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宫
忱华骑着马往家去，管家说韵初愠怒着进宫去了，他又急忙上马赶去，盼能拦住韵初，劝说一二。
韵初不顾衣衫凌乱，把信鸽摊在桌上道：“这几只鸽子是从北境飞来的，我想书文兄之所以用此法一定是有不可告人之密，他既连放几百只鸽子一道飞回京城，必定惊动生死门，故而才被一一截杀。”
生死门专为朝廷官员所用，为其他江湖组织所不耻，明里暗里全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王妃，你是如何拿到这些信鸽的？”李云华瞧着她发饰飘乱，定然是受了惊，又询问着：“可有受伤吗？”
“我倒无妨，只怕华儿凶多吉少。”韵初面露愁容，担心着。
“王妃莫急，忱华功力深厚，不会有事的。”李云华回想着忱华受伤的时候，心里担心着却不敢表露，只安慰着韵初。
韵初叹气，转而又道：“快别说那么多了，你尽快把这几只鸽子的事情调查清楚。”
“看来这北境我是一定要亲自去一趟了。”李云华起身行礼道谢：“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我要进宫去，我得去跟皇帝老子告状！”韵初示意她不必多礼。
“啊？”李云华疑惑。
“他妹妹都这样了，他还坐得住？”韵初生气道：“天子脚下，治安如此之差，其他地方岂不是乱套了？”韵初越想越气，急匆匆地下楼去。
李云华收好东西，忙扶着韵初一道下去：“王妃当心，小心脚下。”
忱华一路骑着马赶来，见着二人从望楼上下来，松了一口气，下马道：“母亲，云姐。”
韵初匆匆上前抱着忱华，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查看忱华有无受伤，忱华无奈的笑着：“我无事。”
“没事就好。”韵初安心道。
李云华伸手搭了搭忱华的脉，定睛看着忱华，忱华避开，暗自使眼色。
李云华道：“世子好身手，王妃宽心吧。”
“嗯，既如此，跟我一道进宫。”
“母亲，咱回家吧，我累了一天了，想歇息了。”
“好孩子。”韵初不忍忱华再度疲累，看向李云华道：“劳烦带他回去，我很快回来。”
“好。”李云华拉着忱华，忱华上前劝说韵初地步伐受阻。
韵初走得急，到宫门口时被侍卫拦住，她气道：“叫孙衡来见我。”
孙衡似是得到了消息，还未得通传就已赶来，他一过来就踹了侍卫一脚道：“王妃都不认得吗？”
侍卫们急忙行礼。
孙衡亲迎道：“韵初快请，皇上在等着您呢。”
“这还差不多。”韵初走了两步又道：“侍卫们又换了一批？”
“王妃好眼力，近来太子整顿禁军，已裁掉了许多人。”
“太子倒是雷厉风行，中书令恐是不悦吧？”
“可不是，两人还在朝上吵起来了。”
“禁军是肥差，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进来呢，这会憎恨太子的人只多不少，皇上也不帮帮他。”
“皇上常说太子聪慧，自有办法，可是您也知道，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可忧心着呢。”
“忧心有什么用？”
“王妃可有良策？”孙衡看是询问，实则试探，韵初若说了，不仅帮不到太子还被皇帝猜忌。
“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疼，问我有什么用，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韵初可不吃孙衡这一套。
“是是是。”
宥德殿。
皇帝端坐在案几前看折子，时不时朝门口看看又看回折子。
韵初跨步进来，瞬间红了眼眶：“皇兄，你还认不认妹妹了？”
皇帝瞧着韵初这般模样，不觉大惊：“怎么回事？”
韵初委屈道：“你妹妹我险些回不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放下折子，引着韵初坐下，两人一道坐在一块。
孙衡回话：“韵初与世子在京郊遇刺，巡防军已赶去围剿。”
皇帝顿时大怒：“天子脚下，成何体统？”
“您该管管了，您再不管，京城治安堪忧，您的安危荡然无存了。”
“孙衡，传太子和中书令来见我。”
“是。”
孙衡退了出去，殿里只余他二人。
皇帝心疼道：“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委屈过吧？”他帮着韵初整理头发道：“皇兄替你做主，放心吧。”
“华儿伤势渐好，这一回为救我，又受伤了。”韵初心疼着看向皇帝：“皇兄，我这心真痛啊。”
皇帝拍拍韵初的肩膀：“忱华真是个好孩子，朕一定重重赏他，暂且让他在家安养着，等伤势好了再说。”
“皇兄对我的孩子如此好，对太子也一定很好吧。太子有您这位好父皇，真是有福气。”
“放心吧，放心吧，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疼谁疼啊？”
“皇兄方才说要厚赏忱华，皇妹以为不然，他还年轻，当游历山水，休闲自在的过日子，忱烨已年老，不知还能为皇兄效力多久，实在不可再加厚赏了。”
韵初明敲暗打，皇帝深思再三道：“太子掌政这两年，中书令多有为难，朕都看在眼里，可朕又怕太子无人掣肘，不知分寸，唉，容朕想想吧。”
“皇上，太子和中书令到了。”孙衡在殿外道。
“既如此，我先回去了。”
“孙衡，送公主回去。”
“是。”
皇帝躺在氍毹上，头枕着手道：“你们觉得朕这个死法怎么样？”
中书令闻言跪下道：“皇上啊，您折煞老臣了。”
重渊虽跪着，但不说话。
皇帝瞥了一眼太子，又道：“禁军统领的人选可有主意了？”
中书令道：“已拟好。”
“说来听听。”
中书令从袖子里拿出奏折，双手奉上：“副统领潘霖，前巡防军统领张至明，此二人可堪禁军统领一职。”
“太子意下如何？”皇帝一听便觉不妥，这二人世家出身，在外有不少风流债。
“儿臣不敢妄言。”重渊低着头说道。
“你尽管说。”皇帝坐起来。
“儿臣觉着忱华可堪大任。”
“方才你姑姑说忱华负伤，居家养病了。”
“为何负伤？”重渊故作不知。
“忠王都调兵出去了你不知道？”皇帝盘着腿坐着，摆了摆手让跪着的二人跟着坐下。
“生死门与朝廷牵连甚广，渐有养虎为患之势，故而才敢在京郊行刺，这已是第二次。”重渊坐好后道。
“乌合之众罢了，都剿了吧。”皇帝自然未忘李书文之事，只是不愿多说。
“是。”
“太子还有无人选？”皇帝又问。
“巡防军统领王铭尚可。”重渊斟酌片刻道。
“嗯，这人朕知道。”
“此人本性忠厚，又得裴为礼教导，对禁军事务熟悉，既无朋党亦无亲眷交涉外党。”
“中书令以为呢？”
“额，臣以为他此前调任巡防军统领，未有纠察治安，致使护国公命丧京郊，有失职之嫌，不可堪任。”中书令如是说，意在城外安稳之患未清，皇城之中不容有失。
皇帝警觉：“有道理。”
“中书令以为张至明、潘霖又何以堪任？”重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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