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上,皑皑白雪。常绿的植被都披上了一层雪白的棉衣,轻风扫过,雪块跌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脚踏雪地的“咯吱”声传来,由远及近,直到一棵高耸入云的树木前才消失。
树下,一个小姑娘正站在那儿。她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灰色棉袄,宽大的帽子将她的整张脸都挡住了,唯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她的背上还有一个竹篓,竹篓里放着些草药,上面还有未化完的雪花,可以看出是刚刚采来的。
她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空,树木掩映间,只能看见被分割成几块的天空。碧空如洗,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洒落,融化着林间的白雪。
姜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颠了颠背上的药篓,感受到不轻的重量,轻笑出声。
小姑娘的声音很清脆,这骤然响起的笑声也透着十足的愉悦,听来也让人心情放松。
这场雪下了足足三日,如今总算是停了,今日日光也足,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姜玥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她上山有些久了,有些缺水。略微有些起皮的嘴唇因为这一抿,略微有些发红。小姑娘的双颊本来就因为燥热而有些发红,唇上的粉色使得人更加精神了些,仿佛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她从后面的药篓旁拿出一个铁钳子,铁钳子的刀锋泛着冷冷的光泽,刀锋不长,刀锋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像是特制的。
姜玥一手抓紧药篓的背带,一手拄着铁钳子继续往前走去。树林愈加密集,日光也愈加暗淡。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姜玥停了下来。她的面前,是两棵高大的松树,层层白雪覆盖,周围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白雾,将两棵松树和树后的景色都遮掩了起来,仿若仙境一般。
可是姜玥明白,这并不是什么仙境,而是会杀人于无形的毒雾。踏进毒雾之中,非死即伤。如果不是为了来碰碰运气,说什么,她都不会想要再来一次这里。
姜玥低下头来,掩住自己的口鼻,又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始察看周围的情况。
她微微弯着腰,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片土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黑眸瞬间一亮,水润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一株嫩黄色的小花。
那花掩在其中一棵松树的后面,微微露出自己小小的花骨朵儿,两片小小的绿叶在寒风中左右摇曳,明明那么脆弱,却是这冰天雪地间一抹不能忽视的亮色。
姜玥慢慢地蹲下身,将手中的钳子往前伸去。其实她可以忍住呼吸,快速跑到树后将草药摘过来,但是她不想要冒险。毕竟她可不想刚采的药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这毒雾不知是怎么形成的,闻者唯有一种解药,就是这嫩黄色的草药,捣碎煮之,服之汤药,就可解毒。如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那瞎眼断腿皆有可能,纯看运气。
花骨朵摇摇晃晃,随着轻微的“咔擦”一声,落到了特制的铁盒之类。姜玥直接将钳子收回,将草药取出,拿出早已备好的琉璃瓶,将草药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贴身放好。
草药已收进囊中,姜玥面上的紧张神色顿时消弭。脖子上微凉,姜玥往脖子上一摸,只有一片湿润。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雪。原本湛蓝的天空已经开始变暗,林中光线更加昏暗。
姜玥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放好钳子,往山脚下赶去。若是雪下得大了,这山路就更加难走了。
这天真是愈发怪异了。
然而,当姜玥看到面前闪现的一道闪电,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如果她没有想错,下面,该打雷了?
像是印证她心中所想似的,闪电刚过不久,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开。
姜玥一下子没忍住,惊叫一声,吓得蹲下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惊雷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姜玥稳了稳自己有些打颤的双腿,将钳子抽出来作为拐杖,努力拄着往前走去。
天暗路滑,纵使姜玥已经万分小心,但还是一个不慎,一脚踩空。整个人瞬间不稳,从斜坡上滚下去。
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姜玥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是意识愈加模糊。
恍惚间,似乎有人声传了过来。
阿玥……
呵,这世上,哪还会有人喊自己“阿玥”?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见瓶子还在,姜玥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
大夏历时一百多年,如今的顺庆帝虽然不能说是一代明君,但是守成却是足够的。上京风云不论如何,天下百姓的生活到底还是富足安康的。
瑞云村偏居一隅,村里不过百十来口人,最富的就属村头的李家,而最穷的就是村尾的姜家了。
姜家的两个姑娘每天都要为生计愁苦,即使是寒冬腊日,被逼的没办法时,两人也不得不上山采药,以便度过冬日。
姜家也不是一直这样穷的,最起码三年前,姜家的日子还没过得这么紧巴。只是姜布的娘子三年前重病过世,姜布一蹶不振,竟然染上了赌瘾。至此,这一家子的生活才穷苦了下来。
今年的冬日来的又早,姜二姑娘为着能够用草药换上些银两,竟然在刚下过雪的日子里上了山。不想,小姑娘跌下了坡,腿上划出大大的一道伤痕。
姜大姑娘一见自家小妹那副苍白的模样,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可是她还是强撑着让隔壁的王二去城里将姜布叫回来,自己又赶忙去寻大夫。
王二问遍了村里的人,才终于得到姜布的一点消息。
城里最大的赌坊,姜布应当在那里赌。
“姜布,我说过,如果你再还不上赌债,今天你这一双手可就留不得了。”
陵城里最大的赌坊,姜布正被人压在一张赌桌上。赌桌对面是一个面相凶狠的刀疤男,他的手里正抛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寒光凛凛,姜布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个匕首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寒气直逼胸口,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不不,你们,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把钱凑齐还给你们。现在只是我的手气不好,等到我手气好了,一定,一定可以立马把赌债偿清的。”
“手气不好?”刀疤男嘲讽地问道。
姜布却是听不出来的,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只是手气不好。您看,我也在这里赌了好些年了,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欠着钱不还呢?您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能把钱还回来。”
刀疤男听完,直直地看着姜布,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手上的匕首出鞘,被狠狠地戳进赌桌里,“既然手气不好,那我就帮你解决了这双手。”
匕首拔出,发出“噔”的一声。
姜布瞬间疯了,一个劲地挣扎,只想逃脱。可是他哪里争得过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只能被牢牢地按在桌子上,眼看着匕首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近。
“哦,对了。看着你往日照顾我们赌坊生意的面子上,这次就只取你一只手指。若是再有下次,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那剩下的四只手指有没有那么好的手气吧。”
原本以为刀疤男出声是为了饶过自己,不想却是这样一番话。
姜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
如果,他没赌,该有多好。
围观的人见他们真的要砍人手指,一时也是不忍,有些受不住就直接转过头去不看了,只是心里却泛着寒意。
这还是赌坊第一次当着人的面砍人的手指。
浓郁的血腥味飘了出来,混合着赌坊里不知名的味道,更加让人作呕。
二楼的雅间里,顾澜之默默地喝了一杯茶压压惊。
“少主若是不想让那人手指不全,又何必来这一遭。他白白挨了痛,还得浪费老夫的时间,真是不值当。”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但是中气很足。
“叶老,不是我说您,少主让您做什么,您做就是了,何必那么多话。再说了,少主的心思比那海底针还难琢磨,只怕您把您这一把胡子都揪掉,也不能想出半分头绪来。”
顾澜之生的好看,自带风情的桃花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浮。一身大红的衣裳更是衬得他美貌无双。
若是别人听见自己被人说美,大抵是要生气。
可是顾澜之不同,他喜爱自己的容貌,更愿意听别人夸。
而叶忘忧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如今胡子头发都已花白,却是从未见过像顾澜之这么“不要脸”的人。
是以,神医叶忘忧见到顾澜之,总是要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好好整治一番面前的年轻人。
当然,鉴于顾澜之也不是好惹的,所以叶忘忧也只是想想。
可就算是想想,也能让这上了年纪的老头喜笑颜开。
顾澜之一瞧,就知道老头心里在想啥。
他突然跃起,快速地扯了一把叶忘忧的白胡子,转身就跑。
“叶老头,你再不去,那人的手指可就接不回去了。”顾澜之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叶忘忧心疼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眼睁睁地看着顾澜之闪到了一楼楼梯口,转瞬间人就消失了。
叶忘忧觉得,他果真是有先见之明的。
少主不是不允许他下毒吗,这一次,可不是他老头主动下毒。
嘿嘿,顾澜之,有本事你别来求老子。
已经跑远的顾澜之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不过想到马上要见到的花魁,那些个感觉立马被他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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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重生之长姐为妻》
文案∶
上辈子,顾青柠看不惯娘亲捡回来的弟弟
有事无事便冷眼相对
后来,傅良辰成了大梁唯一的异姓王
一道赐婚圣旨砸下来
怂怂的顾青柠眼泪一抹,胆子一大……跑路了
谁知这一跑,这一生就活成了别人的算计,终落了个自绝的下场
重活一世――
回到跑路的当夜,顾青柠还未来得及拦下马车
马车惊起
车帘外,傅良辰一身铠甲,身上血迹未干
“长姐要去哪里,良辰送你。”
顾青柠心肝颤了颤,乖乖缩回了马车里
心里默念:我不是,我没有,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小剧场】
同赐侧妃之事传遍京都
枫林之中,傅良辰将自家长姐逼到亭子的一角,目光阴沉:长姐觉得侧妃之事如何
顾青柠低头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小声道:甚好
下巴被人抬起,微微红着的眼眶映入那人的眼帘
傅良辰眸中阴鸷尽消,唯剩疼惜
樱唇被人轻啄,顾青柠还没得及训斥
便听得那人道:我此生,只会有你
#凶凶的异姓王将自家长姐叼回自己窝里宠到极致的小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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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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