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

翌日,天气晴朗,用过午饭,上官玄彼便在均遥院外等着了。

不大一会儿,凌柒出来了,穿着一身青绿色长裙,只稍施粉黛,今日出门,属实不宜太过招摇。

“哥哥”她朝着上官玄彼行了个礼。

上官玄彼见她如此客气,心中略有心疼,与这个妹妹建立感情还需要些时间。“咱们走吧”

二人正走着,在院外撞见了上官芷雾。“大哥与妹妹这是准备出门?”

“今日天气甚好,带着小语出去玩,你可要一起?”上官玄彼作为兄长,对兄弟姐妹都是好的。

“大哥与小语妹妹的约,我贸然跟去,恐不太好”上官芷雾说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会如此凑巧,贸然才怪,我看你是踩着点儿来的,凌柒心想。

“无妨,今日还有简溪和宜之,你们原就认识的,你与我们一道去罢。”

“好”

......

上官玄彼一行到时,湖岸的亭子已站了许多人,身着华服,谈笑风声。

不由的让凌柒想起燕晖、游方来,每每凯旋而归时,去巷子的酒馆,再叫上几个兄弟,把酒言欢,好不快活,如今不知道这帮兄弟们怎么样了?

“玄彼兄,多日不见啊”男子声将凌柒思绪拉回了现实。

迎过来的便是裴简溪,如今,年二十,与上官玄彼同岁,今日穿一身藏蓝色长衫,与前几日相比多了几丝沉稳。

“简溪,多日不见啊”上官玄彼见大家都过来了,侧身将上官语拉到前“这是我的妹妹,上官语”,简洁、明了。

“语妹妹好,小时候我还给过你糖吃呢。”裴简溪打趣道。

上官玄彼为上官语一一介绍,“这是侯府公子裴简溪。”

“这是右相府公子俞宜之,这是他妹妹俞婉之。”

“这是户部侍郎二公子李彦”......

......来这么多人......就游个湖....今日怕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凌柒眼皮已经有些跳了。

寒暄一番,大家终于上了画舫,今日乘坐的画舫有两层,地方大,这么多人也不用挤在一处叽叽喳喳,公子们多在栏边吟诗作对,女子们坐着看着他们吟诗作对。

真是无聊,凌柒寻了个角落,双手托着脸,望着湖面,如今她最焦虑的事,是钱不够,在这儿她没有眼线和帮手,全凭自己查,十分有限,去六化楼买消息,钱又不够,从前在蓝羽,只要她开口,国主都是应允,不过她物欲不强,所求皆是为军中将士们,如今才知道钱多么重要。

如今虽在相府,若她想要,父亲定也是会给的,但也不能要太多,难免引人怀疑,她得赚钱,等了了相府这桩事,回到蓝羽办诸多事,肯定也是需要更多的钱,她现在得利用好上官语这个身份。

“语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思忖间,俞婉之缓缓向上官语走来。

凌柒也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如今身份她想低调也是不行的。

“这处视野极好,你看那处的花开的真好看。”

俞婉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不仅有花,湖面上还有另一艘画舫,俞婉之似乎视力极好“那莫不是太史沐云”她不禁喊出声,言语激动。

“那是谁?”凌柒确实不知道这人,准确来说她不认识很多人。

上官芷雾走上前来,薄唇轻启“太史沐云,八年前,年仅十七,参加才选考试,连考三试,均以第一的成绩通过,后一路升职至太史,无人不知这少年天才,如今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

有人适当补充,“不仅这才华满腹,听说他生得比这都城中女子还要美呢”

听到这儿,凌柒是有些好奇了,这么一号人物,看看这小姐们的激动模样。

“大家都聚在这儿干嘛,听说刚刚俞公子作了首绝佳的诗呢”一小姐说完,拉着大家往甲板上去。

凌柒被上官芷雾挽着手拉着一同去。

果然公子们玩的正热闹呢。

“叠影重重起涟漪,好诗,宜之,论这作诗啊,我是服你的”上官玄彼指着俞宜之说。

李彦倒满手中杯,对着众人揖手“我等是作不出了,愿赌服输,这杯酒我们喝了。”

幸好不用小姐们作诗,这诗是作不了一点的,凌柒心中侥幸。

“全是我们在这胡乱说了,各位小姐属实太安静了些”裴简溪哈哈一笑,眼神扫过。

只见各位小姐都是微微一笑,丝毫不慌的样子,也是了,这些贵女们都是请了私塾教过的。

“是啊,芷雾你先来吧”上官玄彼直接点名她,这个妹妹的才学他是知道的。

只见她思索片刻,便出口成章。不愧是这都城第一大才女,果然是有些实力。

话语刚落,公子们皆是投来赞赏的目光,在场男子想必对这位才女也是有所属意的,只是不知她这姐姐心中想的是谁,如今她都十八了,确实也到了婚嫁的年纪。

热闹间隙,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湖面起了风。

一些人已经进了画舫,等船靠岸。凌柒与几位小姐还在外面,说话时,大家往围栏处靠近,天色昏暗,在栏杆处属实不太安全,她不着痕迹地挪动的位置,忽的不知哪里来的一处力量俞婉之便向她扑了过来,凌柒往后一退,没想到那处栏杆居然是松的,只稍微受了一点儿力,已经散开了,眼看着就要被压到水里。

搞这种把戏,真是幼稚啊,凌柒一个侧身,左手扶过俞婉之,右手拉住画舫的廊柱,扭转过来,谁知刚要站稳,俞婉之脚下一滑,向后倒去,拉着她一齐,掉进了湖里。

“快救人,小姐落水了”珍儿大喊,她不会游水,只能叫来别人。

船上的几个小姐丫头均不会游水,小厮们也不知去哪里了。

凌柒落入湖中那一刻便惊叫不好,本来回都城途中,就受了伤,肩膀上的伤口在船上又撕开了些,现在落下水,伤口被冰冷的湖水刺的生疼。

俞婉之在旁边扑腾,凌柒想救她,但被推的越来越远,好巧不巧,腿脚竟被水草缠住,这下她也无瑕顾及俞婉之,岸上的人肯定会马上下来救人,她先顾及自己吧,憋了一口气,潜下水,摸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在割断水草之际,顿觉不好,寒意从背后袭来,不做它想,蹬脚转身,对面黑衣人也拿着短刀朝她刺来。

果然,那群山匪抢劫并非巧合。

黑衣人也是水下好手,直直赶上上官语,她也不是好惹,反守为攻,一刀插进对方拿刀的手臂,水下作战不是她的优势,得快点上岸。黑衣人没有拔出插在手臂的刀,将刀转换到另一直手立马追上上官语。她往前游着,居然还有人在前面,心中暗叫不好,谁知那来人略过她,径直到她身后黑衣人处,解决了黑衣人。

居然是来救人的,心中正疑惑,那人转头拉上她游出水面。

她,被救上了画舫,但,是沐云的那艘。

咳,她吐着水,虽然憋气,但还是呛了些水。凌柒坐在地上,用手挤衣服上的水,身边小厮递过来大氅。

“我这边没有女子衣服,你先披上这个”船舱内走出来男子,不急不忙地看着她说。

看这穿着,他想必就是那少年天才沐云了,此人确如传言般长相,身材修长,面目清秀,鼻梁挺拔,唇红齿白,那浅棕色的眸子似能洞穿人心,虽只是淡淡一瞥。

“多谢沐公子今日相救,我是左相家上官语,改日必携礼登门相报。”凌柒对他感觉不好,这种面相的人大多心机深沉,她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

“你....就是..上官语嘛”沐云玩味一笑。

“正是。”

“你擅于游水吗,刚刚那水下黑衣人居然未能伤得你分毫?”

此人是个不好糊弄的,她得小心应对。“小时候住在河边,自是会游水的。”

“烦请沐公子尽快靠岸,今日我是与哥哥姐姐一道出来的,他们现在不知现在是如何着急呢?”上官语转移话题。

“放心,救你上来时,便派人去说了。”

凌柒看着较远处今日乘坐的画舫,那么远,怎么过去的?难道此人身边有轻功高手。

沐云似是知她所想,淡淡说到“游过去说的。”

“你肩膀处似有伤口,先处理一下吧。”

得他提醒,凌柒感到一阵疼痛,水里待的太久,伤口都有些泡发了,本来快好了,得,现在又得一段时间。

她站了起来“那便多谢了”随小厮进了船舱。

包扎好伤口出来,船也快靠岸了。沐云与她站在船舱外。

“你可知晓是谁要暗杀你?”沐云望着岸边灯火问道。

“我不知”凌柒确实不知道,只是今日她也有了些猜想,对方出手正好,她正没有头绪呢。

空气中是沉默。

上官语突然想到什么“今日此般情况,如若我哥哥问起,到时请沐公子如实相告便好。”

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沐云只回了两个字“自然。”

......

船才一靠岸,哥哥姐姐们都迎了上来。

上官玄彼焦急道“一听到你们落水,我和宜之下去救人,救上婉之后,却未发现你的踪迹,在水下寻了许久,才得周宜来告知,沐大人已将你救起”周宜是沐云的护卫。

“你没事吧”

“我无事”凌柒除了发丝湿些,并没有其他异常。

上官玄彼向沐云揖手“今日多些沐大人救下妹妹,改日必登门相谢”。

“不必多礼,只是有些话,需告知公子。”

“我护卫乃是从一杀手中救下令妹,想必今日落水,并非偶然。”

此言一出,大家震惊,“语妹妹才来都城,不可能与人结怨啊”简溪率先出声。

“就是,到底是何人所为?”李彦发出疑问。

“左相家的事,沐某不便过多参与,言尽于此”沐云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凌柒暗中观察众人神情,幕后真凶到是藏的极好,只从那俞婉之的丫鬟脸上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今日惊扰大家了,咱们改日再聚,我先带两位妹妹回去了”上官玄彼向诸位告辞。

黑夜中,俞宜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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