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具体在哪里?”虽然恼火,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一年的从警经历教会了他们不鲁莽评判一个人。
“在快到八合目的正式步道上。”经纪人山本说,“那里有个观景台,他们就在观景台的亭子里避雨。”
“那里有手机信号吗?”萩原皱着眉说。
“应该……应该有吧?”山本不确定,“我下来的时候有点着急,就没注意……”
“给她打电话,现在。”松田不想再多说,斩钉截铁地命令。
山本磨磨唧唧地停下拍摄,拨打了电话。“呃……没通……”
“所以你的意思是。”松田一字一句地说,“你把受伤的妻子留在山上,自己带着儿子和明星下来,根本没有确认是不是能联络道她。”
“吉川小姐的安全很重要。”山本讪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萩原和松田,用鼻子哼出一句话,“你们是工作人员?问那么多不如先给我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你妻子的安全就不重要吗?”松田冷冷地说。
那个叫吉川的年轻女性用眼角扫了扫面前几人,终于开口了,声音矫揉造作:“哎呀,别这么说嘛。山本桑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而且他夫人不是有摄影师陪着吗?应该没事的啦。”
萩原伸手安抚地拍拍松田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也是游客,自愿帮忙而已,你们想要借帐篷可以自己去找这位仓本先生商量。”
仓本导演矜持地点点头自我介绍,“仓本胜明。”
山本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两个高大帅哥旁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身上:“难道您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综艺导演?”他翻脸如翻书,一瞬间满脸堆笑,“久仰久仰,我家枫亚一直都想认识您……”
一旁的“大明星”吉川枫亚闻言,挥挥手把那个视觉系打扮的少年支使去给她准备休息的地方,恰到好处地露出淑女笑容,袅袅婷婷地向仓本导演走过去。
萩原看着这几个人,感到一阵恶心。他见过很多自私的人,像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前倨后恭。”松田嘴角讽刺地勾起,“走吧,救人要紧。”他们又一次踏上了攀登的旅程,又一次进入陡峭区域。
找到山本夫人和摄影师不难,难的是如何把脚踝高高肿起的女人带下去。他们所处的地方在前荒岛岳下方二十多米处的一个观景亭,下面是三十多米陡峭的山路,需要抓着铁链手脚并用才能通过的那一种。
在雨的加持下,天色越来越暗,事不宜迟,萩原和松田打算轮流把山本夫人背到露营地去。
“萩原先生,真抱歉啊……”山本夫人小心地伏在萩原背上,声音里充满内疚,“都是我不小心,害你们还要过来找我,也耽误摄影师先生工作了。”
不需要道歉的人,反而更加愧疚,萩原无奈地想着,嘴上仍安抚地说:“不是您的错,请抓紧了,前面湿滑。”
话音刚落,石头上的青苔害得他脚一滑,背上的重量又让他无法把重心贴紧岩壁,萩原无法避免地滑坠。
“萩原!!!”松田阵平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惊恐和悔恨就如这越来越暴虐的风雨一样凌迟他,像要把所有空气从他肺里挤压出来。
但下一秒,世界回档,萩原背着山本夫人回到滑坠前的崖壁上,完好无损。松田来不及多想,左手紧拉住铁链,右手向萩原抓去,赶在他再一次滑坠之前拽住了人。
“吓……吓死我了。”差点摔下去的萩原脸色发白,他背上的山本夫人更是说不出话,连旁观的摄影师都尖叫出声。
“这样不行。”被奇迹眷顾的松田反而异常冷静,“太冒险了。天色越来越暗,这一夜不能卡在这片区域,我们得回到刚才的平台。”
萩原研二没有反驳,咬着牙向上爬,他们刚才只下降了几米,很快回到了观景亭。观景亭所在的这片平台很小,四个人挤在这里连走动都不太方便。松田和萩原只带上来一顶很小的帐篷,最多只能塞下两个人,而这一夜没有帐篷肯定过不去。
“萩。”松田转向好友,“我们得分头行动。我带摄影师先生下去,你陪山本夫人在这等待救援吧。”
萩原眼中闪过担忧,但他们竹马间的默契让他张张嘴,说出一句“小心”。他勉强笑了笑,说:“我在山顶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等我们都平安——”
“闭嘴。”松田翻了个白眼,“你少立flag。”
萩原夸张地做了一个把嘴巴的拉链拉上的手势,帮松田二人收拾好装备,恋恋不舍地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崖下。
这个地方没有信号,在松田身影完全消失后,萩原人生里第一次和小阵平断了联系。他甩甩头,甩掉失落,让自己忙碌起来。
萩原把帐篷搭在观景亭底座和山体之间最避风的地方,又帮助山本夫人裹好保暖睡袋。山本夫人经历了糟糕的一天,很快疲惫不堪地睡了。
萩原研二没什么事好做,关了头灯,把所有衣服穿在身上,缩在观景亭里胡思乱想。小阵平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顺利到达露营地?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跟自己看同一片被云遮蔽的天空?
在他下面几百米的地方,松田阵平冒着危险把睡袋送到困在洞穴里的二人身边。洞穴不大,松田百无聊赖地靠在洞口打算就这样凑合一晚。
地上一块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的石头吸引了松田注意,他瞥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其他二人,无奈叹了口气。又是幻觉,松田一边想一边蹲下,眯起眼审视石头。那石头仿佛受到鼓舞,闪烁得更加起劲。
黑暗中,一个堪称奇幻的想法联通了松田的大脑。“刚才,是你帮了hagi吗?”他小声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太过荒谬,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掌。
石头当然不会回答,也不管松田乱七八糟的思绪,自顾自地欢快闪烁。
一夜风雨,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救援队就到了。
他们分成几组,一组去营地,一组去下游,一组去观景亭。他们都是专业的山岳救援人员,带着担架和医疗设备。
被救援队抬下去时,山本太太紧紧握住萩原的手,“谢谢你,警官。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走不出这座山,再也见不到我儿子了……“”
萩原想到那个视觉系男孩对着吉川大献殷勤的样子,心情微妙,他脸上挂上安抚的微笑。“别想那些了,你们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下山的路漫长但顺利,经过一夜的暴雨,空气中的水分大都被倾泻下来。现在的雨时断时续,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所有人在山脚的巡林人工作站汇合。那是一片木屋,旁边还有提供食宿的地方。
萩原到达时,看到夜宿露营地的人基本都在。少女们在广场上抱在一起哭,受伤的人大都在木屋里排队接受医学帮助。
萩原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松田。
“是萩原警官吗?这次多谢你们了!”救援队长热切地握住萩原研二的手,“气温下降得太快,如果没有你和松田警官帮忙,说不定会出现死难者!”
萩原打起精神来和救援队长客套,眼神却在人群中寻找,也许是他做得有些明显,救援队长善解人意地说:“松田警官受了一点小擦伤,在二号木屋里接受医生检查。”
萩原研二的心一紧,虽然根据救援队长轻快的语气,松田应该没大事,但没见到人,就无法完全放心。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木屋。
松田阵平裸着上身,医生正给他的左肩贴上敷料。松田见到萩原,被不快神色笼罩的脸终于像冰雪融化。萩原研二怕打扰医生的动作会弄痛小阵平,轻手轻脚地凑近。
医生动作专业地把绷带绑好,嘱咐道:“伤口不深,但有可能感染,注意观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后天去医院换药,如果出现发热,立刻去医院。”
萩原在医生离开后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早,小阵平。能见到你真好~”
“早啊,萩。”松田阵平的嘴角不自觉向下撇。这一天一夜,他被各种不知所谓的蠢货,双标自私的贱人纠缠,还得压着火帮助他们,他的胸口被怒火堵得厉害。
但见到萩原研二的这一瞬间,所有愤怒化作了委屈。松田阵平忍不住扁嘴,眼圈发热。“萩,你走得可真够慢!”他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
“抱歉啊小阵平,都是研二的错……”萩原看到松田的外衣肩部被划烂了,一片泥污,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帮好友套上。“让你久等了。”
萩原的动作如此小心,像对待易碎品,又像面对世上最珍视的事物。他俩从小就是朋友,但不像诸伏和降谷那两个礼貌又黏糊的家伙,萩原和松田经常斗嘴,也经常你推我一把,我顶你一肘地“动手动脚”。萩原从未如此笨拙生涩,畏首畏尾。
自认是硬汉的松田即使被骂作杀人犯的儿子,他也只有愤懑,而今天被萩原小心对待时,他心中只有委屈。
电光石火之间,松田阵平醍醐灌顶。
“对,都是你的错!让我等那么久!”松田用手肘顶了萩原一下,“有什么话在东京不能说,非要等到山顶!”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迷惑中,透着对美梦成真的不敢置信。
“你喜欢我对吧?”松田阵平站了起来,踮起脚让自己的气势更足,“我也喜欢你。现在说完了,干点正事吧。”他往前走了一步,捧住萩原研二的脸,吻了下去。
萩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感受到松田的唇,温暖而坚定,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也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
他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时间好像静止了。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剩下熟悉的气息、柔软的嘴唇、温暖的掌心。
“咳咳。”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刻。
萩原和松田分开,转头看去。
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站在门口,背着登山包,一脸无辜。
“荒木……和雅。”萩原尴尬地清清嗓子,说,“你好。”
“谁啊?”松田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啊对,是那天游乐园那个带孩子的大学生。”
“抱歉打扰了,我就想问问,今天还能上山吗……”化名荒木和雅的黑衣组织成员帝萨诺纯良地问,“外面的人都上车走了……”
“昨天山上出现了极端气候,游客都撤了,今天应该会封山。”萩原礼貌地说。
“啊,好的,好的。”荒木和雅说,“我开了车,可以把你们捎回去。”他神色尴尬地倒退着往外走,“我在外面等,啊,不是在催你们……别着急,慢慢来,我的车就停在外面……”声音消失在门外。
观众消失了,木屋里被打断的火热氛围又回温。萩原留恋地轻轻咬着松田下唇说,“他刚才说在外面等我们。”
“他可以再等一会。”松田用嘴唇热烈回应。
赶在1107萩松二人亲亲了[笑哭][笑哭][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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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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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登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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