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个整个下午，颜天就没感觉自己邮箱提示消停过。
徐数老人家坐在办公室里，邮件一封封的转过来，弄得他完全没精力专心干活儿，只能把手上的一部分小单子转到珂珂那边先处理。
另外还有一些原本定好交付日期的，不得不电话联系人家推迟进度。
接乐乐放学的重任，幸运的落在谢成的肩上。
颜天挂断最后一个打给客户的电话，硬着头皮下楼去找那人。
“那个徐数真的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谢成震惊的很诚恳。
他看着谢成，压低声音：“商业机密，你少掺和。”
“我这是关心你。”谢成不屑，“就你们那个买卖的体量，还商业机密？好歹你也做成人家网上这爸爸那老公家里那些产业，还商业机密，笑死人。”
“五点，你可别迟到。”颜天顾不上跟他扯太多，严肃叮嘱，“晚上我们还不知道几点散，你要是有事，可以把他送到胡同口张阿姨那儿。”
“乐乐现在还是不敢一个人在家？”谢成问。
“敢倒是敢。”颜天说，“只不过自从她升到大班，我都是让她在张阿姨那洗澡。”
这点谢成一直有点理解不了，可他一直坚持这么干，坚持让颜乐乐自己单独睡，洗澡问题求助街坊邻居，培养她男女有别的概念。
这件事给颜天增加不少麻烦，可他坚持这么做，反正再过几年颜乐乐也会长到这些事都可以自理的年纪。
“你这个爸爸当的，还真是够操心的。”谢成说，“以后我要是结婚，希望是个小子，这样也能少在这方面少操点心。”
颜天对他这种说法也没法儿认同，这种事上，男女是没有区别的。
这种话题，他懒得跟谢成掰扯，在颜天的认知里，谢成这种德行，跟结婚这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依照谢成这种不着调的行事风格，跟他谈恋爱，哪天上街有被当街套麻袋暴揍的风险。
“你这些活儿不是回家也能干吗？”谢成问，“非得跟这儿耗着？”
“一会我们要去聚餐。”颜天说，“不知道得几点。”
“聚餐，你们好意思不叫我？”听见聚餐喝酒这种事儿，谢成两眼放光，“小新跟珂珂也一起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颜天瞪他一眼，“没她两我跟徐数聚个什么劲儿。”
“交代你的事干好就行了，少跟着来凑这种分子，最近我事多，看见你就脑袋疼。”颜天说着转身上楼，走到一半转身补充道，“我告诉你，徐数这段时间情绪也不怎么稳定，你没事少凑到他眼前说这说那的。”
谢成一脸不耐烦，冲他做个摆手的姿势。
“知道啦，用不着你在这里废话。”谢成返回吧台里，拿起桌子上的两只高脚杯放在身后洗手池旁边的台子上，“我呀，还没缺德到这个地步。”
“你也知道你自己缺德？”颜天说着快步上楼，躲过谢成扔过来的一团抹布。
……
“你这胳膊是什么搞的，放假让你回家过个年，倒挂一身彩。”徐数合上菜单，递给旁边的服务员，目光落在珂珂吊着绷带的胳膊上。
颜天坐在旁边冷笑一声，招得徐数扭头斜楞他一眼。
珂珂这女孩儿平时话就少，性格要强，刚来那阵是有个男朋友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按分手，这些事颜天也就小新吃饭的时候念叨过几句。
他跟徐数两个大老爷们儿，平时也很少打听人家小姑娘儿之间的事。
颜天也是偶尔跟小新一块儿吃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过两耳朵，大概那男孩劈腿了一个公司的女同事，最后连孩子都弄出来了。
“肯定是过年放假回家太高兴，玩得太疯，连脚底下道儿都顾不上看呗。”颜天岔开话题，免得徐数故意追问。
颜天说着端起酒杯，刚要喝一口，就被旁边的会意的徐数拦住。
“你海鲜都没法儿吃，还能喝酒？”徐数盯着他手里的酒杯，“你带着酒气回家，宋……”
徐数这话让颜天愣愣，牙疼的症状消失后，他一下子没想起来要注意这些事。
“徐哥，这个也算酒啊。”小新看着桌上的果酒，“这跟果汁也没什么区别呀。”
“果酒也是酒，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徐数一把拿走颜天面前的酒杯，“给他换那个椰奶。”
“百分之六，这跟喝水也没什么分别吧。”颜天伸手晚一步，没护住，“以往聚餐谁少喝一口你都废话半天，怎么突然开始养生了。”
颜天伸长胳膊将珂珂面前没开封的一瓶拿到自己面前。
“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可是工作室的主心骨儿，万一出点事，让我怎么办？”徐数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对你好，哪儿这么多废话。”
徐数给他倒上半杯椰奶，颜天端起来放在鼻子边上闻闻，不禁皱皱眉。
这东西颜天从来没喝过，感觉味道很怪。
徐数坚持把着酒，当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碰，一顿海鲜自助吃的挺憋气，最后弄得颜天吃了半碗辽参小米粥。
“那个谢成怎么没跟着来。”徐数吃到问颜天，“还真是不像他处事风格。”
“他去接乐乐了。”颜天说，“今天您在这儿，我肯定得提前安排好，咱们这摊不知道几点散，何况谢成在这儿，不也是给你添堵吗？”
“我以为是宋雁潮给你接呢。”徐数笑笑，“昨天不就是他。”
“他……”颜天下意识想说宋雁潮有事来不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说。
接乐乐这事本来也不是人家的义务，他要是这么说，弄得好像对方干这件事是理所应当似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又不是我雇来接孩子的。”颜天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看着满桌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菜色，毫无兴致。
“怎么一提到他你就急啊。”徐数提高声音，“你跟那个姓宋的，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尤其是这都没外人。”
小新这个姑娘平时是办公室的八卦集散中心。
当然她对颜天和徐数的性取向也门儿清，颜天感觉到她的目光一下从面前的刺身拼盘上移动到自己身上。
“颜哥，你最近不会是有什么新动向吧。”小新兴奋的问，“嘿嘿，这事你可别瞒着我们。”
“你看看……”颜天指指她，对徐数抱怨，“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从今天开始到往后无限期，你可是上梁。”徐数一脸无所谓，“你要是看不惯可以操心替我整顿一下公司的风貌，像这种八卦又能吃的员工，可以尽早清出去。”
“算了。”颜天无奈摇摇头，“就这么几个人，残的残，因为屁大点事儿的临阵脱逃的临阵脱逃，我哪儿来的底气开人，继续吃吧，这顿可是徐总自己掏腰包，今后他不在咱们可得算计着过活。”
看出颜天不想多说，小新也固执追问。
珂珂聊起项目的事儿，几个人就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结完账后，徐数安排小新和珂珂打车回家，车费工作室报销。颜天跟在他后面走出餐厅，目送两个小姑娘上车。
“你怎么走？”徐数问，“我送你一程。”
“你这开车的技术我有点信不着，家里还有个小的，我万一受点伤，乐乐打包送你啊。”颜天指指不八百米开外的地铁站方向，“你叫个代驾啊，百分之六也是酒精，刚才那个酒你全都是你喝的。”
“知道。”徐数站在门口，“要不我跟你溜达到地铁站？想起来点事，下午忘记跟你交代了。”
颜天没说话，自顾自的朝着地铁站走去。
徐数识相的跟上来。
“你这穿的跟个熊似的还能走这么快。”徐数小跑着跟他并排。
这话让颜天想起上午在宋雁潮车副驾驶时候，那人说的话。
“老徐？”颜天问，“我跟刚毕业的时候比变胖了？”
“啊？”徐数没想到他把话题拐到这上面，连忙很认真的摇下头，“没没，胖倒是没胖，你这充其量是不太抗冻。”
“林奇的婚礼，你真想好准备去？”颜天深吸口气问，“既然已经没关系了，何必还要凑上去受二次伤害呢，有时候我还真是看不穿你。”
徐数脚步慢下来，没说话，这种沉默让颜天不禁有些担忧。
“你不是真抱着砸场子的心态去的吧，要是那样……”颜天停住站定，伸手拉住旁边的人，“你得跟我交个实底儿。”
“你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徐数甩开他，“我要是准备砸场子，还用得着等到他结婚的时候，早就闹到他公司了。”
颜天盯着徐数的脸，想在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作为自己接下来心理建设的依据。
可他似乎什么也没找到。
“你是杞人忧天了。”徐数坦然看着他，“你要是害怕干脆还是算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是没法儿应付，懒得跟你解释这么多。”
“什么叫害怕，林奇那小子在我这儿连盘菜都算不上。”颜天听着这话带着点讥讽的意思，瞬间不太爽，“我怕的是你一不小心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为他，违法犯罪，林奇那张脸还不配。”徐数说。
“最好是。”颜天看着对方，“这事咱们从长计议，我现在也拿不准，这种缺八辈子德的事儿他也干得出来，早晚也得遭报应，别说你，我都怕我到时候忍不住上台去给他两个大嘴巴。”
颜天说着刚要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却反被徐数从身后拽住。
“颜天？”徐数跟上去叫住他。
“什么？”颜天看着前面回应道。
“你是不是……准备叫上宋雁潮。”徐数问。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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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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