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悄然而至,早上六点,东城区松川消防站和安桥消防站纷纷接到紧急救援的通知。
陆序站在院子里,身后是四五辆擦洗干净的红色消防车,身前是整装待发的队员们,橙黄制服宛若晴天初升的太阳,耀眼明亮。
他身姿挺拔,双手交叉着背在身后,双脚与肩同宽,眸光坚毅。
说出口的话情绪饱满又有少年般的热血。
“今晨,接上级通知,桃桃村到钟梧山附近出现短时强降水,局部伴有7~9级阵风,气候恶劣,爆发泥石流,大部分居民被困,我们要在一个小时之内赶赴灾区。”
“旁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们一个两个,不是最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平时个个都攒着劲,现在!轮到你们释放的机会来了。”
“让我看到你们的训练成果!”
“全体都有!”
“到!”队员们昂首挺胸,士气高涨。
“以班为单位,依次,迅速登车!”
“是!”
……
装备齐全,满员的消防车关上车门,警报随即拉响,烈日一样的颜色绽放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陆序坐在后排,侧着脸,拇指和食指扣紧头盔,回身就看到对面的熊令琦满眼激动,是对终于参加重大任务的亢奋。
反观其余的老队友,全都闭着眼在补觉,因为他们能预料到后面的救援将会多么艰辛。
陆序笑了下,紧接着一巴掌重重地拍到熊令琦的胳膊上,力气很大,他被砸得疼了,捂着那地方发出尖叫,像热带雨林上蹿下跳的猴子。
“啊!哦豁!”
眼里的兴奋变成委屈和不解,嘴角迅速耷拉下来,“指导员,你这么大劲儿干嘛?”
“疼吗?”
陆序音量高,视线随意瞟过去。
熊令琦被吼声震慑住了,揉揉胳膊,慢吞吞地说:“疼,当然疼啊,太疼了。”
陆序轻嗤道:“你疼就对了,待会儿可比我这一下还疼,让你长长记性,你压根不是铜墙铁壁,不要以为自己挺牛的,只顾无脑地冲锋陷阵。”
熊令琦刚进队没多久,典型的没吃过亏的愣头青一个,被教育之后,他半个字都不敢再说,学着老队友的样子,沉默着闭眼小憩。
另一条进山道路上。
中谊医院更早地收到救援消息,医院各科室踊跃报名,虞见溪也在其列。
她皱着眉,手心里全是汗渍,屏幕上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部都是未接通状态。
林久久伤心的情绪从来藏不住,可现在也只能轻轻握着虞见溪的手腕,“小溪姐,听姐她肯定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赶到了。”
虞见溪点点头,“嗯。”
事情的来龙去脉早上就传到了医院里,虽然转口描述多少会有夸张的成分,但虞见溪还是祈祷着黎幼听运气真的足够好,千万不要出事。
她也不能出事。
随着大巴车内每个人安静的呼吸,车窗内外出现温差,玻璃上凝结着一层水珠,同样模糊的还有虞见溪的视野。
她双手搁在腿上,手指担忧地绞握在一起,想起这些年有关于黎幼听的许多事。
记得有一年清明时节。
是个阴天,天空中飘着朦胧的细雨,空气潮湿,悲凉的情绪也仿佛能黏在人身上似的。
虞见溪坐在父母的墓碑前默默流泪。
每逢这种重大的祭祀节日,她就会想起父母的离世,想象中奢求如果他们还活着,她将会拥有怎样的圆满与幸福?
是不是也能够在父亲羽翼的庇护下成长为一名打击违法犯罪的刑警?
或者成为母亲那样内核稳定的法医?
那段时间,她对身处的现实世界积极性不高,甚至无数次想过死亡。
——躺在某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天里,在无人知晓的某个角落,体温慢慢消失,四肢逐渐僵硬,最终变得冰冷。
——站在高楼大厦的最上方,等待周围刮来一阵凉风,然后释怀地一跃而下,地面发出一声巨响,脑浆迸裂,血腥味四散。
就这样在脑海里一遍遍描摹着死后的画面,除了瞬时的痛苦,更多的是解脱吧。
她想着。
直到身侧有人给她递过来一张折好的面巾纸,指尖缠绕着素雅的栀子花香气,忽然打断了她反复咀嚼着的所有不好的思绪。
“哭完了吗?”
说话的人是之前见过几次的黎幼听,她扬着唇,没什么耐心地说道:“哭完擦干。”
“真丑!”
虞见溪没理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黎幼听拽了下裙摆,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稍微有点别扭,“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是要来安慰你的,你刚才哭的声音太大了,吵到我了。”
“哦。”
虞见溪低着头,用纸巾按了按通红的眼角。
黎幼听呼出一口气,好像是无奈,“等秋天再来的时候,别让我再看到你哭啊。”
话音一转,又变得霸道起来。
“不然,我就趁你不在,告诉你爸妈。”
虞见溪没有她那么幼稚,转眼已经收拾好情绪,站起来道谢。
……
还有一次,是临近大二暑假,气候燥热,滚烫的柏油路上,黎幼听站在学校的斑马线对面。
她手里拎着一个半透明包装盒,粉白色的,里面是蛋糕,精心裱好的花边有些化了,奶油滴下来,弄坏了提前装点的造型。
“虞见溪!”
黎幼听旁若无人地大声喊着,比盛夏的暑气更要热烈明媚,“生日快乐!”
而她当时淡淡地看着黎幼听,心脏某处却剧烈跳动,她深深记住女孩当时的笑如此璀璨。
路人看过来的目光一道道聚集。虞见溪脸颊慢慢发热,她还不太适应成为陌生人群的焦点。
与之相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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