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点都不可怕吧?”她把她放下来,伸手帮她拂掉头发上的槐树叶。陈岁和的脸瞬间红了,从耳朵根一直烧到脖子,她慌忙后退半步,小声说:“谢……谢谢你。”安序之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没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往小路深处走。
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杨树林,树干笔直,枝叶在头顶交织成网,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会有萤火虫从草丛里飞出来,拖着淡淡的绿光,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安序之拉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勾着她的手指,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她小时候经常和爸爸一起去爬山,有一次在山里迷路了,天黑得看不清路,爸爸就用打火机点燃松枝当火把,两人在山洞里待了一整晚,靠着野山楂和溪水才活下来。“那时候我还以为要被狼吃了,抱着爸爸的腿哭,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洞外全是野草莓,比超市买的甜多了。”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和平时讲物理公式时的认真模样完全不同。
陈岁和听得入了神,脚步跟着她的节奏慢慢走,数学试卷带来的烦恼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她偷偷看她的侧脸,月光在她的轮廓上镀了层银边,睫毛很长,垂下来时能遮住眼底的情绪,嘴角还带着笑,看起来温柔又鲜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面突然开阔起来——一条小河横在眼前,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像撒了一把碎钻在水面上。河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刚洗过的衣服晒在阳光下的味道。安序之拉着她在草地上坐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切好的面包片和洗干净的小番茄,还有两瓶温温的牛奶。
“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先垫垫肚子。”她把面包片递到她手里,自己拿起一颗小番茄放进嘴里。陈岁和咬了一口面包,是她喜欢的全麦味,还夹着一层薄薄的草莓酱,心里暖暖的——她居然记得她的口味。她一边吃面包,一边看着安序之,她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手指无意识地在草地上画着什么,眼睛里满是温柔。
“你知道吗?”安序之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河里的月亮,“其实数学和古文一样,都有规律。古文有对仗、押韵,比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前后两句字数一样,意思还相关;数学也有公式、定理,比如抛物线的顶点公式,记住了就能套进所有题里,就像你背会了‘之乎者也’的用法,写古文就不会错了。”
陈岁和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规律,每次看到数学题就头疼,那些符号像天书一样,看久了眼睛都花。”安序之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是她随身携带的演算纸和一支黑色水笔,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抛物线,然后用树枝指着顶点:“你看这道题,题目说‘求过点(2,3)的抛物线解析式’,我们先找到它的顶点,假设顶点是(h,k),然后代入顶点式y=a(x-h)? k,再把点(2,3)套进去,就能算出a的值,是不是和你解古文翻译题一样?先找关键词,再套语法规则。”
她耐心地给她讲着,用树枝在草地上写写画画,每一个步骤都讲得很详细,遇到她不懂的地方,就换一种方式解释,直到她点头说“懂了”才继续。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纸上的函数图像,眉头微微皱着,像在解一道复杂的竞赛题。陈岁和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疑问,比如“为什么顶点式是这个样子”“a的正负怎么判断”,安序之都一一解答,还会举简单的例子帮她理解。
在她的讲解下,那些原本复杂的数学题好像变得简单了很多。陈岁和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很幸福——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在她遇到困难时,放下自己的竞赛复习,陪她翻墙逃课,在河边的草地上给她讲数学题,帮她走出困境,真好。她甚至有点感谢这次的62分,如果不是因为它,她可能永远不会有这样特别的夜晚。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天上的星星更亮了,河边的风也凉了起来。安序之收起纸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学校关门了就进不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呢。”陈岁和点点头,和她一起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
她们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听着彼此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快到学校后门时,安序之突然拉住她,把她往树后拽了拽——墙根下,保安正拿着手电筒巡逻,光柱在墙面上扫来扫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等他走过去她们再翻。”安序之在她耳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们躲在树后,看着保安的身影慢慢走远,安序之拉起她的手,快步跑到墙根下:“快,我先上去拉你。”
可就在安序之刚爬上槐树时,保安的手电筒光柱突然扫了过来,正好照在陈岁和的身上。“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保安的声音很严厉,像炸雷一样在安静的夜里响起。陈岁和吓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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