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海棠终于又复盛景。
“阿璟,”南蓁想起他打碎瓷瓶那日,自己曾答应过他采棠花,便去寻李淮璟。
往日她都是只唤一遍,李淮璟便会回应。
可今日她重复数次,却没听到回答。
因为比回答来得更急的,是一支破空的羽箭。
她猛地一惊,侧身飞速旋转躲过,那羽箭便擦过肌肤,直直钉在梁柱上,没木三分。
须臾之间便有剑风削过来,她忙拔剑出鞘,兵刃相接,火星四溅。眼前黑影晃动,她皱眉,今日来了不少人,瞧身形功夫,都是高手模样。
到底是寡不敌众,她勉力支撑半个时辰,脚步已渐渐有些失稳。
身后似有风声袭来,她侧身躲开,却又有几枚暗器同时疾至身前。
料想已是躲避不及,她只能疾速向侧方躲开一枚,另两枚飞刀眼见便要没入身体。
忽有人影闪动,一人已经挡在她面前,一剑击开了飞刀,新至的一枚却只能以身躯硬接,生生没入了那人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却顾不得伤口,一手将她护住,一手挥剑御敌。
若是在平日,李淮璟尚能抵住高手如云,只是今日肩膀受了重伤,他许多招式使不到位,渐渐便落了下风。
李淮璟全心抵挡,南蓁却不知何时,已退了开去,在一旁观战。
李淮璟大概是以为她受了伤,忙转头去寻南蓁,稍一分神,黑衣人的剑便侧锋削过来,倏然间已至胸前三寸。
“够了。”一枚冷钉飞过来,黑衣人手中的剑应声被击开,“留他一命。”
南蓁神色冷漠,收剑入鞘:“你们退下吧。”
“南蓁,”李淮璟第一回这样连名带姓叫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们都是你的人。”
“李淮璟,”南蓁勾了勾唇角,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无,“你没疯。”
李淮璟觉得她今日分外异样,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是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所以,你就找了这些人来试我。”李淮璟重重咬下这几个字,“用你的命。”
“是。”南蓁并不反驳,“只许你骗我,便不许我骗你么?”
“李淮琰施暴政,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你却装病抱恙,视而不见?”她直视他,眸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抱负是骗我的,婚约是骗我的,连患病都是骗我的。”
“君子一言九鼎,”她重提起这句话,语气里已无半分情义,“只可惜,我遇到的是你。”
“南蓁,”李淮璟皱眉看她,嘴唇因为肩膀失血已渐渐发白,“先帝其实死于慢性毒药。我没想到,李淮琰竟是如此奸险之辈。”
“朝中局势太乱,我一回京,便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他抬眸,眼底有藏不住的哀凉,“若是我不装病,李淮琰登基的那一刻,你我便都已经死了。”
“我只能出此下策,先保全你我性命,再从长计议。”
“我知道。”南蓁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李淮琰那时候急召我回宫,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若是不杀你,便是和你一起死。若是取了你性命,则得一生荣华富贵。”
“我那时便选好了。”
“留你活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彰显李淮琰宽容仁厚,对患了失心之症的弟弟,依旧百般照料。”
“所以,我刚刚的话,还未曾说完呢,让他们留你一命,”她笑起来,笑意却寒凉刺骨,“你的命,我须亲自来取。”
“否则,我如何向李淮琰邀功?”
“南蓁,”李淮璟摇头,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不像你。”
“那便是你错看了我,”南蓁退了几步,漠然道,“念在你我往日情分上,我便不用剑了。”
她四下望了望:“借着这些花灯,七步之内,这火便能燃满整个院落。”
“葬身火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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