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我先下去收衣服。”华特助弱弱展现全能特助的事无巨细。
“之前不是有流浪猫狗钻进地下室吗？”
宋凛川连灌几大口洋酒，姿态闲散地倚着长椅坐下，眉眼却压得极低，周遭的空气渐渐令人窒息。
“您放心，已经处理好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让您不愉快的情况。”
华特助悄悄地深呼吸着，决定以后随身携带微型呼吸机。
老板的低气压说来就来，特助真是个高风险岗位。
未来老板娘有福了，人在京城，就能随时免费体验入藏的迷人高反，怎么不是赚到呢？
“做人不能太冷血，女孩子都喜欢有爱心的男人。地方这么大，留个角落给它们遮风挡雨很难吗？”宋凛川侧眸，失望和鄙夷呼之欲出。
华特助此时已淡定下来，读出宋大善人的言外之意。“您说得对。大部分的流浪猫狗我安排人送去了救助站，但有几只格外讨喜，活泼又乖巧，也亲人，很适合有爱心的女孩子收养，我就自作主张留下来了。”
宋凛川面色稍霁，“别墅区冷清，多几只小玩意儿也热闹点。邻居也会乐见。”
“是的。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会请几名动物医学专家过来，动态监控。”
几只流浪猫狗，哪儿需要什么专家？不过是为了拿下野狐狸，博大小姐一笑。
“尽快办。”宋凛川眼角泻出一丝笑意：“韦络斯
还在非洲吗？”
“跑欧洲去了。说设备落伍了，发挥不出他的实力。在德国倒是找到了一套新出的，打算运回来。又嫌入关手续麻烦，费用高昂，又担心运输方粗心，把他的宝贝弄坏了。”
“所以？”
“我给他发了邮件，以公司的名义承揽了未来五年他的摄影器材类运输业务，质量最优，价格最低。”
华特助观察着老板的神色，知道自己擅作的主张是正确的。“当然我们宋氏也不做慈善。我的要求是，这五年里，韦络斯要无条件配合宋氏和宋总完成相关拍摄工作。我指的是，历史类镜头。”
宋凛川抬眼直视他，赞许地笑了。
世人皆知，韦络斯拍摄野生动物的水平超拔卓绝。但只有少数几个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最擅长的，其实是历史文化类内容。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东西博大精深，费力还不一定讨好，成本甚至高出收益，只有那些有境界、有情怀的人才能坚持下去。
这话以前宋凛川多少信几分，但现在，只能说韦络斯见识狭窄，没遇到他们家大小姐这样的妙人儿。
华特助看着自家老板风情万种的笑，知道他又像以前一样，陷入自我攻略了。
不对，他现在还处在失忆状态。表现得如同从前，实际上……更癫。
这日子，太难过了。
-
“经络？中医世家传人来拍视频了？”汪漪举着张简历，眸光璀璨。“我看行，以后咱们公司不仅财运亨通，啥啥都通。”
“人家母亲姓经，你别没正经。”千金在笔记本上专注地浏览着经络的作品，“找人看病还是要另外给钱。”
“两位姑奶奶，求求你们了，正经一点好吗？咱是在招人，要给人钱的。干不好要赔本的！”贺无暇拿纸筒敲过椅背和电脑边，下一秒似乎就要敲在她们头上。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嘛。晨曦会害怕的。”汪漪笑眯眯地朝她晃晃手机。
贺无暇看见屏幕里奶乎乎软嫩嫩的小女婴，顿时没了脾气。“你们就会这招！”
“一招鲜，吃遍天。”千金得意扬眉。
贺无暇柳眉一竖，她马上正襟危坐。“这个人挺实诚，简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作品兼具美感和思想。刚才的面试视频也很有灵性。虽然他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诠释相对传统，不知是怠于创新还是能力有限。不过有我们奇招不绝的汪总在，都是小菜一碟。”
“赞同。”贺无暇搡了搡还在盯着人简历的姑娘。“汪总，后面就靠你了。”
汪漪视线转向二人，小脸肃穆。“靠不住。”
千金戳戳她额头，“死相。逗你玩儿呢。有贺总和创意部在，哪儿轮得着你费心？”
“切，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让你们安心回去挖坑了。好不容易把你们薅过来，休想轻易坑我！”贺无暇冷眼戳破两人的双簧。
“那我们擅长挖坑，你擅长公关，做自己擅长的事，连晨曦都明白这个道理。”
“没错。我最擅长照顾晨曦，所以现在我要回家看孩子了。”贺总包包一甩，起身就要走。
“矮呀贺姐姐，贺美人，我就是嘴贫，您美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嘛。”汪漪赶紧拦住她，秒变商业精英。“经络的简历和能力没问题，我就是觉得，他有点面熟。”
“他是混血儿，长年流窜在国外，可能你之前疗养时见过？”贺无暇猜测。
“可能吧。不过阿渊已经替我们筛查过，应该没问题。回头让他再好好查查。”汪漪这么说，就算录用这个人了。
她治病那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昏昏沉沉的，记忆大概也不太准确。
“行。这几天你们好好护肤，到时候尽情展现美貌。”
贺无暇指的是如意遗址发掘宣传视频。
“为什么？不是找专业演员来吗？”
“就是，还有舞蹈呢，我俩可干不来。”
一元传媒两位高管表示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为了节约成本，只好请两位老总亲自上场了。论表演，我相信没人比二位更专业。这是一次展示企业文化，为员工做表率的宝贵机会，两位请务必用心，确保工作效果。公司首次亮相，全靠你们打开市场了。”某高官夫人笑靥如花，一番思想工作，听得汪总和千总一愣一愣的。
论挖坑，贺总更专业。
-
接下来的半个月，汪漪和千金便在灰头土脸地挖坑和光彩照人地拍摄之间反复横跳。
累倒不算累，贺无暇嘴上说要榨干她们，实际也就是让两人客串一下，做个噱头。
所以两人就凑着机会，仔细考察员工。
比如新来的摄影师经络，以及他长相平平无奇甚至略显猥琐，却肩宽腿长的助手。
一个比一个奇怪。
“怎么？又眼熟了？”千金凑到汪漪耳边低语。
“你眼熟不？”汪漪反问她。
千金摇摇头。
她原本有轻度脸盲，在娱乐圈见过的讨厌的脸太多，情况如今越发严重了。要不是还把许狗那张脸记得牢牢的，估计都要被他抓去看病了。
“不过我直觉不对劲。”她又跟汪漪蛐蛐。
一只杯子忽地插到两人中间，“阿尘，香蕉汁。”
千金瞪向来人：“我自己看不出来吗？要你多余介绍！”
许骁似乎被怼惯了，不但继续微笑，甚至透出些暗爽的意味。“好好，是我多嘴。你早上吃得少，运动量又大，我怕你身体受不住。”
“这才哪到哪儿？我以前常年节食，熬夜拍戏，冬天下冷水，不都没事儿？”
许骁眨眨眼，里头瞬间水雾溟濛。
千金啧了声，皱着眉喝了口果汁。“你加牛奶了没？”
“当然没有。你那么讨厌。不过为了增加营养，我稍微加了一点点驼奶。味道还行吧？”
“凑合。为什么只有我的？无暇和妲妲也很辛苦啊！”
“哦，我不饿，你不用操心。”
许骁把自家媳妇儿牵到一旁，边打岔边扫了眼某人。
为了追老婆，越来越离谱了。回头不在兄弟们面前好好奚落他一番，自己就不姓许！
想到上次聚会还被好一通酸，许骁转头看向专心喝果汁的千金。
讲真，跟老婆姓也挺好。
汪漪站在数米外围观两人秀恩爱，吃狗粮吃到撑，感觉又有力气蹦跶几下了。
她猝不及防地转头，如预料般对上某个助手紧盯的目光。
那人仗着自己眼小，稳如老狗。不但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惶恐，反而化被动为主动，抬腿朝她迈近。“汪总，您总看我，有什么吩咐？”
声音那叫一个呕哑嘲哳难为听。
汪漪拧眉，嫌弃似地后撤几步，忽地小跑向前，同时腾身而起。
其他人吓得惊叫，男人反应却极快，不但稳稳地接住了她，还优美地转了两圈。
“多谢，刚才没站稳。”
汪漪揽着他的脖子，也不着急下地。“你记性不错，我的舞步你都记住了。”
“您男伴的舞步，我也记住了。”男人垂眸看她，里面有浅浅的对美丽上司的敬慕，和深深的愤怒。
“可以让他试试，还能省点钱。”千金扬高声音提议。
“我也记住你那个丑男伴的舞步了，我也能替你们省钱。”许骁收回兴味的神情，自信请缨。
“你不行，太贵了。”千金立刻拒绝。
许骁这回倒没委屈落泪，而是得意地轻咬她的耳垂。“我不行？你确定？”
千金懒得理他。
这人本质属孔雀的，动不动就骚话连篇，不分场合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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