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勉强允许一辆车通行的狭长坡道上上行。
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屯留在路两旁的积水一点点飞过。
那缓缓倾斜的道路两端林立着公寓。
“这一带都是学生。你应该住这里的。而且这边都带有独立浴室的。”
“不不,我是喜欢那个房子。”
“那么破的地方?还真是奇怪的家伙那你。”
要是选择这个带有浴室的公寓的话,和他走在坡道上朝向超市的未来就不会到来了吧。
我的选择没有错,绝对!
那个超市在坡道的最上面。
是内部还兼有时装店和书店的大型市场。
我朝向食品区。
酱油,砂糖,盐。
新生活所必要的东西被我一一放进筐子里。
他推着小车,对我选的东西一边不以为然一边还是跟了上来。
突然问我的老家,就是在那个时候。
本来不想说。
但是一个大学的话之后早晚还要问道。
想到这点,我吞吞吐吐的说出口。
“超超超级乡下诶!”
他像是癫痫发作的山猿一样,一边发出奇声边抱着肚子。
“那种地方还有人住那。”
“所以我不想说了。”
“原来是那么偏僻的乡下来的啊。那交通灯有见过吗?有去过便利店吗?知道麦当劳吗?一个人会坐电梯吗?有见过那些明星吗?”
生于哈尔滨,在全国各地辗转过的他,眼睛闪光连珠炮似得追问。
小学生一般的烦人。
果然不应该告诉他的。
以后要注意了。
村落里有一个信号灯,但没有一家便利店。
麦当劳更加没有去过。
坐电梯的话应该是没问题。
但要进一步追问的话也没有完全的自信。
但是在公园的背阴处伸展身体休息的时候有看到过本山许医生的海报。
对,是本山许医生。
我完了。
和他,还有接下来要面对的大学同学的视野太不一样,在学校里能跟上大家的话题吗。
是要装作都知道的样子,编造一些自己都难以启齿的经历吗?
真想早些适应这里的生活,别被别人取笑了。
音乐和电影,时尚潮流,食物,游玩,对于所有文化都没有触碰过的十八年,实在是太长。
意识到这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填补的差距之时只是感到一阵气塞。
重叠的屋顶在眼下呈现之时一边沿坡道下行。
跟陷入消沉的我对照的是,他倒是拎着塑料袋来回摆动大步前行,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是最近的澡堂。不过有点脏就是了。”
墙上游走着比教师公寓还要严重的龟裂。
就把它叫做“雷鸣澡堂”好了。
那天晚上,他再次来到我的房间。
“走去吃乌冬火锅,有一家特别好吃。”
一副已经决定了的语气。
已经过了九点。
我就没有在这个点还出去或者吃饭的习惯。
村落里没有在深夜还开的店铺也没有街灯。
街上是开着改装车到处跑的叛逆青年。
最重要的原因是熊会经常出没。
夜晚是属于它们的。
渡过大桥。
酒家的灯火反射在江面上,熠熠发光。
对我来说,只意味着休息,只象征着一天的结束的时间段,在这片闪烁中有了新的意义。
从繁华街外侧耸立的一间建筑的楼梯下行后,有着隐秘的布局以及一盏赤提灯的乌冬店铺出现在眼前。
和他并列坐上椅子上。
料理台的烟幕中,正在将面沥干汤汁的老夫妇身形可见。
他似乎是才打完工回家。
“家里不给我出学费只好自己挣了。”
对于想让他上本地大学的父母的愿望被他强行拨开,为了挣得学费一周五天在酒吧做服务生,剩下的两天做补习班的讲师。
然后据说完成所有工作后的这个时间段就经常出来吃夜宵。
和店老板也很熟悉的样子。
还以为是晚上出去玩就顺便来我的房间了。
这么看的话他在我眼里又成熟了几分。
熟悉的搪瓷锅里,放上斜切的葱以及鸡肉,然后直接在里面打一个鸡蛋的朴素火锅被端到面前。
甜甜的味增汁沁入寒冷的身体中,是好吃还是一般,说实在我不清楚。
心意雀跃之中,暖意和甘甜,是我现下唯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晨间是超市,晚上如隐居一般的乌冬店。
和他人,而且是男人一起,这么长时间的并肩度过是第一次。
不是什么高级的店铺正好。
仿佛透过这里恰能瞥见他真实的生活图景。
从昨天开始,就跟着这个人的节奏走。
从以前开始我就没有亲密的友人。
在学校里打个招呼,寒暄个一两句程度的人有是有,但在此之上的关系怎样也构建不起来。
和任何人在一起心都会马上疲惫。
想要一定快点说出什么的焦急反而更加催化沉默的因子。
因为意识到自己相貌的低下和不善言谈而不会交谈。
所以,只是和人四目相对就会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然而,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完全没有感到苦痛。
这个人有女朋友吗。
要是有的话,我也许会稍稍,不,是相当,失落也说不定。
回家的路上,用舌头安抚被乌冬的热度被烫伤的上颚的时候,想着这些事情。
他带女生过来,在第二天。
深夜,响起敲门的声音。
从敲门的方式马上就知道是他了。
管理人阿姨是握拳轻点,叩叩叩叩极尽礼数。
另一方面,他是强硬派。
咚咚咚咚。
一副“我知道你在里面!”的嘴脸。
带来的是同和他一个篮球部的叫孟欣初的小个子女亲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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