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事竟成的前提是磨难,是举步维艰。
霍言爬上那悬崖,林小渊和猫咪都已经不在了,他愣着去看那水潭,失魂感又扑面而来。
计划的第一步,让穿衣服都没能成功。
真怀念当时在火车上的林小渊,那么乖,说什么:你其实可以吩咐我;你吩咐我,我就听;我听话,就听你的话。
他把衣服穿好,把双肩包背上,不似昨日那样高兴,又一脸怏怏不乐地回了张爷爷家。
张爷爷一见他灰溜溜还没把人带回来,还开始抱怨。
“你能耐怎么那么差呢,我还得等你们几天?我可是等着去见我老伴儿呢!”
霍言简直不知道这种抱怨该是还嘴好啊,还是道歉好,意思自己的无能阻碍了这老头儿寻死了,真是够憋屈!
张爷爷今天给他煮了碗面,配上一块煎鸡胸肉,他挑着面,不知不觉吃成了一根一根。
张爷爷又抱怨:“你这么吃法儿,都成坨了!”
霍言抬眼:“看不惯啊?小渊不就这么吃面的吗?”
“小渊是小渊,你是你,你有人吃相好看?”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呢,您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出出主意,我都奉您为我的神了!”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去!神保佑你一生平安,保佑不了你自己作死。”
好一个难搞的老头儿!
霍言寻花记,哎…第六天。
林小渊依旧在那石头旁等他。
他以为今天还得烤鱼吃,结果林小渊和橘猫吃了小鱼干就拉他玩儿寻宝游戏,还逼着他当船长。
他想起丁卓和邱容的影子寻宝冒险,在心里了然,不知道是他现在想玩儿呐,还是小时候就那么一块玩儿过。
似乎…
霍言记忆松动那么一下,是不是还给他讲过《镜花缘》?
不同于国外的海盗冒险,也是精彩纷呈,好像老拉着自己喊:霍言霍言——该继续讲故事了。
那时候他有一本镜花缘的连环画。
最后在电视上看见上影制作的木偶动画,还期待着更多的下一集,结果就没了。
两面国那一集,还把自己吓一跳。
照此说来,林小渊是不是跟自己讲的故事也好,写在丁卓和邱容故事里的也好,都有俩人的影子?
哎…要是张爷爷真的是神,能不能把自己的记忆还回来?
霍言来不及想太多,拿着一树枝,背着自己双肩包,站在那石头上指着前方配合林小渊。
“扬帆!起航!”
之后讲了好多路途的故事,自然不能抄袭或者说借鉴林小渊写的丁卓讲的了。
等等!难不成丁卓讲的,就是小时候自己给他讲的?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去想事情,没完了。
于是自己编排了好些乱七八糟不着现实的历险。
林小渊就站在他旁边,还雪白白赤条条,跟着他的历险配合。
虽不说话,但是音效配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撞到礁石了,就大吼:“kuang!peng!duang!”
跟其他海盗打架了,就发出:“piupiupiu——jiujiujiu——diudiudiu——”
遇见海浪了,就双手举过头顶模仿海浪:“哗啦啦——chuachua——shuashua——”
好像真的这大石头就是他们的船,行走在这成片的树巅,在绿色的大海中航行。
而他是船长,林小渊是舵手,那只橘猫…就还是只宠物,很多海盗都有的宠物,鹦鹉,乌鸦什么的。
霍言其实有点儿沮丧,因为,他已经30了啊,感觉自己这是陪着自己孩子才能这么玩儿了。
如果同龄人看见自己这样,不得投来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最主要,他觉得自己玩儿得还很开心,很尽兴。
他们玩儿累了,霍言想坐石头上休息。
林小渊却玩儿兴大发,拉他从石头上跳下来,准备再去玩儿别的。
霍言跳下石头,拉住他喊:“等等,带上来的蛋糕…这么折腾会坏的。”
“蛋糕?”
“对,蛋糕,”霍言从背包里拿了个小蛋糕,上面铺满了十颗草莓,“昨天带上来的,回去全散了,又买了一个。”
“啊…”林小渊指着蛋糕上的草莓,有些想笑,“草莓。”
“没错,你当时故事讲的什么?”
霍言带他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俩人双脚还在溪流里泡着,感受冰凉的水从他们脚趾尖流过。
“故事?”
“别装不知道啊,”霍言拿一颗草莓递他嘴边,“说什么方永源专门儿给你吃草莓尖儿,就为了看你吃草莓尖儿的样子。是不是说的我?我小时候这么喂的你?”
林小渊脸微红,嘴微张,对着霍言递过来的草莓,随后轻轻一咬,脸更红了。
“还脸红?”霍言把剩下的草莓一口吃掉,“火车上说起来可是面不改色。”
“臭霍言!”
“哎呀,”霍言一喜,“急了还,说明你就是假装忘记我惩罚我对不对?”
林小渊气鼓鼓,霍言解释:“我懂我懂,但是我真的忘了我小时候怎么喂的你,你讲给我听听,看我想得起来不?”
林小渊把头撇一边,不理他。
霍言实施他的计划之二,把蛋糕捧他面前:“蛋糕呢,庆祝我们重聚,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们的纪念日,”
点上一根蜡烛又说:“你我都许个愿,从今以后,再不忘记对方,相守一生如何?”
林小渊抬眼看他,先是不确定,后坏坏一笑,把蛋糕一推,整个蛋糕就扑在了霍言脸上。
“?”霍言一气:“找打啊你!”
刚准备伸手给他屁股一下,结果林小渊挽他脖子一跃,整个人挂他身上,开始吃他脸上的奶油。
“?!”
如此猝不及防还…
完全招架不住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手上脸上的蛋糕就在俩人缠绵的身子上混杂得甜腻,混杂得无法无天。
猫咪不眯眼了,喵了一声,转身对着他们,耳朵还抖了抖,表示:不知廉耻!
最后连两个人的喘息声都懒得听,猫着步,走到了林子里去。
霍言对现在的一幕纳闷: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
忽地想起来,这不就是方永源给他庆祝18岁生日那段儿吗?!
抱紧他转半个圈,轻声笑:“挺招人疼啊你。”
之后就是霍言强势的一番不可描述。
这一番不可描述里面呢,林小渊可劲儿笑他,让霍言的一番描述更加不可控,最后在林小渊肩膀被咬出一牙印。
完了还再咬了那张笑他的嘴说:“浪费!”
之后林小渊跟没事儿人似的拉他到了一处秘密基地。
为什么霍言知道是秘密基地呢,因为拨开一些绿植后看见的东西呈现出来的就像一个秘密基地。
并且,此地有一块陈年旧木牌,上面儿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秘密基地。
“……”
让我们来看看,此秘密基地长什么样。
右边儿是一颗巨树,目测百年巨木。
根须发达,不仅在地上扎根得肆无忌惮,甚至能从外露的根下跑出几只松鼠,那往上的枝干,处处都是千万根须往下形成的树根瀑布。
而巨树的下方,居然是乱七八糟堆砌堆砌起来的各式小屋。
材质有废木头、有树枝、有稻草、有塑料,还有干了的各种大片阔叶植物。
每一间小屋都不大,霍言得蹲着往里进,估摸着是10几岁小朋友进来的大小。
不得了,霍言看见了什么?
一间房间全是植物堆满,一间房间全是捡来的镜子,而最后一间,是个床垫,上面铺的,是干了许久的花瓣。
他拿手一碰,碎了。
“玫瑰花瓣儿?鲜红的?”
霍言脑子瞬间有了如此猜想,是那么的不假思索,那么的自然而然——眼前这些,全是自己个儿弄的!
见林小渊带着笑往上一坐,基本占据了整个床垫,花瓣碎的碎,散的散。
“别坐了,多脏啊。”
之后霍言又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啊…
林小渊把腿分开,在那做什么?!
脑子里立马想起来火车上的一幕幕,成一张张画面“chuachua!”地闪现在他眼前,并且和现在的场景重叠。
霍言想阻止他,虽然可以被诱惑过去又是一番不可描述,但是这里憋屈不是吗?还没说出阻止的话,林小渊停止了动作,说了一句:“萤火虫。”
“?!两棵小树?”
“嘿嘿。”
霍言愣怔,脑子飞速运转。
几分钟后,蹲到林小渊面前:“好好,我知道了,你讲的好些,丁卓和邱容发生的好些,原来都是我跟你发生过的种种,你是想让我想起什么来对不对?”
林小渊眨巴眼看他,就是不说话,就是急死他。
“我从现在开始,”霍言作发誓状,“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再不怀疑你,可是,你得原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
“那天是跟我妈妈吵架拉扯,从很高的台阶上摔下去,摔到后脑,之后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
林小渊伸手摸他后脑,脸色微变,带着关心。
霍言把他手牵在手里,用丁卓和邱容牵手的方式。
小指小指触碰,无名指无名指触碰,到最后十指相扣:“手不孤单了对吗?也是小时候我们玩儿过的?”
林小渊点头,指着嘴巴:“不孤单…”
“那…心不孤单,我也像丁卓似的给你套上了指环?”
林小渊指着他的手串:“这是我的。”
“意思…我的被我弄丢了?”
林小渊又点头:“新的又被你撒掉了。”
“啊…真对不起,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什么?”
“手串当作你给我的,我给你个新的。”
霍言从包里拿出一红色chocker,比起先前那拉布拉多的皮质要柔软舒适,还能调节大小,也很细,远看就像红丝线。
给他套脖子上,前面还是一个锁扣,吊着一精致的小锁。
“小渊,”霍言最后理了理那白皙脖子上的一抹红,“跟我回家。”
这是霍言的计划三。
给林小渊戴上了永远属于自己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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