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织筠觉得很是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她刚刚为什么喊你侠女,你们认识?”江锦初终于反应过来,“难不成阿筠你在外面英雄救美,给我招了情敌?不过没事,以小爷我的魅力定会让那情敌知难而退。”
见江锦初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孟织筠只好耐心地和他解释,解释完了又想着去给郡主诊脉。
今穗此行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和几人告辞离开,裴樾见今穗准备走了,下意识地想挽留她,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心事重重地进屋看望裴楹,唯独江锦初还留在门外陪着孟织筠。
她和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之外悬丝诊脉。
虽然江锦初不理解自己的阿筠为什么要像其他的普通百姓一样通过这种方式来为郡主看诊,明明跟他说一声这国公府还不是说来就来,但是经过了这几次他也大概明白,这或许就是阿筠一直不愿意嫁给他的原因。
就在孟织筠第一次逃婚的时候,江锦初发了疯一样地找她,最终在雨后土地泥泞的山间,他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那时的孟织筠完全看不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模样,更看不出她即将要嫁作人妇成为人人艳羡的侯府少夫人。
她背着一个有她半人高的大背篓,背篓里装着她从山间采到的草药,压得她腰都弯了几分。泥路湿滑,她不慎摔倒在地,膝盖磕在路边的石头上,渗出鲜红的血迹,很快将衣裳染红。
孟织筠疼得几乎走不了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只好先在路边坐下,撩起衣服准备查看伤口。
忽然间,一片阴影覆盖她的头顶。
她疑惑抬头。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她已经看了十几年的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过去看着她时总是饱含爱意的,而现在,复杂难言。
江锦初的眼神里有愤怒有不解,但是这些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彻彻底底地占据。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心她,不去呵护她,不去喜欢她。
孟织筠有些不敢与他对视,毕竟自己刚逃婚,此时此刻好像个抛夫弃子的负心汉。
江锦初一直沉默着,他看见孟织筠渗血的膝盖,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她没有解释什么,他也没有问什么,最后江锦初沉默着将孟织筠背在背上,二人一同下了山。
山脚处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这是孟织筠上山采药时的临时落脚点,有时采完药下山天色已晚,她会在这儿住上一晚。
江锦初背着孟织筠进入茅草屋歇息。
茅草屋内摆设相对简单,但都是孟织筠亲手布置的,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
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替她忙前忙后,擦拭血迹,上药止血,烧热水,找干净的衣裳,帮她倒水沐浴。
孟织筠也早已习惯了被他这么照顾,倒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几乎忘了自己昨日才犯下的罪恶行径。
江锦初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伺候人伺候了半天,身上都出了汗,他索性将身上的衣物脱掉用刚烧的热水擦拭了一下身子。
孟织筠已然换上干爽的衣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光着上半身的江锦初到床边的衣橱找有没有他能换的衣服,还好没有找到,要是找到了他肯定更不开心了。
他光着膀子到床边坐下,被窝里的孟织筠直勾勾地看着他暴露在外的优越身材,忍不住从被子里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精瘦的腰腹。
江锦初一把抓住她干坏事的小手,两个人的眼神瞬间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悄悄酝酿。
外面又下起了雨,突如其来的雷声惊得孟织筠哆嗦了一下,她小声问道:“你还气吗?”
男人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见状孟织筠以为他还在气头上,不禁有些失落,准备说些软话哄他。
就在这时,她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一道炙热而浓烈的吻与屋外的雷声一同落下。
那一刻,她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
这个吻与他平时的风格截然不同,二人唇齿间厮磨了许久,孟织筠被亲得气喘吁吁的,两颊都红艳得要命。
江锦初故意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接着凑近她的耳边咬牙切齿道:“气!”
孟织筠晕晕乎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识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她只记得,夏日暴雨的夜晚,火热,滚烫。
“就当是补偿昨晚的新婚夜吧。”
“虽然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阿筠现在可以说说昨日为什么要逃婚吗?”
“阿筠不要再让我伤心了好不好。”
“阿筠我真的好离不开你。”
……
江锦初对着孟织筠说了很多很多,仿佛是要把先前没说的话都补回来,可是孟织筠很难回答他,因为此刻她说出的话就像是屋外的雨,断断续续,词不成句。
第二日醒来,昨夜没弄清楚的事情,江锦初还是忍不住问她,孟织筠想了许久才回答他。
她说,她想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件与孟家,与江锦初都毫无瓜葛的事。
若是就这么嫁人了,她做任何事都得时刻谨记:她先是侯府少夫人,再是孟家的女儿,最后才是她自己。
他将她揽在怀里,二人和好如初。
……
孟织筠悬丝诊脉结束,心里逐渐有了论断。来之前,她翻了许多记录着龋齿治疗方法的医书古籍,现下诊脉过后,她已经有了对策。
她没有凭借着江锦初的关系去更近地查看郡主的病情,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去写下她的诊断结果和对策。
结束之后,乖乖等了她许久的江锦初迫不及待地过来牵她的手,二人并肩离开。
等所有的人都诊脉完毕离开国公府后,丫鬟将所有的宣纸都整理到一起交给余太医。
余太医一刻也不停地开始翻阅,他仔细看了许久,最终选出了两张在他看来较为有用的治疗方法。
一张正是乔逊所写,他没有写什么有着奇效的偏门药方,只是提出可以用激进一些的方式去治牙,即拔牙,这个法子风险极高,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疼痛、出血甚至是死亡,因此余太医虽知道这个法子但从未提过,只怕是他敢说要给郡主拔牙,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另一张是孟织筠所写,是她从古书典籍里翻到的法子,她写得很是详细,从一开始的治疗到之后的牙齿维护都有涉及。她的法子是以药物充填治疗龋齿,即使用榆皮、白芷、美桂敷在龋洞处将其充填起来。这个法子倒是稀奇,且白芷有治疗口齿气臭和风热牙痛的作用,看起来能起到一定的作用。①
若是有人试过这个法子没有其他风险的话,倒是可以让郡主试上一试。
除此之外,其他人写的几乎没什么作用。
余太医将自己看到的结果告诉长公主。
昭华听了之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样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倒是那位孟家姑娘给了她很大的惊喜,若不是孟织筠与江锦初早有婚约,她都想将孟家姑娘与自家儿子说合说合。
乔家医馆。
今穗和乔逊父女二人很快回到医馆后,就交流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爹,女儿打听到国公府撤去蜜煎局的原因了,长宁郡主龋齿严重此举乃是不得已。”
“据我诊断,这郡主的龋齿确实已病入内里,难以根治,御医开的方子无非是一些温和的止痛汤药,他们不敢用激进的法子。”乔逊思索着,继续说道,“虽说严重,但也不是药石无医,只不过需承担些风险。”
今穗听了这番话,沉思了许久,后试探着开口:“若是能有一种蜜煎既能满足郡主吃甜食的喜好,又能对龋齿的治疗有所助益……”
“哪有这般两全其美之事。”乔逊摇头。
“或许……可以试着将药材融入到蜜饯的制作当中。”今穗进一步做假设。
今穗学了这么多天的蜜饯,也算是有了点心得,当时看见国公府贴出的布告她就在猜测,生辰宴甜食被撤一事是不是因为郡主的龋齿,果然,今日之行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若是想在此次生辰宴上一举出头,她必得想办法扭转蜜煎局当下的局面。
“将药材融入饮食做成药膳倒是常见,做成蜜饯我却从未见过”乔逊思索着今穗刚刚说的,“况且药草大多味苦,与蜜饯的甜味背道而驰,这二者如何相融?”
今穗明白自己的这个想法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就是异想天开,但是她总归要尽力一试。
“爹,帮女儿找几个常见的治疗龋齿的方子,女儿这几日到蜜煎局去试一试。”
乔逊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成功,但还是选择支持今穗,他回忆了一下今日的诊脉情况,又去翻了几本医书,最后给今穗写了几个对长宁郡主的龋齿症状相对来说较为有效的方子。
今穗也没闲着,她去找了一些压箱底的医书,看看能不能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有所帮助或启发。
①出自《五十二病方》,结合网络资料的虚构,为剧情服务切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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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夜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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