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市郊，雾岛湊的传统大宅里，几个打扫的年轻外围成员在嘀嘀咕咕。“最近波特大人太忙了，总是留马德拉大人一个人在家。”
“是啊，那个卡莎萨大人趁波特大人不在家，总是过来……”
“每次都带礼物，还总把马德拉大人带出去玩……整夜整夜地不回来……”
“今天波特大人在家，卡莎萨大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咳咳。”
众外围成员回头，看见野格黑着的脸，纷纷慌乱地行礼问好后作鸟兽散。
野格轻敲障子门，得到准许后才进入。“波特大人，马德拉大人。”他行礼后才开始汇报工作。
鸣海和雾岛花了十几分钟，处理好日程后，听到野格说，“大人们，卡莎萨大人的车在车库等你们。”
“知辉这小子真是沉不住气。”鸣海圣也站起来说，“昨天才把那个消息发给他，今天就忍不住要一聚。”
“他蛰伏了这么多年，手早就痒了。”雾岛湊笑笑，“走吧，去听听他的想法。”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卡莎萨的私人酒庄，酒庄主人站在大宅前张开双臂欢迎两人。
“你这地方不错啊。”鸣海圣也拥抱了两辈子的朋友，“刚入手的？”
“去年就买了，不过一直在整修，刚刚整出个能看的样子。这家跟农协签了十年的合同。”佐久间知辉讽刺地勾起嘴角，“今年酒价跳水，赔惨了。正好我也需要和农协拉近关系。”
雾岛湊也拥抱了一下佐久间。酒庄主人把二人引入大宅，给他们倒上酒庄里进口来的波特酒和马德拉酒。
雾岛湊轻啜一口，嫌弃地皱了皱眉。鸣海圣也倒是对味道比较满意。
众人默默喝了一杯，冷泉薰终于姗姗来迟。
“久等，各位。”他摘下帽子和墨镜，带着歉意入座。
“你脱身不方便，大家都理解的。”佐久间知辉也给他倒了一杯酒，“昨天红叶终于回来了，拿到了那位先生位置的资料，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想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冷泉薰笑了笑，说：“圣也君在一开始给咱们几个分配发展方向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吧？”
“这几年，我和湊君表面上装作势不两立，在那位先生面前争宠。那位先生也真是老了，连这种把戏都没看出来。”
“主要还是老头子的身体是真不行了。”雾岛湊又喝了一口马德拉，被酸得五官揪在一起。
“你是怎么说服他主动乱吃药把本来就快油尽灯枯的身体再添上一把火的？”冷泉薰十分好奇，他和雾岛同是BOSS的亲重孙，但却不敢对BOSS的医疗相关事项说一句话。
冷泉薰经营了好几年和近卫组的关系，他出身政治世家，和绝大多数是乌丸族人的近卫组天然亲近。这几年，他依照雾岛的请求，潜移默化地说服越来越惜命的BOSS加大近卫组的建设，增加护卫团的人数，希望能把自己的人掺进去，至今还没有成功。
“你知道咱们在研究组有自己人吧？”雾岛湊说。
“知道，安高天娜和佩乔。”
“他们俩研究的是不同的方向，一个专注DNA端粒修复，延缓衰老；一个专注哺乳动物器官再生，返老还童。两人的方向都是对的，研究也是货真价实的，成果也有一定的效果，但又不那么有效。”
雾岛湊笑了笑，“但他们实现成果的手段，是相反的。”
“打个比方。”鸣海圣也看见冷泉薰的迷惑表情，接过话来，“好比老头子在某条山岭上正中间的地方迷了路，往东走一直走下去，会走出大山，往西走同理。”
“但四周都是大雾，他并不知道走多远才能出山，于是他往东走了一公里，发现前面还是无尽大雾又往西走了两公里，还在山中。这时东边似乎有些灯光，于是他折返向东又走了两公里，正在迷茫时，又听见西方好像有人呼喊……”
冷泉薰的眼睛亮了：“他兜兜转转，还在原地打转。”
“对的。”鸣海说，“安高天娜和佩乔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时不时给他点希望。他们的药都有效且副作用不大，即使让人完全复制老头子的服用方法试药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只是会让人维持原样。”
“但老头子的原样，就是那个油尽灯枯的139岁老人，他等不起。”冷泉薰领会了鸣海和雾岛的意思，“阳谋，还是你们厉害。”
“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佐久间知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望向鸣海。
“薰君的任务很简单，控制好卧底和线人的动向，然后继续让老头子增加近卫。”
冷泉薰听见这个反直觉的任务，不由得挑了挑眉，等待鸣海解释。
“根据你上次的报告，近卫组的代号成员加上老头子老巢的所有包围人员能有快两千人的规模了，再增加些，能赶上鸟取警察本部全部警员的一半了。”鸣海晃动着杯中酒，说，“大山山脉东部那些村落能有多少人？”
“现在老龄化这么严重，每个村子的平均人数也就一两百，人数最少的可能都不到二十人。山间少耕地，村民们种种自己的口粮还行。两千人的口粮，从什么地方买，怎么运进去，用排除法都能查到。”鸣海冷笑着说，“咱们那位先生，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开垦田地的。”
“那位先生是靠银矿起家的，之后在欧洲认识了几个搞金融的朋友，入了行。”雾岛湊解释道，“所以爱往山里钻，对于种地是半点重视也没有。
“知辉，相信这个任务在你那边是小菜一碟。”鸣海看向佐久间知辉，略带激将地说。
“当然！”佐久间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为了鸟取的新餐厅找进货商，任谁都找不出我的行动有一丁点可疑。”
“琴酒杀人可不看证据的。”雾岛湊把酒杯摇来摇去，研究起酒液挂壁的形状。
“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头子的血脉。”佐久间笑出一口白牙，像头不怀好意的鲨鱼，“没有证据他没法发动追杀令。如果他想在任务中下黑手，我和我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朗姆怎么处理？”冷泉薰继续提问。
“朗姆的藏身处比较多，那家伙多疑，狡兔三窟。”鸣海回答，“红叶通过大数据找到了他的安全屋的共性。”
“什么？快说说。”佐久间来了兴趣。
“他的安全屋附近一公里之内，一定会有寿司屋。”鸣海圣也表情微妙。
“什么？”佐久间差点把酒喷出来。
“知辉，你有什么爱好？”雾岛湊突然问。
“啊？我喜欢美食、美酒、美景和美丽的人。”佐久间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薰君呢？”雾岛继续问。
“喝茶和下棋。”
“不错，身为组织成员压力不小，有爱好能维持精神稳定。”鸣海挑着眉说，“像琴酒那种只知道当卷王的，就憋成变态了。”
“朗姆的爱好是捏寿司。”雾岛憋着笑说，“他的所有安全屋都考虑兼职方便。”
“不是……他有病吧？”佐久间叫出来，“他在自己家捏多少寿司不行？非得去店里当寿司师傅？”
“也许他是给顾客上菜时心里暗戳戳自语‘愚蠢的凡人，享受伟大的黑衣组织二把手亲手捏的寿司吧’的那种人。”冷泉薰板着脸说了个冷笑话，害佐久间知辉真的把酒喷了出来。
“所以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个完美的舞台，上演他的最后一幕。”鸣海圣也双手交叉，支在人中上，露出中二表情，如果他戴着眼镜，镜片一定放着光。
佐久间知辉翻了个白眼，说：“别cos了，说人话。”
“我买了千代田区所有的寿司店，一共224家。”鸣海圣也说，“只要把合适的信息喂给朗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无所遁形。”
“一力破十会。”冷泉薰认同地点头，“钞能力就该这么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朗姆想要什么信息？”
“疑似和我走得很近的条子，如何？”鸣海圣也的话像石子打破平静水面。
“动作……有点大吧？你现在就有把握了？”冷泉薰皱起眉，“你那边有合适的人选？”
“你难道要把你弟弟扯进来？”佐久间知辉侧目，他知道鸣海有个从小失散的弟弟在当警察。
“不，我有其他人选。”鸣海圣也没有细说，“那接下来就等着知辉的好消息了，一确定老头子的位置，我们就进行下一步，把朗姆引诱过来。”
聚会结束，冷泉薰作好伪装匆匆离去，鸣海和雾岛应主人邀请留下过夜。两人在太阳下山前爬上辽阔后院里的小山丘，找到一个看日落的好地方。
“你心急了。出什么事了吗？”雾岛湊柔软的头发在夜风中轻柔摆动，引得鸣海忍不住揉了一把。
“昨天阵平看见我女装的样子了。”鸣海圣也把手指插在湊君鬓角的发丝里梳理，“我的妆不够浓。”
“他起疑了。”雾岛湊语气笃定。
“是啊……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我还是……”鸣海长叹一声，盯着快被大地吞掉的夕阳，不再说话。
“我不劝你。”雾岛湊靠在鸣海圣也身上，十二月的夜风很冷，两个人呼出的白气交融在一起。
“我们应该来过这，在上一世。这几块石头有点眼熟。”鸣海突然看着脚边说。
“我想起来了，是十七岁那年暑假，那时这家酒庄没有建起来，这边都是野山。我们和山岳社一起徒步，我迷路了，就坐在这块石头上发呆，你返回来找我。”
“不管多少次，你永远会找到我。”阳光快消失了，石头边草丛里的闪光越发明显。雾岛湊弯下腰，捡起一块发光的零件碎片递给鸣海。这几年他们跑遍了全R国搜集鸣海那半块怀表的碎片，几乎快集齐了。
“还差多少？”雾岛问。
鸣海接过碎片拼好，说：“还差最后一点。”他把怀表翻转，露出底壳。一行字显露出来：To Those Who Race Against Tim（致与时间赛跑的人）。最后一个单词Time的最后一个字母处是一块缺失。
“快结束了。”黑暗中，鸣海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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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鸣海的朋友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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