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飏觉得这一觉始终睡得不实,但又一直醒不来。
迷迷糊糊间记得自己把衣服穿上了,是怕段绎醒过来又看到。
迷迷糊糊间感觉段绎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段绎呼出的气并不温暖,透着凉意。
姜飏的头很沉,身体发冷。
段绎好像有点懊恼,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姜飏没力气开口。
他想安慰段绎,自己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生病了。他只是太难过。
难过到不想醒来。
原来极致的幸福会带来极致的悲伤。
他想,如果他的人生是从昨天开始的,那该有多好。
他想,如果他的皮肤上没有这些可怖的疤痕,他愿意将这具躯体永远地献给这个人。
但是没有如果了,也不会再有永远。
他能拥有的只有此刻,他敢许诺的只有今天。
“对不起。”姜飏喃喃。
“什么?”段绎把耳朵凑近了问。
姜飏无意识地蹭了蹭段绎的耳朵。
“我爱你。”姜飏说。
姜飏的声音几乎飘散在空气里,但段绎听见了。
他忘记原本要说什么,保持着俯在姜飏唇边的动作很久很久,久到眼角发酸。
姜飏这一觉从晚上睡到了晚上。
醒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坐起来,头还是很胀,但没有之前那么沉了。
段绎好像帮他擦过身体,还给他换了件衣服。
床头有一张新的纸条。
-冰箱里有吃的,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背面好像也有字。
-连澳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很烦,我出去陪他聊聊。
姜飏没忍住笑了,好像能想象段绎看着来电提示的表情。
床头还放了一杯水,姜飏喝了,温温热热。
手机上很多消息和未接来电,连澳的,庄新的,一些歌手和乐队的,还有几个陌生来电。
姜飏一条都没点开,把手机原样放回去。
他还是很累,不想见任何人,说任何话。
他按着段绎纸条的指导吃东西,然后在微波炉旁看到一盒药,上面还贴了一张纸。
-恭喜完成任务一——吃饭,现在解锁任务二——吃药,饭后1粒哦。
姜飏心里一片柔软。
他吃了饭,也吃了药,然后把这些留有段绎字迹的纸条都小心收了起来。
虽然姜飏都和他解释明白了,但段绎就是怎么看都看连澳不顺眼,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坐在连澳旁边,拉长了脸,看起来像连澳叛逆期的儿子。
连澳把手机伸到段绎眼前,“我找他是为这个。”他说。
段绎瞥了一眼,然后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是昨晚他自己的演出视频。
“你找他问这个干嘛?”段绎不自在地问。
“问问他愿不愿意把他小男朋友签给我。”连澳说,“准确地说,是签给他自己。”
连澳看着段绎,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算计。
段绎看起来有点不太能消化连澳这句话的信息量。
他指了一下连澳,“连星,”又指了一下自己,“要签我?”
连澳坦然地点点头,“你很有潜力,我想你知道这一点。”
“而且姜飏现在也是连星的一份子,你加入我们,我可以让他全权管理你的事业。”连澳说,“你不信任我,总是信任他的。”
连澳深知说服姜飏很难,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但他没想到段绎居然自己来见他。
只要能说服段绎,一切都好说了,姜飏和他翻脸也没关系。
这些事对连澳来说都是生意,生意在前,别的都得靠后。
感觉段绎表情有点松动,连澳乘胜追击,毫无负担地给年轻人画饼。
结果连澳把自己都说渴了,段绎的表情却从松动慢慢变成了冷静。
“你怎么想?”连澳问。
“他要是想签我,应该会自己和我说。”段绎说,“如果不想,我不喜欢让他为难。”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就不想出道,不想出名吗?”连澳不解,“连星不会让你失望。”
段绎没再对连澳摆出冷脸,“谢谢您认可我,我也一直很关注连星做的音乐。”他认真地说,“我想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听到,但我不享受舞台,也没想过出道。”
他不能说他演一次出,两天食不下咽,一天胃如刀绞,实在是享受不起来。
连澳皱眉,“你想做幕后?”他问。
段绎点点头。
连澳有点惊讶,从来只见人争着上舞台,没见人抢着做幕后。
“幕后工作是很重要,但要我说,你这样的条件做幕后太可惜。”连澳说,“你不知道自己放弃了多少挣钱的机会。”
他不能理解段绎的选择,在他看来,段绎就是涉世不深,不懂一位出色的艺人和一名优秀的音乐制作人之间的收入差距。
“我知道。”段绎低头,一时间看起来冷静得近乎冷漠,“而且我也知道,收入背后没有被标明的代价。”
可能没有人比段绎更明白这件事了。
小时候,他看着他的妈妈在舞台上受尽宠爱,在舞台下忧郁徘徊。
她无法从那样山呼海啸的爱意里回到现实,也不能接受容颜的衰老和机能的下降。
在新人辈出的乐坛里,林悠一直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天后级别歌手,人们谈论她的天赋,她的品味,她的美貌,和她的死亡。
但在她丈夫与儿子的生命里,她却成了一个不能提起的名字。
林悠把她的美丽和天赋都留给了段绎,也用她的艺术人生给段绎留下了永远的恐惧。
“好吧,”连澳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争取,他不喜欢强人所难,“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以后有机会合作的话再联系。”他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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