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妥协。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会有那么多妥协,他对林雨菲可没那么有耐心。
原因是什么,困惑久了,权当是可怜他。
“我刚刚讲的那故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随即玩笑说,“就像邱容那般,人生无处不在的哲理。”
“嘿嘿,”林小渊又作猫咪趴伏状,把下巴搁手肘上,“原来我也能写出些哲理,不过我也猜到你的故事一半真一半假。”
“哦?”霍言眉毛一挑,来了兴致,“那你说说,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你很会画画是真,老师夸奖你是真,你教某个人绘画也是真,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个好人,”霍言打断他,“別拿好言来奉承我啊。”
“啊呀…还不喜欢别人说你点儿好啊。”
“好人的代价就是,不能有坏心思,不能做坏事。”霍言拿手起来,在空气里比着个皇冠往自己头上戴,做个怪表情,“这种皇冠太沉重,还很无聊。”
“哈哈…”林小渊笑他的怪像,“那你也和邱容的人生哲理一样,一半儿好,一半儿坏。”
霍言心猛着跳了那么一下,本来望向他眼眸的视线也跟着心跳忽闪了一下,干咳了两声掩饰。
“別说那些有的没的,快说,你听出哪些假的来了。”
“哦…”林小渊收了笑,“她喊你去家里可能是真的,但是让你在他身上画花儿?就从她画画一板一眼,想象力极差,观察力也不好,说明她不是个天性浪漫的人,叫你过去,肯定是直接要和你发生关系的,对不对?”
霍言惊讶他的观察力,不,是通过文字表述就有那么强的观察力,还有分析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你说她让你画玫瑰花。首先,她喜欢穿白色,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是白色,而且头发上还别着朵莲花,要画也该画莲花…
“再有,你编排玫瑰花的理由,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故事里,方永源投在我身上的那朵玫瑰花。人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把刚刚看见的东西,听见的声音,不经意间重复一遍,所以,玫瑰花是假的。”
“没错,还有呢?”
霍言也把手肘搁桌上,学他把下巴放手肘,这么近距离盯着他,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她穿透明的衣服勾引你是真,但是从你怀里逃开是假,因为她本来就怕其她女生把本来属于她的人抢走,她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留住你,只有拿自己留住你了。光是身体赤.裸裸地展现,余味儿会不够,所以穿一身透明衣服,隐约一点儿,更能让你着迷。”
“还有呢?”
“关于她自己弄自己更是了,就是为了报复我对着你这么做才编的,你觉得我羞辱了你,对不对?”
林小渊垂眼,不敢看他,脸上却微微敷了一层粉,在清早的晨光里,让原本苍白的皮肤,显得粉嫩,模样儿还娇羞。
霍言这么近距离看着,有些恍惚,想伸手捏一捏。
“也许夜晚让人没了理智,”林小渊语气诚恳,“我是想让你相信,我说的故事是真的。”
“那也不用示范给我看啊。”
“吓到你了吗?”
林小渊抬眼,眸子漆黑,如黑曜石,泛着光。
“不是…”
轮到霍言垂眼,他跑开完全是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燥动,那东西很莫名,但他灵敏地感知到了它的可怕。
“我分析完了,看来都说对了。”
“聪明,不知道方永源有没有觉得你聪明。”
“不,他不会允许我身上有聪明的存在。所以每次我问些课本以外的问题,他都懒得搭理我,问多了,就让我爬那棵假树上惩罚我,光坐上去还不够,还要让我前后…”
“好了,这个就不要细说了。”
霍言打断他,仿佛和那种痛有了神经连接,眉眼微微蹙了蹙。
“嗯…我听你话,我不说了。”林小渊朝他眉眼吹了口气,“帮你把皱眉吹平些,呵呵,好了…快讲故事吧。”
霍言感受到一阵轻柔的气息,还带着花香,更恍惚了。
闭了闭眼,开始讲他的故事。
林小渊猜的…不,是分析得不错。
他进那房间白莲花的房间以后,先是闻到一阵香水味,窗帘还被紧紧拉上,毕竟是二楼,而窗户外就是另一栋楼房。
偷窥,可是很多人爱干的事儿。
很多人里,就包括了他。
有一回,他站在9楼的公寓楼阳台上抽烟,那个时候还没有和林雨菲认识。
黑夜使人孤独,抽烟让孤独加倍,尤其是那天遭受了工作上的挫折。
屋内没开灯,他就边抽烟边去观望对面大楼里各种人。
吃着饭了、看着电视了、偶尔起来对着电视活动一下了、情侣拥抱一下了,辅导孩子做功课了、吵会儿架了…
形形色色,虽然无聊,但这就是偷窥带来的好处,像是旁观者,又有一种上帝视角,好像你与这社会无关,却都被你看在眼里,也就忘却了刚刚的烦恼。
故事讲偏了…
霍言抱歉一笑,回到白莲花身上来。
他立马就知道他被喊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教人画画的,是来…奉献上自己的第一次的。
谈奉献?
他心里笑自己,应该叫,得偿所愿。
也不想想自己跟兄弟一起看了多少不该看的东西,看完还要讨论,之后还会对着喜欢的女孩儿做些幻想。
男人啊…
不过,他当时以为白莲花也是第一次,结果进行的过程里,他明白白莲花不仅不是第一次,还经验老道地让他一连爽了好几回,算是对这种不公平的补偿。
当然要补偿了,怎么男人的初夜就不是初夜了?
时代告知我们,要男女平等。
他当时硬在了一片蓝色里,最后又软在了一片蓝色里。
因为窗帘是蓝的,光透进来,小小的屋子里就全都包裹上了那层蓝色,包括书桌、衣柜、墙壁、以及俩人汗津津的脸。
霍言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也是一片蓝色,大海的蓝,大约是因为动作的激昂,伴随着滴在嘴角的汗滴,尝了尝,咸湿味儿。
不就是大海的味道吗?
完了以后,白莲花把头放在他起伏的紧致肚子上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霍言不解她问的内容,是说她怎么样?还是说自己感受怎么样?还是说她的技术怎么样?还是自己表现得怎么样?
“呀,你讨厌!”
霍言更疑惑了,哪里讨厌了?
最后问了个问题:“这个香水的味道,为什么咸咸的?”
“是个牌子,名字是海的味道。”
“哦…怪不得。”
原来如此,所以他的第一次,是在海里完成的,或者是说,跟海完成了一种交融。
所以后来记起自己的第一次,记忆里边儿都是关于海,半点儿其它都记不起来。
他跟他哥们儿分享此事。
他哥们儿先是羡慕地打了他一臂膀大声嚷嚷:“你娃!居然比我还先尝到女人的味道。”
他就说:“女人的味道,就是大海的味道。”
他哥们儿又说:“屁个大海的味道,人都说是天堂的味道。”
霍言就翻白眼:“我都尝过了我不知道?你个没尝过的敢质疑我?”
他哥们儿就不服气:“你难道对女人的…”比着自己的胸,扭了扭身,“这些地方让你记不住?你就记住大海?”
霍言后来想:可能自己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所以跟别人的感受不一样;也可能是白莲花与其她姑娘不一样;再有可能就是,其他人的感知根本就是扯淡,自己的感知才是对的。
……
“海的味道…”
林小渊在想象,想象不出来,有些不甘心。
霍言见他那样,像是听别人形容一个好吃的食物,自己却吃不到那般不开心。
笑出声:“别想了,那都是当时的氛围导致的,后来和其他女朋友可就不是海的味道了。”
“那都有些什么味道?”
林小渊浓睫一眨,更有兴趣了。
“嗯…”霍言趴累了,离开了小桌板,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天堂的味道,我一直纳闷儿我朋友说天堂的味道这种形容的不靠谱,谁也没去过天堂,或者说去了天堂的也回不来,怎么知道天堂的味道是什么味儿?”
“可能只是形容一种无法表达的、最好的味道。”
“也许吧,不过后来嘛…”
“怎么?”
林小渊几乎想跳起来迎接他的答案。
霍言瞧他那可爱样,笑说:“其实什么味道也没有。”
“啊?”
林小渊失望,又把下巴搁了回去。
“失望了?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比如:滚滚云朵的味道、明月清风的味道、甘甜的雨后青草味、或者是太阳炙烤出的爆米花、大雪天张嘴吃雪花的冰冷味道,还可以是,登上最高的山峰,俯瞰了大地的快乐飘摇。”
“这么多味道呢?”霍言表示很夸张,又笑他,“这些味道你有过?”
“没有…”林小渊遗憾,“所以才想知道你的答案里有没有。”
“你跟方永源…”顿了顿还是问出口,“是什么味道?”
林小渊认真看他,虽然嘴角有笑,却不似刚刚那么和暖,把眼眸一垂。
“一种…虚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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