阳光斜斜照进店里,落在门口的藤椅下。一只黑猫慢悠悠地从藤椅上起身,毛茸茸的黑色脚垫往前一搭,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脊背弓得老高,像团鼓起的黑棉花,爪子还轻轻挠了挠空气,粉色的肉垫露出来,透着点娇憨。原本眯着的琥珀色眼睛瞬间亮起来,瞳仁里闪过几分狡黠的灵光,像藏着无数秘密。它轻巧地跳上柜台,爪子踩过一堆散落的零件,又一跃落在浦原喜助的肩头,尾巴自然地缠上他的脖子,像条柔软的黑色围巾,尾尖还轻轻扫着他的耳垂。
“就由我来说明吧。”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突然从黑猫嘴里传出,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严肃,与猫的外形格格不入。
平子真子脸上的戏谑瞬间僵住,原本漫不经心的姿态也收了收。他直起身,盯着那只黑猫,心里莫名觉得不对劲——从刚才进门,浦原喜助就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推销商品,手里的折扇一直合着;连夜一都换了猫形态,说话时还顿了好几次,吞吞吐吐的。这气氛太反常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他莫名攥紧了拳头。
“冲田桑来现世那天,纲弥代时滩抽走了雪夜的死神之力,并她身上下了禁制。”黑猫的声音一字一顿,没有丝毫停顿,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已定论的事,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平子的心上。
“是用古法灵言生成的禁制,能封锁她体内所有的灵子流动,但也借用外力摧毁灵脉枢纽让她永远无法再成为死神。而现在,真相已经被上层偷换——冲田沐司为了叛逃到现世,对昔日好友下了毒手,用禁术抽走了雪夜的力量,才导致她变成普通的整。”
平子真子的手猛地攥紧了裤兜,指节泛白,连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这个消息让他意外,但不是因为长老们颠倒黑白——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为了权力什么龌龊手段都用得出来,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蓝染的反应,雪夜不是被他当作“妻子”留在身边吗?他当初费尽心机接近雪夜,不就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和头脑?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人动手,连一点保护的动作都没有??
[傻不傻啊……]平子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口袋里装着的积蓄,纸币被攥得发皱。
[居然会相信蓝染那家伙动了真心。说到底,雪夜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就像当年的自己,以及所有人,无论怎么防,还是栽在了他手里。]
雪夜,终究是错付了真心。平子心里忽然有点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觉得沉。毕竟,一开始是他带的节奏……
“之后五番队已经通报,说雪夜因‘灵子耗损过度’,转为休队在流魂街六区静养,暂时不会参与任何任务。”黑猫的声音继续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叹息。
“休队?”平子真子猛地抬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她身上藏着那么多秘密,不管是生前还是那些长老,会就这样让她‘静养’?”这太不合常理了,像个刻意编造的幌子,一戳就破。
“所以,蓝染给她入了籍。”浦原喜助终于开口,手里的折扇轻轻敲着掌心,竹骨与木面碰撞出“笃笃”的轻响,那声音不像往常的戏谑,倒带着点敲在人心上的沉。他指尖摩挲过扇面上模糊的山水纹,声音里裹着层说不清的复杂,像泡了三遍的雨前茶,初尝是淡,细品却藏着苦涩的余味:“在瀞灵廷那本用鲛绡纸装订、记满了瀞灵廷所有人员的户籍册上,雪夜的名字旁,清清楚楚落着‘蓝染惣右介之妻’七个字——那不是口头的玩笑,是盖了番队印章、走过正常手续流程的铁证。”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平子真子,帽檐下的目光掠过一丝了然,像是早已看透这盘棋的走向:“有了‘蓝染妻子’这个身份,那些躲四大贵族身后的金印长老们,想拿失去力量的雪夜做文章,就算再怀疑她身上秘密,也得先掂量掂量事态的轻重——毕竟现在蓝染还是五番队的队长,手里握着护廷十三番队的实权,更别提现在他手下的五番队队员早就把他当成了精神支柱。”
“你该比我清楚,”浦原喜助的声音压得更低,连门帘外路过的自行车铃声都没能盖过那份凝重:“前阵子十番队队长莫名消失而新上任的日番谷队长还太年轻,护廷十三番队本就处在人手紧绷的微妙状态。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再少了五番队这位‘勤恳’队长,就得彻底乱了阵脚。”
他晃了晃手里的折扇,扇面开合间,像是在拨弄瀞灵廷那盘复杂的棋局:“长老们要的是‘掌控’,不是‘混乱’。他们想要雪夜,却更怕护廷十三番队的根基动摇——毕竟这十三支队伍,是尸魂界对抗外敌和保护他们的最后防线。所以,只要蓝染还坐在五番队队长的座椅上,只要雪夜顶着‘蓝染之妻’的身份,那些人就不敢轻易动她。动她,就等于直接跟蓝染撕破脸,等于给本就不稳的十三番队再添一道裂痕,等于把尸魂界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平子真子的指节在裤兜里攥得发白,黄色的妹妹头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雪夜的名字与蓝染连在一起,看似是被拖进了更深的漩涡,实则是被蓝染用“身份”这层坚硬的壳,暂时挡在了长老们的视线之外。
“蓝染这步棋,走得够狠,也够稳。”浦原喜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带着点对棋子命运的唏嘘:“既堵住了长老们的嘴,又把雪夜牢牢拴在了自己身边——哪怕她没了力量,哪怕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魂魄,只要这层身份还在,她就是蓝染手里最安全,也最有用的‘筹码’。毕竟,谁都不会想到,五番队队长的妻子,会是那个曾经能在大虚之森生存五十年的存在的,更不会想到,蓝染会用这样的方式,把她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阳光透过窗棂,在浦原喜助的白绿帽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手里的折扇缓缓合上,竹骨的边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为这场关于身份与权衡的剖析,画上了一个带着寒意的句号:“说到底,尸魂界的规则里,最坚固的保护从来不是强大的灵压,而是能让各方势力都有所顾忌的‘身份’啊——蓝染太懂这一点了,所以他给了雪夜一个身份,也给了自己一个不会被轻易撼动的理由。”
“可是这样,蓝染不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弱点?”平子真子猛地抬眼,黄色的刘海下,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的死鱼眼此刻亮得惊人,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只要有心人设个局,先抓住雪夜,拿她当人质,那么蓝染岂不是要被牵着鼻子走?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浦原喜助闻言,指尖的折扇轻轻一顿,随即“唰”地展开,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藏着笑意的眼睛。他往柜台边退了半步,靠在堆着零件的木桌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平子桑,你还是太把‘弱点’当弱点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折扇,扇面上的文字在阳光下晃过,像尸魂界盘根错节的势力网:“你以为蓝染会想不到这一点?恰恰相反,他比谁都清楚,‘蓝染之妻’这个身份,既是保护,也是钩子。但你有没有想过,谁有能力‘抓住’雪夜?”
“金印长老们?”浦原喜助自问自答,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他们连正面跟蓝染撕破脸都不敢,更别提派人去抓他的‘妻子’——万一被蓝染抓住把柄,反咬一口‘意图谋害队长家眷’,他们得不偿失。”
“虚?”他又摇了摇头,指尖敲了敲柜台:“能突破十二番队在流魂街设置的防线、精准找到雪夜现在位置的虚,少之又少;就算真有这样的虚,蓝染身边的亲信难道是摆设?别忘了,东仙要和市丸银也是队长级别的,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平子真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蓝染设下的逻辑陷阱里——看似是弱点的地方,其实被层层防备包裹着,根本无从下手。
“更何况,”浦原喜助的声音沉了些,折扇缓缓合上:“你怎么确定,雪夜不是蓝染故意放出去的‘诱饵’?万一有人真的动了抓她的念头,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让蓝染顺藤摸瓜,把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都揪出来——这才是蓝染的风格,把看似被动的局面,变成主动的布局。”
他顿了顿,指尖捻起一粒散落的零件,在掌心轻轻转动:“再说了,就算真有人抓住了雪夜,你觉得蓝染会真的被牵着鼻子走?他连自己的队长都能当作棋子,连护廷十三番队的规则都能无视,一个失去了力量的‘妻子’,在他眼里,究竟是弱点,还是另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平子真子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他好像从来都没真正看懂过蓝染,那个男人的每一步棋,都藏着无数层算计,连“娶妻”这样的事,都能变成掌控局势的手段。
“所以,”平子的声音有点哑:“雪夜......从始至终,都只是他的棋子?”
浦原喜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的零件落在柜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平子桑,在尸魂界的棋局里,不是所有棋子都只能被动接受命运。或许,雪夜自己,也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呢?”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子真子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忽然想起雪夜当初在四番队里的眼神,好像还藏着别的什么——是坚定,还是无奈?他分不清,只觉得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知道了。”平子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他转身就要走——他得赶紧去珠宝店买那枚樱花吊坠,那是冲田沐司盼了很久的东西;更得想办法瞒着她这件事。雪夜的遭遇已经够惨了,冲田沐司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自责得发疯,又会不顾一切地想回尸魂界,他不能让她再陷入那样的困境里。
身后,黑猫轻轻跳下浦原喜助的肩头,蹲在柜台上看着他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惋惜,也有无奈。浦原喜助则摸了摸下巴,指尖划过柜台的木纹,木纹里嵌着经年的灰尘,他轻声感叹,声音轻得像风:“棋子的命,终究是由执棋人说了算啊……可谁又知道,棋子会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呢?”
平子真子驮着背走在街道上,口袋里的零花钱硌着掌心,他已经在心里把樱花吊坠的样子描摹了无数遍。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天上的云絮慢悠悠地飘着,像现世安稳的日子。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那个在尸魂界的女孩,此刻是不是正坐在流魂街的房子里,看着自己失去力量的手,茫然地不知道未来该往哪儿走?而冲田沐司,如果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被安上了“背叛好友”的罪名,又会有多难过?
“还是先别告诉她了。”平子在心里打定主意,脚步加快了些,往珠宝店的方向走:“至少让她在现世,能多开心一天是一天。等她收到那枚樱花吊坠,一定会笑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比樱花还好看。”
阳光照在他的背影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他不知道,有些真相,终究是瞒不住的;而有些羁绊,就算隔着现世与尸魂界的距离,也永远斩不断。
注:现在现世和尸魂界接收信息有时间差,毕竟要夜一来回打听,以及哪些特殊的虚他们还不知道是蓝大搞的鬼,所以不要在意小细节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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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现世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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