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回

陆渊国,国都境城某处茶楼。

“听说了吗,当朝左相上官家十二年前失踪的女儿找回来了。”

“当年此女失踪时,这境城可是起了轩然大波,左相心狠手辣,树敌颇多,定然是敌家报仇。”

“小声点,当心你的脖子。”茶馆里的客人络绎不绝,热议的是最近这国都发生的事。当朝左相上官赟十二年前元宵灯会时,嫡二小姐上官语失踪,全城被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如今居然回来了。

“驾!”马蹄声响,大街上更加喧嚣起来,行人们自觉退到两边,生怕冲撞上。

“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比。”街上一群意气少年策马而过,为首的便是侯府的嫡长子裴简溪,也是这国都多少闺阁女子的爱慕对象,不仅出身显赫,而且文武全才,侯府多年来就这一个孩子,宝贝的紧。

“简溪兄,你说话算话,今日我是不服的,还有两箭未比,输赢未定呢。”接话的是当今右相俞言幽之子,二公子俞宜之,大家都知俞家三代辅国,忠心为民,是百姓心中的好官。

人员散去,茶楼某处,穿一玄色大氅男子端着茶杯说道“你去上官家看看这新鲜事。”

“是。”从此人暗处传来应答声,暗影一阵风似的便不见了。

当今左相上官家祠堂中,聚集了很多人,一女子正拿香对着牌位。

“今有上官家嫡二小姐上官语,离别一十二年,现认祖归宗,后愿其平安顺遂,康健乐兮,拜。”一老学究模样打扮的老人大声唱词。

上官语跪在垫子上,向着牌位一拜。

“礼成。”

“快起来,小语”上官赟扶起她,眼里居然还含着泪。

“多谢父亲。”

“这是你柳姨娘。”上官语的母亲在十年前就死了,因病而终,这上官赟却也没有再娶,府上只有两房姨娘,柳姨娘是当今户部侍郎柳如实家的庶生大女儿,目前育有一儿一女,大小姐上官芷雾,二公子上官献。

“柳姨娘安。”柳姨娘今日穿着深蓝色衣裙,搭配着首饰,倒像是这当家主母的样子。

“这是吴姨娘。”吴姨娘是坊内歌姬,育有一子,小公子上官尔。

“吴姨娘安。”上官语一一拜见。

“你大哥出城办差还未归,等他回来后,再于你相认”大公子上官玄彼是上官语的亲哥哥。

“好。”

“小语,现在去你住的院子瞧瞧”上官赟拉着她要边走边说。

上官语不动声色地分开牵着的手,属实不适应如此的亲近,毕竟分开了这么多年。

均遥院到了,眼前的院子干净整洁,且没有新修整的感觉,不像许久未住人的,此时已是三月末,庭中的梨花开的正好,右庭处居然还有秋千。

“还记得吗?这是你小时候的院子,你虽不在,但仍日日有人打扫,我和你娘亲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说到此处,这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中年男子,眉眼间有了些许温柔。

“记不大清了,咳,咳”上官语有些咳嗽,回来这几天,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今日事务多,小语你先休息吧,等你身体再好些,叫芷雾带你出去玩,熟悉熟悉。”上官赟看着上官芷雾,眼神示意。

“是,爹爹,妹妹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上官芷雾的眼里满是心疼,温温柔柔,不愧是这都城闻名的女子,谁人不知上官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长的也十分美貌。

上官语没有多余表情,只说“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等到大家散去,上官语立马走向软塌,随意姿势躺下。

到底是谁不想上官语回来呢?凌柒在想。

那日淮河一战,凌柒竟顺着淮河水漂到下游河岸,被陆渊国一户人家所救,养伤多日,得知兰将军居然与大邬勾结,以玉关六城交易,盗国!她段时间内无法回到蓝羽,只得到陆渊,再想办法。

说来也巧的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就是那流落在外的左相家小女儿上官语,为报答救命之恩,凌柒便护送其回境城,但没想到在途中居然遭到暗杀。

虽然救下上官语的性命,但是无奈她身体太弱,又受到惊吓,最后居然也没能坚持到境城,临终前托付凌柒,让凌柒帮她查明真相,报仇。

现在已经顺利进入府里,但人生地不熟,还是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弄的清楚。

如今表面上大家都是极欣喜上官语能回来的,但从利害关系上来说,柳姨娘与吴姨娘应该是是最有嫌疑。

得先了解清楚,这么些年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才能找到突破口。

“珍儿,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府?”珍儿是上官赟给她的贴身侍女。

“回小姐,珍儿是五年前进的府。”

“你给我讲讲府中发生的事吧。”

珍儿没做犹豫,细细为她叙述,相爷早吩咐过。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今天先到这儿吧,明日,你再讲”凌柒晚上还有别的事。

“小姐,您早些歇息”说完,珍儿便退了出去,顺便将仆从们都遣到院外。

虽然是春季,但是夜里的风仍然有些寒意,凌柒脱下外衣,扎紧头发,打起拳来,这是她的习惯,武不可荒废一日,练习了两刻钟,她已经微微出汗。

“阁下都看这么久了,为何不下来打个招呼”她踢动脚边石子,朝树上飞去。

黑暗处,石子被弹了回来。凌柒已经准备好一战,但那人似乎并无恶意,被发现后,便走了。

夜已深,且人在暗,不便去追,这相府,果然不简单啊。

......

“主子,属下被她发现了”夜翼俯首。

灯光昏暗,男子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能发现你,她不简单啊。”,夜翼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跟踪术乃他家传功夫,上官语怎么能发现。

“属下已经调查过身份,她失踪后,被乡下一对夫妇收养,那对夫妇只是普通人,应当不会教她武功,也未曾听说送她去过什么门派修习。”

“其他可还有什么异常?”

“她回到府上时,上官赟派去接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回来途中遭遇过山匪,唯有她得人相救,然后被护送回来。”

“有意思,那她真的是上官语吗?”男子莞尔一笑,“你不必再去她那里了。”

“是”说完,夜翼又悄无声息消失了,这就是暗卫的素养。

......

一日复一日,凌柒每天生活地十分规律,她知道,刚回来,不能有太大动作。

卯时与亥时训练两个时辰,白天与府里姐妹唠唠嗑,府里溜达溜达,再闲时就去六化楼买些消息,六化楼是如今这三国最大的情报组织,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参与朝局斗争,只经验买卖情报,机器铸造等业务。五年前由这楼主解飞鱼一手创立,是个传奇。

调查这几日,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难道那次的真是普通劫匪?凌柒不信。

她已经回府十日,但那出去办差的大哥上官玄彼还未归,正这样想着,珍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大公子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哥哥回来了,上官语的亲哥哥。

她立马整理衣裳,妆容,出院子,不知怎的心里还有些紧张呢。

“小语妹妹!”来人急匆匆,差点儿撞上凌柒。

这便是上官玄彼嘛,果然是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五官深邃,也遗产了上官赟的身高,比她简直要高上两个头。

“收到父亲来信那日,我便欣喜,无奈公务在身,无法及时赶回,好在你终于回来了!”他言语之间的愉悦是真的。

凌柒看着他“哥...哥..”嘴巴嘟囔着出声,她不知道说什么,原本按照预演的,应该说些“好久不见”这类的客套话,但她看着上官玄彼这般,又说不出来了,她确实不善于演戏。

上官玄彼也不知说些什么,“那日灯会,我与你一起,你才五岁,我八岁,如今,你都这般大了,好啊,好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小语,我就知道。”

“母亲没有等到你....”

一直是上官玄彼在说。

“咳,咳”上官语咳了几声。

珍儿见状“大公子,您与小姐还是去屋里说吧,别在此处站着了。”

“走,进屋去说”上官玄彼习惯般拉上上官语的胳膊,往屋子里走去。

桌上何时已经摆上了糕点和茶水。

“小语,你快跟我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上官玄彼有些迫不及待。

凌柒有些无语,这几日来,不知讲了多少回,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始表演。

时不时,上官玄彼会插几句。

“当真接生了七只狗!”

“你还会搂鱼呢”

“改日我带你去......”

......天都快黑了,这大哥就没有别的事要干吗?

“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就把寻常姑娘家喜爱的物品都买了些回来”

“六子,把东西都拿进来”上官玄彼一脸开心

“只要是哥哥买的,我都喜欢的”凌柒客客气气答道。

上官玄彼打趣道“小时候你那般顽皮,如今到是乖巧些了。”

“人总会变的”她回答。

上官玄彼拆礼物的手顿了一下“无妨,现在有哥哥保护你,再也不用怕了,你在我面前仍可像从前那样。”

“这是桂坊新来的胭脂水粉,听说都城女子最喜,还有这酥脆阁的桃花糕,不甜腻,甚是好吃......”

上官语有这个哥哥是真不错,如若她知道,定然十分开心。“哥哥回来,见过父亲了?”

“瞧我都高兴,给忘了,得先去见过父亲,今日不早了,明天再来找你玩,明天约了简溪去游湖,你与我一道去!”没有等到上官语回答,他又是匆匆走了,默认她答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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