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霍言寻花记,第五天。
吃完鱼,霍言打算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第一步,还是让他把衣服先穿上吧。
不过这第一步,就让他遭受了当头一棒。
他把衣服递给林小渊说:“把衣服穿上,裸着像什么话!”
心里不吐不快:再这样就把你按在地上欺负!
林小渊先是无辜着双眼看他,霍言一紧张就解释:“不是说你裸着不好,是我在这里,要注意一点嘛。”
之后林小渊就鼓起嘴巴,霍言一看又解释:“穿衣服更好看嘛。”
林小渊就把衣服拿来往后一扔。
“?!”
霍言不可思议:“怎么?闹脾气?就因为要你穿衣服?”
林小渊起身,把火堆弄灭,把那些装着调料的罐子包好,又往山林里跑。
这回霍言也跟着跑,但是没跑赢,又见林小渊和那橘猫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他感叹自己的心脏一天之内还得受多少刺激,因为每回一跑,谁知道还回不回来?
还好自己还年轻,心脏还能接受他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
林小渊又跑回来,这次什么也没带,指着山林的一个方向,笑得期待。
“要我去那边?”
林小渊点完头就又开跑。
霍言在后面儿喊:“慢点儿啊你!欺负人类是不是!”
林小渊就又跑回他面前,吐舌头鄙视他。
霍言面对他的鄙视,很想把那嘴又拥过来,狠狠咬上一口。
心里算盘打得响:等我再忍忍,迟早你都得变成我的所有物,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猖狂。
到达一树下,霍言抬头去看,一棵巨型相思子,望不到树的最高处。
林小渊爬上树,把很多豆夹往下扒拉,全掉在霍言的脚边,之后快速下树,把豆荚剥开,把里面的相思豆往霍言手里倒,一边倒一边笑:“相思豆——”
“原来是从这里摘的吗?”
还故意把自己手腕上的手串露出来,想展示他的真心。
林小渊没管他说的话,瞥了一眼那手串,继续往他手里剥豆子,唱着歌儿似的:“相思豆——有毒——”
霍言手已经装不下了,出言阻止:“多了多了,你到底是要说相思我?还是要毒死我?”
“毒——”
“真的?”
“嗯!”
霍言心里立马出现几个字:谋杀亲夫!
转而一笑:“知道了,是说该我害相思了,那么多相思加一起,够我陷在相思的毒里,无法自拔是不是?”
“嘿嘿。”
林小渊笑完要跑,被霍言一把拽了,刚刚手里的成堆的相思豆撒落一地,在地上弹跳,橘猫似乎被那捧相思豆砸一脸,喵地一声表示生气。
霍言哪管橘猫生气不生气,捧起林小渊的脸就亲,之后在那故作浪漫。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林小渊推开他要跑,又被霍言拽回来:“不准跑!顾及点儿我的速度。”
“哦…”
霍言见他听话的乖样,喜不自胜。之后问:“还去哪儿?”
林小渊指着溪流的来源处。
霍言惊诧:“源头?”
林小渊点头。
霍言又问:“小时候,你是不是带我去过?”
林小渊没说话,专心控制着速度,往前走。
这又是一副什么画面,霍言感叹如下:
走在山林里,四周高矮的树不一,脚下全是泥土和碎叶子,左边儿透过树干望过去,是一条在他梦里和记忆里都存在过的小溪。右边儿是裸着身体往前走的林小渊,这风景最难受,很难不把自己的视线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特别是那白嫩嫩的屁股。
再就是,走在他们中间的橘猫。
它的猫步很是霸气,就好像它才是这三类生物里的霸主。
似乎还能看透霍言的许多歪心思,那嘴巴居然歪一边儿,一只眼还眯起来,时不时睨他一眼。
如果这不是梦,那真的就是自己原有的认知太狭隘。
猫都能鄙视我了,那还得了!
林小渊觉得自己因为顾及霍言走得实在太慢,略显焦急,时不时拿眼望向霍言,那意思是:还能走快点儿吗?龟速的话,今天都到不了源头!
霍言用无奈的眼神去回应林小渊的焦急,并且解释自己的无奈:“你是山间花灵,疾走如飞,我又没有人教我凌波微步的本领,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不能强求。”
最后到达源头,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所谓小溪的源头,不过是一处不算太高的瀑布。
让他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疑似银河落九天。
不过这九天…
他去过庐山瀑布,是跟林雨菲去的。
当时枯水季,那瀑布的水,不像银河,自然也就不会从九天倾泻而下了。
他现在看见的,就是这枯水期间的庐山瀑布,关键现在是夏天,并不属于枯水期。
伸手去触碰,很是冰凉。
“上头还有上游?”
霍言猜测,这只是山林溪流的源头,并不是这整条溪流的源头。
如果上面儿没了山林,那便是山顶积雪化了形成的溪流。
这给了他小时候想要探寻的答案。
林小渊却指着另一处地方,说:“那里。”
霍言又跟着他走,到达一处悬崖。
悬崖不高,也不陡峭,要用简单的话形容,就像是10米高的跳水台。
林小渊伸手就要脱他的衣服,霍言惊诧,以为他也想自己所想,不免有些心花怒放。结果衣服一脱完,林小渊指着跳台下面的一水潭。
“跳水?”
霍言即失望又害怕。
10米诶,虽然会游泳,但又不是跳水运动员,这么个加速运动,会晕会死的。
林小渊却不管他,一个助跑,往下一跳,噗通一声。
霍言探头去看,水潭表面激起一波纹,怯生生地:“真的没有危险吗?”
之后见橘猫端坐在悬崖一则,嘴巴又一歪,现在是两只眼睛眯眼鄙视他,还喵一声加重了他的猜想。
霍言不悦:“鄙视我,你怎么不跳?”
橘猫头微微一偏,眼神斜睨,鄙视更甚,意思是说:我是猫,不是鱼,猫不喜欢水你不知道吗?笨蛋!
霍言被猫鄙视又不能喵喵对它反击,最后再看了眼那水潭,确定自己死与生的概率,喉结动了动。
死就死吧!
纵身一跃,在高空滞留一秒,快速下坠。
失重压来,从下往上,几秒后噗通入水,激起乱七八糟的水花。
霍言在水里挣扎,控制呼吸,慢慢浮起,把头往水面一仰,发现自己还能呼吸,万般庆幸,头发顺水往后一撩,别说,还挺刺激。
放眼去看四周,瞬间变得静悄悄,岑寂得出奇,又让他陷入一种怪异的氛围里。
林小渊呢…
水潭除了自己扑腾出来的水花和波纹,安静得可怕,他比自己先跳,不可能还在潭底。
正着急,林小渊快速从水里钻出来,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过程,就像是一条美人鱼,从潭底悄然出现,径直往你游来。
先是轻轻触碰你的脚尖,缓缓往上,顺着你的身体顺时针旋转了一圈儿,摆动鱼尾,最后在身后双手挎住你的肩膀,呼吸就在耳边,还伴随着嘻嘻嘻地笑声。
太诡异了!
之后自己的耳朵轻轻被咬,后脖颈轻轻被吻,又带来一种酥酥麻麻。
此时的林小渊在霍言看来,就像是个要诱惑他然后吃了他的妖精。
可他愿意被吃,就在水里,享受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吸力给吸住。
就像你拼命往上跳,却还是会被地球的引力影响,重重地站在地上,之后去感受那百般玄妙以及万般畅快。
不过一切还是很诡异,伴随着畅快,霍言想:接下来是不是快被吃了?
复杂五感被刺激过后,林小渊的脸变得红扑扑,粉嫩嫩,诡异可怖的感受没了,剩下的全是愉悦。
伴随着水的阻力,虽然费力,但是声音动听,再加上林小渊的呻吟声、咯咯的笑声,夹杂在一堆…
太像是在一异域里,脱离了现实,愉悦从头浇下,包裹湿润了他的全身。
现在又是一副什么画面呢?
霍言再次感叹,感叹如下:
一个不知道是梦是现实的人类,抱着个不知道记得不记得自己的山间花灵,在水里扑腾,荡漾起波纹,波纹随着情绪,消失,又出现。
四周处处安静得像梦,却又是处处是熟悉的景,让人觉着自己失了魂,有点儿找不回来的意味。
还有一只在悬崖处看他们的猫咪,虽然很远,霍言就看见了个猫头猫耳朵,但是那眼睛眯的形状,又在鄙视自己。
霍言紧紧抱着林小渊,手在他后背轻抚。
“小渊,那只猫…眼睛是不是就那样,怎么老鄙视人呢?”
林小渊继续用嘴扯他耳朵玩儿。
“别闹,”霍言捏了捏他的耳朵,再顺了顺他被水打湿的发丝,“我可经不住你这么来迷惑我,先是让我害相思想毒死我,现在要让我放纵,好把我吃干抹净吗?”
“哈哈,”林小渊手肘依旧紧紧挎在他脖子上,把头偏在他肩头,“闹——吃掉霍言——”
“想吃掉我?”霍言按住他肩膀,移动到自己看得见他脸的位置,“跟我回家好不好?回家就让你吃了我。”
心里想:回去就好好吃了你,放在华丽的托盘上,手拿刀叉,拌以一些佐料…
林小渊偏头去看悬崖的猫咪,指着猫咪:“小鱼干儿时间。”
说完离开他往岸上游,站岸上甩甩头发,准备往悬崖上走。
霍言见他故意避开自己的问题,想起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回避的他,也只能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现在遭受的是别人所遭受的,你先前对别人做的,别人也依葫芦画瓢对你做。
这感觉和他现在浮在这水潭里很是相似:
平躺在万籁俱寂的水面,看空旷的天,感受无助;让周围的水,在他身上亲吻,感受冰凉;看自己的目标走远,感受虚无。
直到山林里传来:“霍言——霍言——”
他才把这份“不可活”的感触放下,继续往前。
有句话这么说的: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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