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红白喜事

池尔适当地流露出些震惊的表情,拔高声音,好像被吓到:“死人?”

陆延年眼神烙在她身上一样,又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没看出什么端倪,陆延年抖了抖长袍的袖子换了副表情,好像刚才只是与她开了个玩笑,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姑娘去歇着吧,无事便出去玩玩,可一定要留下来吃杯喜酒。”

常人肯定不会被他这么糊弄过去,池尔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扮演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她皱眉,语气还是不确定:“陆少爷,你方才所说……”

“就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姑娘不必介意。”

陆延年微微一笑。

池尔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与陆延年告了辞,转身踏出厅堂大门,脸上的表情褪去,眼里漾着一层寒霜。

守在门口的几人见她出来,围过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

蔺怀琛问。

另外两人也拉长耳朵等着她的答案。

池尔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跟我提起他的两个亡妻。”

蔺怀琛眼皮眨了眨,说:“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池尔和他对视一眼:“嗯。”

在厅堂外头说话总归不太方便,几人从陆宅出来,在街边找了家清闲的茶馆。

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要了壶清茶,几人围坐在一起,商讨如今的情形。

魏知言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碗:“我们这里,与陆延年和陆天勇交集最多的是你。”

池尔捧着茶碗,碗壁发烫,她浑然不觉:“你想说什么?”

“别误会,”魏知言说,“我的意思是你在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池尔把茶碗放回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蔺怀琛看向她:“怎么了?”

池尔跟他四目相对:“陆天勇暂且不提,就目前看来,陆延年这个人太矛盾了。”

锦露点头:“没错,我也想说!”

“言行举止前后矛盾,给我的感觉就像……”

蔺怀琛接话:“人格分裂?”

池尔挑眉,点点头:“昨天晚上我们去找了李二姑娘。”

“然后呢?”

锦露接着说:“我们和李二姑娘做了个交易,于是,她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

“仔细说说。”

魏知言说。

锦露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把李二姑娘讲给她们的故事又转述了一遍。

“陆延年从未向我们提起过,其实李二姑娘和他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恋人。”

魏知言皱眉:“什么?”

蔺怀琛没什么反应,点头:“接着说。”

锦露接着说。

原来李月和陆延年两年前认识的,李家做些绣品生意,李月时常会带着她娘和她做的绣品出摊。

那日恰好在出摊的时候遇上了从陆宅偷跑出来的陆延年。

陆延年常年久居宅中不出,李月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克死了两个妻子的陆宅病秧子。

陆延年偷跑出来那日,因身体不适晕倒在了李月的摊子前。

李月当时被吓坏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来讹人的,但天性善良的她又做不到放任对方不管。

于是便将人送进了医馆。

陆延年醒来之后对自己吓到李月这事心怀愧疚,向她道歉又道谢,李月再三强调自己只是于心不忍,陆延年却屡次带着谢礼来她出摊的地方堵她。

故事落入俗套。

一来二去,两人间生情愫,情好日密。

在李月的描述里,陆延年心思活泛性格跳脱,虽然身体不好,却也并不怨天尤人。

“再后来,陆延年大概也觉得隐瞒不好,就主动向李二姑娘坦白了他的身份。”

陆家给陆延年找的两个冲喜媳妇被他克死这件事镇子上几乎无人不晓,陆延年是在给李月选择的机会。

李月和陆延年之间的情谊不是作假,她并不相信所谓克妻,坚定地选择了陆延年。

“情到深处,这种选择也算合乎情理,”蔺怀琛拿起茶壶,“再后来呢?”

魏知言眉头越皱越紧:“如果真的两情相悦,现在好是将成,怎么还用得着我们去说亲?”

锦露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前他们就该完婚了。”

魏知言:“什么意外?”

锦露看了眼坐在一边掰着酥饼吃得正欢的池尔,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说:“李月说,陆延年性情大变。”

蔺怀琛探出手指在碗壁上不规则地敲着:“是时间长久了暴露了本性?”

锦露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这么个变法,李二姑娘说,是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一样的变法。”

就好像,昨日的陆延年和今天的陆延年。

池尔咽下酥饼,拍了拍手,抖落黏在手指上的饼屑。

还有些细小的碎屑顽强地贴在她手指上。

一张面巾纸从对面被人递过来。

池尔抬眼,对上蔺怀琛酿着浅笑的眼睛。

从他手里接过面巾纸仔细将手指擦拭干净,池尔不急不缓开口:“说不准这人就是个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呢?”

真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趁着她擦手的间隙,蔺怀琛看了眼她手里的红绳。

准确来说,是看她红绳上的玉石。

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池尔索性把手搭到他面前的桌面上:“有什么发现吗?”

蔺怀琛看着玉石上那一点,不仔细看,只会觉得那是一个细小的,类似于气泡的东西。

蔺怀琛的脸色稍稍严肃了些,沉声问她:“昨晚你们只去了李家?”

池尔点点头:“是。”

蔺怀琛半眯起眼睛:“遇到谁了?”

“怎么?”

蔺怀琛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腕。

池尔抬起手腕放到自己眼前,仔细打量红绳上面镶嵌的玉石。

不看不知道,一看,饱满莹润的玉石里多了个很小的裂痕。

“裂了?”

蔺怀琛点头,又问:“昨晚遇到了什么?”

池尔想了想,如实相告:“遇到了,陆延年。”

蔺怀琛收回搭在碗壁上的手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情莫测。

池尔盯着他:“有没有可能是早晨在涂红梅房里?”

蔺怀琛否定了她的猜测:“不会,房里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能感觉到。”

“那依你看是?”

蔺怀琛答非所问:“这东西挺凶的。”

池尔微蹙眉:“什么意思?”

蔺怀琛点了点自己的手腕:“不才,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经由我手开光的和田玉,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不是遇到很凶的东西,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

蔺怀琛虽然自称自己是个半吊子,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池尔比在场其他人都清楚不过。

他说这东西凶,那这东西就不会太温和。

池尔和锦露对视一眼。

她转过头问蔺怀琛:“你的意思是,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陆延年’不是人?”

蔺怀琛扬眉,默认。

池尔想到昨晚的情形,她和锦露是实实在在地看见“陆延年”的,“陆延年”也是实打实地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可是不对啊。”

锦露的声音里充满疑惑。

“我们刚刚才见过陆延年,分明好端端的,假如真如你所说,刚才你不是应该察觉到他的异样吗?”

“假设,”池尔在蔺怀琛说话之前开口,“昨晚那个是陆延年,刚刚那个也是陆延年,昨天白天锦露和我遇到那个也是陆延年。”

“这……怎么可能?”

锦露抿着嘴,唇线紧绷。

“是啊,怎么可能。”

池尔半垂着眼,像是在想什么。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陆延年呢?”

池尔的话让锦露越发糊涂。

蔺怀琛静坐一旁听着她的话,忽然开口:“或许,这些都不是呢?”

池尔抬头,与他目光相接。

蔺怀琛对她浅浅地笑了笑,问她:“你觉得在李二姑娘的描述里,他们像陆延年吗?”

听懂了他的意思,池尔仔细回忆。

李月对陆延年的描述是:性格跳脱,心思活泛。

昨夜里遇到的那位,跳不跳脱活不活泛尚且不知,就单单是这两日见到过的,接触过的陆延年,就和跳脱这词搭不上关系。

“那你又怎么确定李二姑娘遇到的那位陆延年就是真的陆延年呢?”

池尔勾唇,反问。

蔺怀琛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其实我还真不知道,只是猜测。”

“那我们就假设,李二姑娘从前遇到的那位就是真正的陆延年,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现在哪个是真的暂且不论,如今的情形是。

陆延年这个壳子里,或许有着少说三个不同的灵魂。

“等等,”锦露打断池尔的推测,“不应该是四个吗?”

池尔摇头:“跟昨晚上那位没有正面打交道,所以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其中之一。”

锦露恍然大悟点头:“有道理。”

“但是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就我们这两天接触过的而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池尔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茶是粗茶,不同于陆宅,陆延年给她们泡的,口味醇厚回甘绵长的,这茶苦尾有点重。

锦露被她这么一点拨,茅塞顿开:“棺材!”

池尔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放:“没错。”

不论是哪一个,都很介意她们碰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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