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尔收起刀小跑到姜娜旁边将她打横抱起，徐可可见状连忙跟上来帮忙。
见刚才还坐在教室里的人突然不省人事，徐可可无措地站在原地喊她名字：“姜娜……老师，姜娜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先送去医务室。”
池尔当机立断下达指令让徐可可带路去医务室。
三人一下楼恰好碰上从图书馆回来的两人。
“怎么了这是？”
没等池尔解释，两人已经上前帮忙，舒情指挥着阎磊搭手从池尔怀里把姜娜抱过来，几人一同往匆匆赶到医务室。
值班的校医正在打瞌睡，听到动静清醒过来，见到来人还觉得有点眼熟。
等阎磊把人放在床上，校医扶着眼镜过来查看情况，立刻想起来了。
“这，早上天台不就是你们吗？”这怎么又来了。
池尔没心情跟她闲聊，直奔主题：“先看看她怎么了。”
校医动作很快地给姜娜做了个基础检查，最后面色古怪：“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睡着了。”
像是为了验证校医的话，床上刚才还紧闭双眼的姜娜在众目睽睽之下幽幽转醒。
她刚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群人围在她身侧，徐可可的脸放大在她眼前。
校医很无语地回了值班室，嘴里念念有词：“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姜娜脑袋发懵，呆呆地看着徐可可：“可可，你怎么在这儿？”
徐可可看她没事，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随后一拳垂在病床的枕头边愤怒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往楼上跑不要往楼上跑，你为什么不听？！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和老师来晚了你会是什么后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姜娜听见徐可可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恐惧和后悔，反而兴奋地一把抓住徐可可的手，她看看池尔，又看看徐可可，声音激动到颤抖：“可可，老师！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徐可可把手从她手里抽出出来探上她的脑袋，眉头拧得快夹死苍蝇：“姜娜，你发烧了？”
姜娜拂开徐可可搭在她额头上头的手认真道：“我真的看到她。”她说着视线转移，正对上池尔直勾勾的目光，她眼里的光瞬间被点燃，“老师，你相信我的对吧！”
没等池尔开口，徐可可冷冰冰的率先出声：“姜娜，我看你的臆想症是越来越严重了，你给我听好，以前的那些事都是学校里空穴来风的轶闻，听一听就过去了！”
姜娜将唇抿成一条线，复杂地看了徐可可一眼，像是想反驳又不太敢的样子，她眼神闪烁再三，还是开了口：“可是我今天真的看到她了，她还对我笑……”
“姜娜！”
徐可可忍无可忍，再次化身炸毛的猫打断姜娜的话。
姜娜被她尖锐的声音吓得缩了缩脖子，几次张口，最后闭上。
“她是谁？”
估计她俩情绪都比较激动，于是乎忽略了在场还有三位围观群众。
直到池尔开口，徐可可才如梦初醒般望向池尔，一脸不可置信：“老师，你真的信这些？”
池尔知道坚定唯物主义的徐可可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为了摸到线索，池尔还是希望她先别出发。
“她是谁。”
池尔又问一遍。
姜娜望向池尔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光：“是，我的姐姐。”
“你姐姐是唐笑？”
姜娜愣住：“老师你，知道我姐姐？”
她们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新来的生活老师，一个刚来的老师居然知道一年前自杀的唐笑，也难怪姜娜觉得奇怪。
“听过。”
刚说出这两个字，池尔看见姜娜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唐笑在学校自杀的事情几乎在校的学生私底下都悄悄讨论过，这么一想，池尔会知道唐笑也就不奇怪了。
“你刚才说的，看见她了，是什么意思？”
池尔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好像只是好奇。
姜娜的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丝毫没发觉自己说的话对旁人来说有多惊悚：“我看到姐姐了！就在高三四班的教室里，我终于看见完整的姐姐了，我告诉她我很想她，她看着我笑，但是却说不出话……”
“等等，”池尔打断她，如墨的眼眸定定落在姜娜脸上，“什么叫做完整的姐姐？”
此话一出瞬间勾起了姜娜的伤心事，她原本欣喜的表情瞬间黯淡，低垂着眼睫喉咙发涩：“因为姐姐的尸体一直没被找到，她的坟里只埋着几件衣服。”
闻言，心照不宣的，池尔和舒情她们对视一眼。
舒情试探问道：“唐笑不是自杀的吗，怎么会找不到尸体？”
“自杀？”姜娜喃喃重复了一遍，蓦地笑了声，笑声极细微，在安静的校医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或许吧。”
姜娜的反应有点奇怪。
池尔的胳膊不经意触碰到她外套内侧那本小小的记事本。
“我看你是疯了。”
徐可可的声音打破沉默：“我说过了，这世上不可能有鬼，你姐姐已经死了很久了，你一定要陷在这个怪圈里把自己困住吗？”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姜娜脸色变了变，但到底还是没说徐可可什么。
徐可可还想再说，被池尔一把拉住胳膊，她愕然回首，见池尔冲她摇头：“让她再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徐可可微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姜娜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娜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挺关心你的。”池尔站在刚才徐可可站的地方，舒情和阎磊也凑上前来。
姜娜低低的嗯了一声。
“看来我猜错了。”
池尔坐到姜娜的床边，面向窗户没看她。
外头积攒多时的乌云终于化成雨，噼里啪啦敲打在校医室的窗户上。
姜娜抬头看着池尔的侧脸问她：“老师，你把可可支开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果然是聪明的小孩儿。
池尔十指交叠立在胸前，淡淡问她“姜娜，你怀疑唐笑不是自杀的，为什么？”
姜娜抬头和她对视，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没有为什么，我姐姐不是温室脆弱不堪折的娇花，她是沙漠里开出来的荆棘，绝不可能自杀。”
“可就算是沙漠里得到荆棘面对疾风暴雨也会被摧折，不是吗？”
两人彼此交换眼神，校医室再次陷入沉默，只剩窗外雨打玻璃的声音。
姜娜终是先败下阵来往后一仰靠在病床床头，抬手覆在眼前挡住日光灯有点刺目的白光。
有眼泪从她五指的缝隙间落下，姜娜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
“姐姐出事之前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把小孩儿弄哭了池尔还有点小愧疚，听到她的话后就顾不上愧疚了：“能让我看看吗？”
姜娜从校服里拿出手机解锁，翻到短信界面。
她把手机递给池尔，池尔接过来一看，发现姜娜手机里只有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姓名备注是姐姐。
这条消息的发件时间是5月7日。
内容很奇怪，是一堆乱码。
池尔想起来，唐笑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也是5月7日。
她思索片刻，问姜娜：“有没有可能是她误发了？”
毕竟只是一堆乱码，看不出什么东西。
姜娜却摇摇头：“在你们眼中这只是一堆乱码。”
姜娜把手机收回去，当着池尔的面长下关机和音量键，随后她把手机再次交给池尔。
池尔滑动手机界面，发件箱里多了一条发送记录，依然是那串乱码，不过这次是姜娜发送到唐笑手机号上的。
她们把彼此设定成了紧急联系人，这串代码就是她们遇到危险的暗号。
正常人会在决定自杀之后再给自己的亲人发送一条遇险暗号吗？
“那她的死为什么会被定性为自杀？”
姜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因为他们发现了我姐姐的遗书，遗书上她说她和同学相处不好，压力太大，调节不好自己。笔记鉴定的确是我姐姐的，而且又没找到她的尸体，只在学校对面的河里打捞到她的衣服……”
池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说你今天在高三四班的教室看到你姐姐了对吧？”
姜娜点头：“可能你们不相信，但是……”
“为什么不相信？”
姜娜愣了愣，看着池尔没什么表情的脸，脑子里忽然浮现起池尔骂街的画面……
是她过于牵挂姐姐了，不然也不至于忘了昨晚还是老师一路骂着把她背出鬼打墙的教室……
“你姐姐的衣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池尔托着下巴低语。
姜娜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很礼貌地回答：“是的。”
“你确定今天在高三四班见到的是你姐姐？”
姜娜点头：“我绝不会认错的。”
池尔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下那个女鬼的面部特征：“她是不是中短发，鼻梁微榻，眉心还有颗黑痣？”
姜娜听到她描述的第一个词就皱起了眉，等池尔说完，她摇摇头：“老师，我姐姐是长发，高鼻梁，眉心也没有痣。”
……
“池尔，你怎么了？”
池尔脸色渐渐沉下来。
就在今晚她和高三四班的鬼打了照面，很清晰地记下了对方的面部特征，如果如姜娜所说，唐笑并不长那样，她又很肯定自己见到了唐笑，那……
是不是说明高三四班教室里有两个不同的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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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女高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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