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三人在林子中越走越深,却始终不见山路,一片白雾茫茫。
忽然,方辞礼抬手止住苏慕白与杜若梅,面容严肃。
苏慕白侧耳听了一下,面色也不由得凛冽了起来,“来了!”
杜若梅没有问什么来了,只是面色惨白的看着前面——一大概有十几只体型彪悍,眼神透着幽幽红光的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并不断呈扇形向三人包围而来。
方辞礼向前一步挡在苏慕白身前,沉声说道:“两位姑娘多加小心,还有,沈姑娘,一切有我莫要动用内力。”
苏慕白没有应声,只是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些狼,只见那些狼比一般的狼要大出不只一半,眼睛是无机质地暗红色,像是干涸的浓稠的血液,没有一丝的光亮,直勾勾地盯着三人。嘴巴睁地大大地,锋利的牙齿如同利刃一般闪着寒光,涎水不断滴落在地上。
这些狼的后背皆是高高拱起,四只利爪不断地在地上摩擦着。
“杜姐姐,你先爬到树上去。”苏慕白对杜若梅道,毕竟她不会武功。
杜若梅咬了咬牙,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撩起裙摆抱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使劲向上爬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头狼便向着三人扑来,目标便是杜若梅。
杜若梅一声尖叫,一下蹿上了树。
方辞礼将苏慕白拉到一旁,顺势抽出秋水剑,剑鞘狠狠击在了狼头上,那狼被击退几步,却又直直扑上来。
此时其余的狼也围了上来。
方辞礼揽着苏慕白站到了树上,那群狼却对着三人所站的树不断的啃咬,撕扯,碗粗的树瞬间摇摇欲坠。
方辞礼见此只能飞身跃下,乘头狼不备,一剑砍向头狼的脖颈,哪知狼的皮毛坚硬异常,只勘勘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此举却激怒了头狼,头狼怒啸一声,十余只狼皆向着方辞礼张着血盆大口咬来。
方辞礼一时之间躲闪不及,被利爪抓伤后背。
一时之间,情况十分危急。
苏慕白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匕首,跃下树干。
此时,一只高大的狼朝着方辞礼的脖颈咬去,苏慕白一脚踢到狼的腹部,匕首下意识挥出刺到了狼的眼珠上。
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那狼瞬间伏到地上不住的打着滚。
两人背靠在一起,相互对视一眼道:“眼睛!”
一刻钟之后,十余只狼只有一两只还站着,两人气喘吁吁地双手杵在膝盖上,相视一笑。
突然一声惊惧的声音自树上传来:“小心!”
是杜若梅!
两人往后面看去,一只倒在地上的狼 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向苏慕白扑来。
方辞礼与苏慕白还有小段距离,此时救援已然来不及!
就在那狼扑在苏慕白身上的一瞬间,突然狼的头被一刀砍下,鲜血连同尸体被一黑色的披风裹挟住狠狠地甩在了一旁。
三人皆向来人看去,只见那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面容皆隐藏在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一个如刀削般的下巴,身材伟岸挺拔,手持一柄短刀,身上杀气肆意。
沈不器!他本就别常人高大一些,如今被狼要扑杀苏慕白一幕激起了煞气,此时宛如杀神。
短刀高高扬起,沈不器用了十成的气力狠狠劈下,剩下的几只狼瞬间四分五裂,血流如注。
“呕,呕!”杜若梅在树上见到这一幕不住地干呕起来。
沈不器不发一言,脚步匆匆走到苏慕白身前,用进力气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藏入自己的心肺中,不再受伤,不再分离。
苏慕白的手扬着,犹豫着,颤抖着,最终还是拍了拍沈不器的脊背道:“好了,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啊?”
沈不器闻言,没有回答,只是松开苏慕白,细细打量着她,一双眼睛不住地逡巡在苏慕白的脸上。
微风吹过,雾霾散去,丝丝阳光散在脸上,方辞礼却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心脏生疼。
“啊!”方辞礼闷哼一声,一手执剑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在了地上。
苏慕白推开沈不器,赶忙走到了方辞礼身旁,扶起他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方辞礼擦了擦唇边鲜血,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道:“没什么,只是后背的伤有些疼,多亏了沈兄,若不是沈兄,恐怕我们都有危险了。”
又对沈不器道:“沈兄,我替沈姑娘谢谢你了。”
苏慕白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倒是沈不器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本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半晌终是看着苏慕白道:“沈姑娘?”
又对着方辞礼说道:“你替她谢我?你是她何人?”
“这?”方辞礼看向苏慕白道,“倒是我多事了。”
苏慕白没有回答,只是将树上的杜若梅扶了下来,并将沈不器与杜若梅介绍了一番。
四人修整了一番,又接着赶路,整整走了三天两夜才走出了那座山。
终于走出大山,四人看着彼此,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原来四人在山林奔波的几日都是如同乞丐一般的狼狈。
在官道上又走了一段,本想找辆车载一段,无奈四人的打扮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跑了,始终找不到车。
走了一阵终于见到了一个茶摊,摊子上有几人正在歇脚吃饭。
四人掏空了口袋都没有找到一文钱,最后还是苏慕白把头上最后一只簪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小二哥眼神略带怀疑地看了看四人,他实在是觉得这四个穿着破破烂烂还一身馊味的人能有钱。
直到看到了那通体碧绿的簪子才露出满脸的笑意:“几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方辞看了看苏慕白,又对小儿道:“先来一壶茶,再上几样你们拿手的东西。”
很快饭菜上来,几人也不在退让吃了起来,却是这几天吃不好,喝不好,又累又饿的。
“可是要多吃一点啊,否则恐怕就没得吃了!”忽然一道清脆的少年音传来,几人都朝边上看去。
只见旁边坐着的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从座位上站起,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狠狠丢在了地上,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是你!”苏慕白惊愕道,竟是萧烈。
“苏五,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那少年笑意盈盈地道,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仇敌,反而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方辞礼站起身挡在了苏慕白身前。
谁知下一刻那少年就变幻了神色,满脸阴狠地道:“要是你们不想死就把东西交出来。”
说完一脚揣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碎裂的木屑如粉尘般飞溅到众人身上。
方辞礼抬起胳膊,为苏慕白遮住了飞溅而来的木屑。
那小二见此,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啊”。
萧烈瞬间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小二,一把银色的骨鞭如闪电般朝着小二的胸口直直刺去。
沈不器短刀掷出,骨鞭与短刀相接地一瞬,发出“碰”的声音,瞬间火花四溅。
那小二吓得赶紧缩进了柜子里。
坐在萧烈身旁的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仅有一个背影,但足以看出其气质卓然,此时那女子也站起身来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沈公子青禾帮一别,不知近日可好?”说完对着沈不器遥遥行了一礼,端的是风姿绰约,如在画中。
沈不器没有回他,只是略带紧张地看向苏慕白。
苏慕白却只是一双眼睛看向地面。
倒是方辞礼接话道:“原来这位凤姑娘与沈兄是旧友啊。”
好好的旧友说的如同旧情人般。
杜若梅看看苏慕白,又看看沈不器与方辞礼,直觉到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凤若涵略带娇羞地道:“是的呢。”
接着语气有些森然道:“所以啊,苏五,若是你肯把从陆义那里取得的东西给我,看在沈公子的面上我可以放你们走。”
萧烈略有不满地看了一眼凤若涵。
苏慕白也笑道:“ 东西是被别人抢走了,不在我们这里。不信你问问沈不器,你应该知道他是不会说谎的。”
众人皆看向沈不器。
沈不器声音有些暗哑地道:“当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劫走了陆留,在陆义面前杀了他,所以陆义把东西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是谁?”凤若涵有些急躁地问,他知道沈不器是从不说谎的。
沈不器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凤若涵和萧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想到上次没有完成任务所受到的惩罚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来这次是戴罪立功来找地图的,若是这次还是不能将东西带回去的话,恐怕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萧烈露出一个戏谑残忍的笑容,“那没有办法了,只能用你们来交差了。”
说罢一声口哨响起,不远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穿黑衣的弓箭手,细数下来将近有数十人。
凤若涵缓慢地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长剑,动作极其优美像是在擦拭着自己的爱琴,不见一丝杀气。
擦完剑,凤若涵将帕子丢在一旁,道:“那就只能请你们把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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