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栗珵表情微变，语气也变得冷讽：“慕青苔倒是疼你，她要是在这里，你吐个蛇信子她都能给你转万八千的，就是这招，在我这不好使，你还是去捡瓶子吧，看明天能不能赚到一条鱼钱。”
她扯开那条尾巴尖尖，脚挪了个位置。
在小蛇又一次黏糊上来的那一刻，栗珵真的烦了，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下面的电蚊拍，长按电源键，电网里面的死蚊子马上触发“滋里啪啦”的电流声。
这种东西对小蛇没杀伤力，但恐吓起来绰绰有余。
小蛇果然被吓唬住，一溜烟，嗖得一下又钻回电视柜下面，她痴痴地看栗珵，眼神木木的，很呆，配上这张脸很有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肚子好饿，想吃肉，她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就不给她喂食了，也不摸她尾巴，甚至想拿电蚊拍电她。
栗珵无动于衷，装没看见，躺回沙发上玩手机。
宠物医院那边给她发来了预约单，上面写着做安乐死的项目，还有需要签署的协议。
虽然医生不一定给做，但客人预约了，就一定会发电子单过来，这也是栗珵真正的目的。
她把这张单转发给慕青苔，发了个字：“签。”
其实栗珵如果真的想给小蛇做安乐死，她自己一个人签就够了，慕青苔抛弃了她，也抛弃了小蛇，完全没必要再转发给慕青苔。
她只是换了种方式想死缠烂打，找机会要慕青苔理她，逼慕青苔回应她。
看着这份安乐死同意书，栗珵眼眶渐渐酸胀，她这样跟那种为了挽留前妻，故意虐待共同饲养的小动物，逼前妻回心转意，逼前妻心软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栗珵脸皮还是不够厚，慕青苔那么聪明，她怕慕青苔会发现她的小心思，手忙脚乱撤回了这两条消息。
换成了别的：
［慕青苔，你好有本领，电话把我拉黑是几个意思？怎么不把你的小情蛇带上？青子是我一个人的吗？她体弱多病，你把她放我这，谁有空照顾她啊？］
［我只给你两天时间，马上回来把她带走，不然我挂网上让别人领养算了，你不要我也不要。］
情侣养宠物，分手最受伤的就是爱宠，没分前当成爱情结晶养，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各种宝贝，宝宝，小乖的喊，花钱看病，花钱喂养从不吝啬。
一旦分手，不是弃养就是冷暴力。
虽然栗珵不是真的要丢掉小蛇，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没有比弃养好到哪里去，她正在利用小蛇逼慕青苔回来见面，试图拿小蛇捆绑慕青苔。
栗珵左等右等，最后等来一条陌生女人的语音：
［栗小姐，青苔在洗澡，现在不方便回消息，你说的青子是指那条束带蛇吗？我替青苔做主了，你不想要就转送给别的爬宠爱好者吧，我怕蛇，青苔不会接它过来的。］
一股气瞬间就冲上脑门，栗珵整个人在打哆嗦，仿佛所有血液都在往天灵盖涌。
栗珵真的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她听到这条语音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觉得慕青苔跟出轨的三不合适。
慕青苔不是爬宠爱好者，仅仅只是喜欢蛇而已，她不喜欢守宫，不喜欢蜘蛛，除了蛇，对所有爬宠动物都无感。
而栗珵，和大多数女人一样，都怕这些动物，想到蛇会起鸡皮疙瘩，腿软害怕，可是抵不过慕青苔再三撒娇，才克服害怕的心理，陪同慕青苔去接蛇蛋回来。
现在慕青苔在外面找的女人，根本不能包容小蛇，即便如此，慕青苔宁愿让步，宁愿放弃自己的爱好，都要选择出轨。
栗珵快要被气疯了，舟车劳顿满身疲倦都抵不住她的冲天火气，她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尖叫嘶吼，情绪失控到打砸东西。
小蛇吓得半死，恨不得钻进墙里面躲起来，浑身都贴着墙靠，不敢靠近突然暴走的主人。
发泄了一通后，逐渐冷静下来的栗珵，她缓缓蹲下，抱着自己的双膝泪流不止。
行李箱里面还放着她给慕青苔买回来的礼物，她不过是出差了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们在一起五年，房子车子都买了，明明说好要跟她谈一辈子的恋爱，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
栗珵没有了刚被甩那会的嘴硬，她固执地给慕青苔拨去电话，就算分手也要把话说清楚吧，这样不明不白算什么？
电话拨通后，开口说话的女人仍然在挑衅栗珵：“栗小姐，我说了青苔在洗澡，怎么？你想听听她洗澡的声音吗？”
就算这个女人不说出来，背景里淅淅沥沥的淋浴声也足够刺耳。
栗珵闭上双眼，深吸气：“你什么时候和慕青苔勾搭上的？”
“嗯……很久很久，很久……”，女人刻意停顿几秒，似乎在认真算年岁：“十八年前吧，认识的时候可能五岁、六岁？如果你是问上'床的事，唔……第一次和她做，在大一，露营的帐篷里。”
“欢欢。”
嚣张挑衅的声调，在慕青苔的唤声下陡然顿止，下一秒，通话就中断了。
栗珵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她怔怔站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音那个女人说的话，她突然想起，慕青苔的游戏号，绑定了情侣关系。
当时慕青苔解释，是和自己小号挂的，她看那个号很久没登了，定位的城市，还有玩的英雄位置都一样，就信了慕青苔说的话。
如果那些话是真的，说明慕青苔早在和她交往之前，就认识那个小三，这两个人一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慕青苔一直在脚踏两只船，一直在出轨，今年才彻底甩了她。
栗珵好不容易平复好一点的心情，顷刻间又爆如洪水，她丢掉手机，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把眼睛哭到融化，把声带哭到嘶哑。
她哭着哭着，抹抹眼泪，视线转向躲藏角落的小蛇，脚踩过玻璃渣，一步步走到电视柜前，她拖着紫色跟奶油色相间的蛇尾巴，把小蛇拽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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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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