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林疏棠手里的包子袋还没来得及扔,胳膊刚抬起就被撞进怀里。
少女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却抖得厉害。
带着一身夜的凉意和淡淡的啤酒味,不是廉价的工业啤酒味是爸爸藏在酒柜里那种麦芽香。
“你喝酒了?!”林疏棠惊得提高音量,手忙脚乱地扶住软下去的身体。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秦言没力气说话,只是往她怀里缩了缩,指尖死死抓着她的校服外套。
“在…”
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那栋带铁艺大门的别墅,林疏棠几乎是半抱半拖才把人弄到门廊下。
按门铃时手心全是汗,生怕出来个凶巴巴的家长。
门开了,秦言的姐姐秦昭站在玄关,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手里还拎着黑色公文包。
看到她们这副狼狈模样,对方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是我给她喝的!我是她同桌!”林疏棠赶紧摆手解释,校服上还沾着对方的眼泪印,“我在路边看到她…”
“谢谢你。”秦昭打断她的话,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头也不回的略过她们俩说了一句:“我有些忙,先走了。”
林疏棠彻底懵在原地,张着嘴没说出一个字。
关上门把秦言放在皮质沙发上坐在旁边,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质问?没有责备?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关心。
客厅里水晶灯亮得晃眼,林疏棠才发现她校服口袋里露着半截病历单,“急性心梗”几个字刺得人眼疼。
秦言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泪混着酒气涌出来。
“我妈妈没了…”声音碎在喉咙里,像被雨打坏的蝴蝶翅膀。
林疏棠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能任由她把脸蹭在掌心,沾了满手湿意。
想找纸巾,刚要起身就被拽得一个趔趄,秦言睁着通红的眼睛望她,像只被抛弃的幼猫。
“别丢下我。”
后半夜,秦言却没松过手。
林疏棠只好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沿打盹,手腕被她攥得发麻却不敢抽开。
迷糊间感觉有人往她怀里钻,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少女的馨香。
天光透进落地窗时林疏棠打发时间打开了电视。
“昨日,何氏集团董事长何玲因急性心梗经抢救无效离世享年…”主播的声音平静无波,屏幕上闪过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就在这时,沙发传来轻响秦言头发乱糟糟地躺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眼神茫然地扫过电视屏幕上。
林疏棠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指尖狠狠按在遥控器的关机键上。
“啪”的一声,屏幕瞬间暗下去。
“早…早上好,想吃什么?”
林疏棠转过身时,声音有些发颤刻意避开秦言的眼睛。
秦言睁着眼睛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渍,声音哑得厉害:“你没走?”
林疏棠刚要说话,就被她忽然抱住腰。
这次的拥抱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什么。
阳光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把昨夜的雨气和酒意,都晒成了黏在衣角的温柔。
秦言的额头抵着她的锁骨声音破碎又绝望,“那个病人...心脏骤停三次...我明明...按对了位置...”
林疏棠回神,抬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像九年前那样用指尖梳开她汗湿的头发。
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薇举着手机照过来,看见两人蹲在地上的样子吓了一跳。
“林疏棠?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
话说到一半,看见秦言通红的眼睛,声音立刻放软,“这是...”
“高中同学。医生,刚下手术台。”
林疏棠刚解释完,就感觉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凌晨的出租车里,秦言始终把脸埋在她颈窝。
林疏棠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想起九年前那个雨夜。
十七岁的秦言浑身湿透,睫毛上挂着雨水和泪水,仰头问她。
“你可以抱抱我吗?“
此刻怀中的体温,和记忆里的温度渐渐重合。
秦言醉得厉害,像只没骨头的小猫往林疏棠怀里缩。
她脑袋摇摇晃晃找支撑,下巴磕在肩窝时,手无意识地往林疏棠后颈抓了一把,不是用力攥是醉里慌不择路的攀附。
指腹带着酒后的热意蹭过耳后,指甲尖无意中刮到了那片薄皮肤。
等林疏棠把人扶到床上时,本就是细皮嫩肉的地方,被这么带着急劲儿一刮,当时不觉得什么。
第二天就浮起道浅浅的红痕,像被小猫没睡醒时伸爪子勾了下似的,不深,像被初春的风轻轻吻过,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第二天早上6点,油锅里的蛋液滋啦作响,林疏棠穿着警服翻动锅铲,燃气灶的蓝光映着她耳后淡淡的红痕。
昨夜给秦言擦脸时,对方无意识蹭过的温度此刻还像团小火苗在皮肤下游走。
背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秦言抓着凌乱的头发站在厨房门口,眼神茫然。
“这是哪儿?”
“我家。”林疏棠头也不回地说。
“啊?!”秦言突然大叫,声音里带着宿醉后的沙哑和惊慌。
林疏棠手忙脚乱地转身捂住她的嘴:“大早上的,别叫!我家隔音不好!等会邻居投诉了!”
她瞪着秦言,指腹还能感受到对方唇上的温度,心跳莫名加快。
“还有我说…”
林疏棠收回手,继续翻动煎蛋,“秦医生你这个喝醉酒就逮个人抱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多不安全…”
“我又不是谁都抱…”秦言嘟嘟囔囔地反驳,耳朵红得厉害。
“我是听到你声音才…才没忍住…”
想起昨夜那些失控的哭喊,还有自己像溺水者般死死抱着对方的样子,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晨光漫过厨房台面,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撒下细碎金箔。
秦言悄悄抬头,看见林疏棠睫毛上跳动的光斑。
突然想起高中时自己喜欢撑着脑袋看林疏棠琥珀色的眼睛,被人发现后会尴尬转过头假装看单词表。
她绞着手指,目光在厨房瓷砖上乱瞟,突然小心翼翼开口:“那个…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林疏棠煎蛋的手顿了顿,耳后红痕又深了几分,声音低低的:“没有…”
“呼…”秦言明显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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