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看到的多出来的那个究竟是谁？
“池尔，是不是你看到的和姜娜看到的不一样？”
舒情凑到她旁边小声询问。
池尔点头，她冥思一会儿，对姜娜说：“这两天你先别去四班的教室。”
“为什么？”
姜娜不解，她好不容易有看见姐姐的机会。
为了姜娜的人身安全池尔决定实话实说：“那间教室里除了你姐姐之外还有别的…人。”
她想说别的鬼，又觉得当着人家家属的面这样说不太好，勉强改了口。
姜娜瞳孔地震：“什么？”
“今天来找你的时候看到的，在我搞清楚那人是谁之前你先不要再去了。”
姜娜虽然思姐姐心切，但家人和来路不明的野鬼可天差地别，她知道姐姐肯不会害自己，但别的鬼就不好说了。
于是姜娜老实地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埋下头似不经般抠着自己手指，语气轻飘飘的：“老师，其实这些都是我的事，你没有必要管的，如果因为我牵连了你们，我会过意不去。”
因为不管你我们都得死。
池尔当然没有这么说，她忽然想体验一把当救世主的感觉，于是装模作样地看着姜娜，语气高深莫测地骗小孩儿：“我就是来帮你的。”
显然姜娜被她唬住，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崇拜。
“老师实不相瞒，昨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
“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帮我找到我姐姐。”姜娜语气无比诚恳道。
池尔眼神微微闪烁。
主线任务终于出来了。
姜娜身体没问题，几人也没在校医室多待，送姜娜回了寝室，三人便下楼也回了寝室。
池尔推开门，消失一天的徐瑾和晚上不见的冯钰钰竟然已经先她们一步回到了寝室，冯钰钰正坐在上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见有人回来立马将手里的东西往后面一塞。
徐瑾则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温声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池尔礼貌性地嗯了下便没再多理会他。
她先进卫生间擦了擦头发，外面下着雨，几人都没伞，回来的时候基本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从被淋湿的外套里摸出那部黑色的手机，摁亮，确定能正常使用之后又熄了屏揣进牛仔裤的兜里。
她又把蓝色的小记事本掏出来，翻到最后的那一页，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直到有人来敲卫生间的门。
“池尔，你还好吗？我看你进去很久了。”
是徐瑾。
池尔看了看手里得到本子，又朝门口看了一眼。
她把记事本揣回湿掉的外套口袋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穿着湿掉的外套？脱了吧，不然容易生病。”
徐瑾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像是特意在这儿等自己出来。
池尔没有动，反而抬头对上他镜片后一潭深水似的眼睛道：“你今天一天不见，有什么发现吗？”
徐瑾低笑一声，反问：“这是在关心我吗？”
池尔在心里赠他一个白眼，很想问他一句大哥你没事儿吧？
“徐先生看待事情的角度还真是刁钻。”
池尔比较委婉的挖苦他。
徐瑾不恼反笑：“开个玩笑，不过你还是确定不跟我联手吗？说不定我真的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呢。”
池尔眉毛轻扬，淡淡道：“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她的眼神往冯钰钰的方向一瞟，果然看见她正一动不动防备地盯着她们这边，“再说这样的话你的队友该伤心了。”
“OK，不过就算不联手我还是愿意把消息分享给你的，毕竟我真的很中意你。”
“洗耳恭听。”
池尔选择性忽略掉他后半句话。
徐瑾没说话，他打开手机递给池尔。
池尔接过来，手机停留在相册几面，眼前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浑身上下缠着绷带，脸上也是，看不清真容。
“往后看。”
池尔依言滑动手指往后翻。
第二张照片一封表彰信，看上去相当眼熟，池尔想起来，白天在徐同富的办公室里看见过。
池尔饱含深意抬头看了徐瑾一眼，他只是朝着池尔扬扬下巴：“继续。”
池尔继续滑动，翻看第三张照片。
是荣誉证书，被授予人的名字赫然是许茹。
池尔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只见上面写着：许茹同志，经调查，你不顾个人安危勇敢救下松江女高校园路口差点车祸遇险的女学生，导致自己受伤，行为属见义勇为，现予以确认，特发次证书表扬。
池尔又滑动了一下，是一张已经有点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看着镜头笑得温婉。
池尔回想了下许茹的脸，依稀能从她现在狰狞破碎的脸上找到几分照片上的影子。
这么看来许茹应该是为了救学生才毁了容。
看上去似乎是个很伟大的老师。
池尔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看出什么了吗？”
池尔摇摇头，问他：“你去徐同富办公室的时候他死了没？”
徐瑾被她问得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他想过池尔会问他问题，却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这个。
他回想了下，如实相告：“我去的时候没看到他人，只看到办公室里挺乱，地上还有一滩血。”
池尔面露惋惜之色。
这狗东西不会被人救走了吧？命真够大的。
“我的消息分享完了，你不打算礼尚往来吗？”
池尔奇怪地看他一眼，好像很疑惑：“不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吗？”
徐瑾被她的话怼得喉头一哽，的确是他主动要说的没错，可他以为池尔至少会礼貌性的回以几个消息。
池尔怼完了人心情还算不错，又想到徐瑾懂风水玄学，不利用白不用。
“不过看在大家也算一起过了一站，”池尔学着徐瑾的语气，“我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
池尔从包里掏出小蓝本递给徐瑾：“你不是懂风水吗，能不能看看这个记事本的主人是怎么死的？”
徐瑾：……
“风水不是监控，我大概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徐瑾神色复杂地从池尔手中接过记事本，手指才触及到记事本的封面，徐瑾脸色骤变，“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教学楼的一间教室里，怎么了？”
徐瑾死死盯着手中这本记事本，神情十分凝重。
池尔和其他人看不见，但他能清晰看见缠绕在记事本周围的一滩黑色煞气。
“这记事本上有怨灵的煞气，本子的主人应该已经化成了怨鬼。”他调侃,“怨鬼的东西你都敢捡。”
池尔好奇：“自杀会化怨鬼吗？”
“看情况，如果是因为厌世而自杀的大多不会，但如果是因为怨恨自杀的，有很大的几率。”
说了等于没说。
池尔抬眸看他一眼，意味不明。
徐瑾挑了挑眉：“我说的是实话。”
见她不说话，徐瑾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撞见了什么？”
“撞见了两个鬼，不过不确定，因为我只看见了一个。”
“那为什么说两个？”
“因为有学生见到了一个，跟我见到的不是同一个。”
徐瑾靠着墙壁垂眼，翻看起手里的记事本，若有所思。
在他思考的间隙，池尔也陷入沉思。
今天一连串事情太多，以至于她没来得及思考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再看一眼徐瑾手里的记事本，端倪就显露出来。
这个本子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那张桌子的抽屉里，唐笑出事之后来调查的人怎么会没人发现？偏偏就在几人来查看的时候这么凑巧就让她给找到了。
就好像……
有谁特意把它放在那儿等着她去发现一样。
她发现之后会怎样呢？
会让她把唐笑认定成一个被侵/犯之后不堪受/辱于是自杀的女孩子。
如果今天不是姜娜，她大概不会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等她想完，徐瑾“啪”一下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这个上头有怨气，我先收着，”他边说边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扫视了房里其余几人一眼，“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教学楼。”
池尔回到床边，看见舒情对她使眼色，她坐过去，舒情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这个人真的靠谱吗？”
不确定。
池尔耸耸肩：“他懂玄学，闹鬼这方面，带着他应该比我们三个自己行动要有用些。”
她只能用有用这样的字眼，安全什么的，想想上一站的两个不知道死在哪儿的人，池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们仨没意见，不代表冯钰钰没意见。
池尔脱掉外套躺上床闭上眼睛就听见冯钰钰压低声音质问徐瑾：“不是说好我们两个合作吗？为什么要和他们三个一起？”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冯钰钰估计不会甘心，但徐瑾显然才是他俩这个小团队的主导，纵然冯钰钰心有不满他好像也毫不在意的样子。
冯钰钰也不是个蠢到家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如果跟徐瑾起了争执那势必没什么好果子吃，嘟囔两句之后也就不再言语。
池尔也不管这两人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躺在床上闭目酝酿睡意，满脑子只有物尽其用几个字。
徐瑾在她看来还算是个有用的工具人，只要不到万不得已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跟他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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