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之最近几日教姜玥的不过是些基本功，主要是让她先锻炼身体，等到身体承受能力够了才会教她功夫。
所以，此刻宽窄的巷子里，除了林忆，其他三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不过，倒也不尽是如此。
姜玥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两个匕首，直接扔了一把给姜菡。刀锋脱鞘，锐利异常。
姜菡诧异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但也知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专心对付已经攻过来的黑衣人。
那个小男孩已经从林忆的背上滑了下来，如今正待在林忆的身后。
巷子很窄，倒是个容易守住的地方。
林忆武功也不弱，单单一个人就堵住了大半的黑衣人，只是依然有漏网之鱼。
眼看着一个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划破林忆的后背，小男孩竟然直接往那个黑衣人的身上扑去。
黑衣人被撞的一个踉跄，手中长剑一个转弯，就要伤小男孩。
“不许伤那个孩子！”尖嘴猴腮的男人猛然大叫。
黑衣人的长剑却是难以收势，姜玥眼见小男孩就要被划伤，只得将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
“啊！”一身惨叫，黑衣人的手腕被匕首直接刺穿，手中长剑直接滑落。
姜玥也没想到自己能刺得那么准，一时还有些惊讶。
“过来，待在我这儿。”姜玥一手地上的长剑拾了起来，一手将那个孩子拽到自己身后。
这群黑衣人的主攻都是林忆，孩子待在他那儿才是最不安全的。
“林忆，下杀手。”眼见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被逼退，但是林忆却不下杀手，姜玥顿时怒火中烧。
“我不管你在顾忌什么，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把这些人杀了，来日一定还有更多的祸患。”
姜菡和孩子基本都被护在两人身后。但是如果这些黑衣人不死，这样纠缠下去，只会消耗他们的体力。
“别挣扎了，你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的。那两个小妞，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陪小爷爽爽，小爷还是愿意给你们留一条活路的。”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吗，”姜玥嘲讽地笑道，手中长剑一挥，面前人的喉咙就被狠狠划破，“是这样陪你爽吗？”
鲜血喷涌而出，姜玥的衣裙上也染上了不少。可是她却仿佛看不见似的，依旧与面前的其他人缠斗着。
杀了一个人，好像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站在后面的姜菡看着前面的那一幕，却觉得满心寒意。她的小妹，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了？
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样，满手鲜血，但却毫不在乎。
姜玥已经发了狠，对着那些黑衣人，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去他们半条命。
明明是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她使起长剑却行云流水，招数虽然简单，但每一剑都往要害刺去。
林忆也在姜玥的一番话后开始招招致命。眼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那个男人也着急了，竟是拔腿就想跑。
“谁人在此斗殴？”官兵的声音传来。
姜玥将面前的人解决，直接对着林忆说道：“你带着那个孩子先走，这里我和阿姐来处理。”
林忆眸光一闪，但终究没有拒绝，抱起后方的小男孩，往巷子深处跑去。
林忆的身影刚消失，巷子口就出现了一群捕快。
刚刚拔腿就跑的男人也被他们抓住了。
姜玥将手中长剑一扔，就退到姜菡旁边，等着捕快们来收拾残局。
只是没想到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竟然装死，这会儿见大事不妙，拿起长剑就往巷子里跑去。
姜玥和姜菡正挡在那儿，那人直接拎着剑就要刺过去。姜玥眼神一凌，直接将姜菡推开。
锋利的刀锋却在即将砍上她的手臂前停了下来。
姜玥不解地抬头，却看见了一个多日不见的人。
方璟。
方璟直接一脚将那个黑衣人踹开，后面的捕快也赶了过来，将黑衣人给捆住了。
“方先生？”姜玥有些犹疑地问道。她怎么觉得在这种场合看见方璟，有些怪怪的呢。
方璟听见她的问话却是一言不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玥，一双眼眸里全是冷意。
他在生气，姜玥笃定。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
“方先生，你没事吧？”姜玥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方璟却猛然抓住她晃悠的手，因为打斗，那只手上全是鲜血。
方璟一言不发地拿出手帕将她手上的血污擦干净。恢复干净的手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有些发红，那是拿剑久了的缘故。
“姜姑娘，你又欠了我一次人情。”
姜玥瘪嘴，想将手抽回来，可是方璟却握得很紧，她愣是没有抽出来。
“那要是按照方先生这样说，我岂不是欠了这些捕快，一人一个人情了？”
姜玥承认，她就是想要耍赖。
方璟的人情，她还是不要欠的好。所以，能赖就赖掉吧。
“两位姑娘，还请你们和我回衙门一趟。”捕快已经将现场察看地差不多，这会儿只留了几个人在这里，其余人都跟着一起回衙门了。
衙门里，师爷根据姜玥和姜菡的口供，很快就查清楚这是什么事了。
或者说，根本不用查。
“我们县令大人一直在追查这陵城中贩卖男童的案子，只是一直没有太大进展。如今依两位姑娘所言，只怕是两位姑娘不小心撞破了他们的活动，才让他们想要杀之而后快。”
供词基本都是姜玥说的，她只说自己和姜菡闲来无事，去那个巷子里逛逛，不想却撞破了他们贩卖男童的事，才被他们追杀。
姜玥本来以为他们还要追问或者怀疑一番，可是奇怪的是，这位师爷却是什么都没再问，就那样相信了自己的话。
“好在这位姑娘会武功。还有这位公子及时通知我们，才能让我们赶到那里相救。二位姑娘可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公子。至于我们这些捕快，救人就是我们的责任，更谈不上欠人情这种话了。”
捕头将他们三人送出衙门，临走前却突然来这么一段话。
姜玥看着笑得一脸憨厚的捕头，拳头捏了捏。她怎么觉得，手有点痒呢？
衙门后面，陵城新来的县令严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枯枝，神色不明。
“严大人，他们三人已经走了。只是，严大人，刚刚那两位姑娘的供词明明有很多漏洞，您为什么不让我追问？”师爷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县令。
这位新来的县令，听说是被卷进了上京的风云之中，才被一贬再贬，被贬到了他们这个小城里来。
不过，这位县令，做事才更像一位父母官。陵城有这样的县令，也是他们的福气。
就比如这桩男童案，已经在衙门里搁置了好久，可是谁也不敢去查，不敢去碰。毕竟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
“你看这个。”严正将一直放在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师爷。
“这，这……”师爷不可置信地看着信上的内容。
证据，他们苦苦盼求的证据啊，竟然就这样被人直接送来了。
“那人的要求，只是不追究今日之事。”严正目光晦暗地看着案桌。他不过分神的时间，桌子上便出现了这封信。送信之人背后，只怕也是不可小觑的势力。
只是，这桩案子，他必须破。
上京，他必须回去。
**
“姜姑娘便是这般报恩的？”
姜家的门口，姜玥有些惆怅。之前她怎么没发现方璟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一个人呢？
面前这人依然神色淡淡，面上还是一副没有笑容的模样。
姜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方先生，反正都是送饼，谁去又有什么不同呢？难不成这饼的味道还会因为这样起了变化不成？”
“为什么不会？”方璟说着，向前逼近了几步。姜玥被逼的后退，直接就靠在了墙上。
方璟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人不同，心意自然不同。就算是一样的东西，味道也是不相同的。还有，姜姑娘，当初话是你放下的，如今要后悔的也是你。姜姑娘的承诺，当真这么不值钱吗？”
“谁的承诺不值钱了？”姜玥瞬间炸了，怒气满满地抬头看着方璟。那瞪人的模样，仿佛只要方璟敢说是，她就能一口咬上去。
方璟唇角微勾，眼眸中也开始泛起点点心意，他熟练地摸了摸姜玥的头，“嗯，你的承诺千金难买。明日我就在私塾等着你过来，均儿也很想你了。”
说完，方璟自觉地退后。
姜玥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去。
“对了，姜姑娘，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待我想清楚后，再来与你说。”
姜玥的心又提了上来。
不是，之前是她求着报恩，这会儿这位方先生倒是主动起来了。
“知道了。”姜玥有气无力地应道。
方璟无奈摇头，“我先回私塾了。阿……”
方璟突然顿住，姜玥不解地看着他。阿什么？
难不成他要打哈欠，然后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以后，还是不要像今日这般……”
又是一句没说完的话。
姜玥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追问，方璟却直接转身走了。
姜玥刚准备问出的话被憋在了喉咙中。
哎，不是，方先生，你知不知道，话说一半会急死人的。
方璟：不说会急死别人，说了自己要遭殃，所以，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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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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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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