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有巫冬至祭天大礼与飘雪一齐开始了。
铜面示威严,身披华彩衣,环佩玎玲,长剑于手,沉稳圆直,翩然舞之。
巫咸舞毕,由大王上前献礼祈福。
恰逢此时,南郊祭坛外围,有遮面者从东南西三个方向而来,只是还未靠近,便被七人分别拦下,北边的巫罗和巫姑一见其他三处都用玉牌传来遇敌消息,更不敢懈怠,以防敌方声东击西。
最先被解决的,是东面的一来敌,华发佩面者反手凝聚灵力一招便将敌手击溃,确认再无隐于暗处者,旋即闪身赶往南边。
南边,巫抵与司青玄影三人同与一异族大巫相斗,巫抵与司青皆权杖在手,口中念念有词,玄影就比较惨了,近不得身,只能勉强躲避。不过僵持一阵,华发者出现将尚存温热的异族尸身丢向那异族,血色染红白雪,即刻破了僵局。
那人被华发者的速度惊到了,这才多久,就已有人被杀,慌乱间,手中掐诀欲要遁逃,可惜慢了一步,一道剑气打去,便也身陨了。
“我去西边,南边虽也以败敌,但还是盯着点吧。”一个瞬身,消失不见。
“是。”巫抵行礼,司青二人也赶紧作礼。
“司青娃子,我往东边去,此地便有劳你们了。”
“好。”
司青目送巫抵,心下有些发怵,想到刚才,巫咸大人一掌便将那人了结,这也太神速了,实力之强达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相较于柳氏那一日,今时更雷厉风行,司青不自觉想起当日挑衅一事,顿时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西边,巫即与巫真对上一异族大巫,巫真丢着阵法,在阵外很是轻松,巫即在阵法里和对方近身搏斗,时不时还要躲一下来自阵法的攻击,登时骂骂咧咧道:“巫真,你那阵法里的东西丢准点啊,再乱打,我要到巫咸大人那告状,说你敌友不分!”
三人战至正酣之际,一道来自阵外的攻击迸向巫真,巫真一下警觉起来,侧身堪堪躲过致命部位,可还是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向阵内倒去,灵力维持的阵法也随之消散。巫即见状立刻退到巫真身前,警惕看向前方左右,至少两个大巫,难了,巫即脸色难看。
不过下一刻,巫即眼中惊喜起来,华发者出现在巫即和巫真面前,立刻便和那两个异族大巫交起手来。
“巫咸大人,小心。”说罢,巫即将巫真搀扶起来,喂了他药,又给他受伤处止血。
三人的战斗很快分出胜负,华发者将两人都送走,神色却有些凝重,异族除却对方十巫中最强的巫觋,其余都稍逊色一些,但是除此之外,竟仍至少有几十位大巫级别的高手。现今最多就是大巫级别的在他们眼前蹦跶,十巫一个未见。
思及此,确认再无旁者,他将巫即巫真送到巫抵那边疗伤,确认大典顺利进行着,便在祭坛外围一直守着,直至到夜晚十巫齐聚为周遭百姓送祝,摘了面具,一头华发瞬即转乌,一身黑衣,半束着长发的玄纁发带顺着耳边在他脖颈处一左一右挂下赤色流苏,而后时虞出现在拥挤的人群中。
夜起篝火生,白雪漫天。
巫咸在最前方为还在排队的百姓们一一作祝,只是白日时离得远,清氛看不到周围百姓具体模样,现下摸黑,更看不真切,否则他一定能瞧见许多人鼻子冻得通红,都红着眼,眼中含泪的看他。
清氛耳中只有乐声与动作声传入,周遭话语声很小,几乎没有,只当是夜已深,众人都乏了。
作祝至夜半时分才得歇,清氛领着送祝队伍回到祭坛处,却见漫天寒雪下,大王与巫抵等人在寒夜中等他,惊疑问道:“大王,夜深了,你等怎还在此处?”
“使君还未为我等作祝。”随着大王话出,清氛身后之人皆排在大王他们队伍后,请巫咸为他们作祝。
清氛愣了愣,随即认真的一个一个为他们作祝,最后,为突然出现在队伍最末的时虞也作了祝。
此时,祭天大礼终是圆满了,众人散去。
回到筮天殿最高楼层的房中,时虞为清氛褪下满身华服玉器,替他梳洗,又默默将几道佳肴和热饮摆出,倒了杯热汤,清氛喝下,虽然感觉不到冷暖,但他终于是提起一点精神,开始用食。稍稍吃了几口,清氛开始和时虞交谈:“时虞,异族今日派了几名大巫来?”
“四名,分列东南西三方,西侧那边,除两名大巫外,暗中藏着两只小虾米,同巫即他们作戏,将我认作巫咸,当作未察觉,放走了他们。”
“你这藏拙的本事渐长啊。”清氛笑了。
“让大人您见笑了。”时虞尴尬。
“可从那几名大巫身上窥到些什么?”
“四人皆被我搜了魂,从中统合对比,一致的的,便是异族十巫很强,能比之妖鬼各族首领,尤其是那名为巫觋的异族头领,此外对方至少还有几十名大巫,十年以来,异族不断在此界破坏,各地裂隙也在日渐增多。此次大典欲行破坏,便是那巫觋的主意,要在众目睽睽下,刺杀持礼之人或是大王。”时虞回话。
想来巫觋也知晓,若是他人被害,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君王或主礼之人遇害,却必然引起百姓恐慌,到时有巫民心涣散,人族各氏族也只得自顾自家时,就是突袭的好时机,这巫觋,依旧是个阴险小人,清氛停下手中动作,蹙眉想着。
“听闻前些日子,您在柳氏对上异族大巫,不知从那人身上有所获否?”时虞听巫真汇报得知,清氛当日虽轻松斩杀大巫,神情却很奇怪,故此一问。
“并未,那人在临死前招那巫觋,被我打断,并未成功,也因我没控住分寸,没能搜到魂。不过,这也提醒我等,异族大巫许是都能通过特殊手段引巫觋上身,我虽感受不深,但那日巫真他们在那人招巫觋时分明感受到了此前未有的悸动,想必,若成功了,便有媲美异族十巫的实力。”清氛分析道。
“特殊手段?”时虞皱眉。
“虽看不真切,那人确是将一物抵到心口,权杖横于身前,后双膝着地而请。”清氛注意到了当时那人的动作。
“从四名大巫的记忆中,我寻到了一个信息,引巫牌,所有大巫级别以上,均有于手,便是此物,不过,一动此物,那些大巫绝无生还的可能。”时虞想了想,从袖中掏出四块血染至发黑的木牌放到桌上。
清氛拿起只是瞧了瞧,便立刻放下,接过时虞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本欲作考,奈何此物沾染过多邪秽,有违我行,罢了,毁去吧。”
“是。”时虞将那木牌浮于半空,清氛一指,阳火凭生,邪秽燃尽,木牌也化作灰烬落地。
“还有一事,我想还是要同大人您提上一句。”
清氛歪头看他。
“当日挑衅您之人,今日在祭坛南边同巫抵对敌,见无敌意,故而,我同她说了句,查一查百年前异族之事。”
“司青那孩子,当日柳氏一战她也在场,想必是发觉什么了,才会先巫真一步对上那大巫,她要追寻什么,便由她去吧。”良久,清氛才吐出这么一句。
“时虞,过两日,我便依照原本的打算,南下巡游,布阵封隙,驻守王都和探查西边就交由巫抵他们,你可要与我同去?”清氛还记得时虞出发司氏前说的话,但他不想强迫时虞做决定,所以认认真真的问他。
“自然,我早已言明要同您一道的,巫咸大人莫嫌我才是。”时虞欣然应下。
“好,不过,此次我并不欲以巫咸身份示人,取下面具华衣,你就要改改称呼了,一路大人您的,怕是要被旁人瞧出些端倪来,届时恐不得安生。时虞你想我二人以何种身份示人,至交好友,同袍手足?”清氛笑吟吟的问他。
“那便以手足相称吧,您为兄长。”时虞被他灯下浅笑给迷了眼,羞红了脸,弱弱回应。
“巫抵,你等若要离都,不论如何,一定留有四人镇守王都,我与时虞一同南下,我二人的踪迹除你们与大王外,不得再言与他人,若有要事便以玉符飞书,明白?”筮天殿中,清氛在离开前最后一次交待众巫。
众巫齐声应是。
清氛又将几个袋子交到他们手上,告知他们这里面,存了几瓶他的血,作何用途也不必过多顾忌,此外,也有这两日他和时虞琢磨出来的一些阵符,主要是困阵符与挪移传送等符,他们若遇敌,不敌丢去困阵便可趁机退去,不必死战。
在最后,时虞也抛给巫抵他们一个袋子,提醒他们小心使用。巫抵众人疑惑,打开一看,一大堆画着巫咸祭天图的方竹片以及一些阵符。
“小心些,砸出去,不论碰上何物,都会升起一个蘑菇云的。”清氛手握成拳做开花状,众巫惊讶。
“然后呢?”清氛看向众人,微笑道。
“立刻退离!绝不停留。” 一对上清氛的死亡微笑与死亡凝视,众巫集体一激灵,巫咸大人平常时候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一出手,便是满堂惊骇。
说起来,小巫咸大人也有点巫咸大人的样子,不过小巫咸大人只对巫咸大人展现乖巧,对旁人那可是刀刀致命啊。众巫默默想起在司氏与小巫咸大人比斗,啊不,说为被虐打更符合实情,视线移到时虞身上,时虞见状眉眼一挑,众巫又齐齐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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