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这是一个很令人难过的故事吗?
——从亲身经历者的角度来说,不是。但从最后的存活者来说,是。
最后只剩下了一片安静。
***
岁阳炔恣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闯进自己生活的飞船。
在他还是小小的岁阳时,还在这个宇宙里的不知名的的星球上每天靠着吃掉酒馆里醉醉醺醺的人的记忆维生,不像是现在的一大团火焰,而是小小的一撮,忽闪忽暗。
某一天里,在某个酒鬼的某天的记忆里,出现了一颗流星。那颗流星先是橙红色的,在然后,变成了蓝色,最后在即将坠入地平线时,变成了完全的白。
在酒鬼的眼里,划过天际的流星可能还不如思考明天的酒钱怎么赖掉和在哪里搞到更多的钱更重要,而其他的人只是淡漠的抬头。所以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都只是看了一眼,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在他们的记忆里跳跃,只是为了看完一场完整的流星坠落。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在追逐流星呢?
在回忆中,友人这么问。
…………我不知道。
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在这颗星球的狭小忆域里,小小的星火之精拼拼凑凑着流星的记忆。他伸出还很短,很弱小的双手,在一堆的亮晶晶的从看到这颗流星的各种各样的人的记忆碎片里翻找出最适合的片段,再亲手拼接成流星坠落的“完整记忆”。这工作不算太难,但是很复杂,每一帧他都细细打磨,在不同的流星坠落时间里,他从抬起头的学生,家庭主妇,上班族或者其他人的视角里观赏它。
在完成这份拼接记忆的工作后,它像是小狗围住肉骨头一样绕着记忆转了几圈,最后有点不舍得地把最开始是一点点的亮晶晶碎片,最后变成了一个泡泡的记忆“含在嘴里”。
后来,他才知道,这叫忆泡,可以装载下记忆。
但那时候,尚且还年幼,还不会怎么当人,纯粹的非人时的炔恣还不知道这些知识,理所应当的,他叫它记忆,是他的食物。
小小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
我不想吃掉它。
他这么想着。
蓦地,它突然动了一下,火焰的颜色微微闪动。它想到,自己可以去看看“流星”的地方,然后,可以操纵人来这里看这颗流星,继续产出美味的记忆。
一想到那美味的记忆,火焰般的岁阳立刻快乐地闪烁起来。
………等等,为什么,有关星星的记忆会是美味的呢?
小小的火焰低着头想了想,绿色中带着一点点蓝的火光在闪烁。
………算了,反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岁阳随意的挑了一只停着的小鸟,俯身在它身上,飞向他想去的地方。
此时,正是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初生的恒星光芒照耀在团雀的羽毛上,晒的暖洋洋的。抬头看天,天空从明亮的白色慢慢过渡到了深沉的黑色,横跨过一整个城市,像是一座点缀着星星的神奇拱桥一样。
小小的团雀飞过了城市。
***
炔恣寻着记忆中的方位寻找着,终于,在一个湖泊边,他找到了坠落的星星。
在“流星”坠落的同时,它的身边出现了三个人。流星的外壳被他们撬开,三个人在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能源不够了,后面还有追兵之类的话。
小团雀藏身在树林里,站在一根细细的树杈子上看着他们。
…………是外星人吗?
炔恣在小团雀的脑海里这么想,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的想凑近点,再凑近点。
小团雀最终还是暴露了。
那三个人警觉地回过头,看着小树林。
“等等!有东西在看着我们!”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尖尖耳朵的男人,他很警惕地从腰间拔出长剑,以神色暗示队友。
而有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男性则直接看向了炔恣附身的小鸟位置。他头顶那对立起来的狐耳抖动了一下,他默不作声地掏出一柄木仓,缓缓上膛,“………真是藏的隐蔽。”
而似乎是被保护在身后的似乎是正常人类的女性把手里抱着的什么东西抱得更紧了些,一脸紧张地看着同伴们警惕着。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一个有点稚嫩的声音从他们的脑海里响起来,带着几分纯真的疑惑。
炔恣很惊奇地发现,有狐狸耳朵和尾巴的男人他的尾巴和耳朵毛在一点点地炸开,尽管已经很克制,在警惕。
人类好麻烦,但是毛绒绒很好…………
这样想着,小小的火焰慢慢悠悠地从团雀的身上聚成形,出现在警惕的三人组面前。
狐人玑矢没有因为面前岁阳的出现而放松警惕,拿着武器的手依旧轻轻地扣在扳机上,预备开火。
他认出了面前的生物,并且感觉到,它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看起来没有任何器官,但就是让人感觉到,火焰在很细致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星星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问,仔细地听尾音,还有一些吸口水的回响在说话里。
狐人玑矢,持明御景,天人语笛:………?
啊?
***
这是一场算不上美好的初次相遇。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天天相处,从一开始的单方面警惕,到后来大大咧咧地说自己的事,相互开玩笑的程度也不过是用了几周的相处。
只是有两件事令炔恣感到很奇怪,一是他们似乎很着急地联系上一个叫仙舟联盟的地方,二是他们自从降落,对于和自己长的差不多的人没有什么接触的**。
对于那时人类常识不足的岁阳来说,这只是几个在相处过程里的小小问题罢了。
就像是他们在被问及为什么迫降的理由时,三人的撒谎反应炔恣视而不见一样,对于情感淡漠的能量生命来说,只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从聊天声和吐槽里,炔恣得知,持明御景和天人语笛是一对已经谈了有十几年了的情侣,两人约好在打完仗后就成亲。而狐人玑矢则是他们的战友外加被强行按上的婚礼征婚人。
因为同时担当过两人的教官所以被迫当某种意义上的两家长辈的年长狐人:………(掀桌)
虽然玑矢嘴上说他们是笨蛋情侣,但仍没有拒绝婚礼的请柬与证婚人的邀请。
而话题转到关于为什么会迫降时,语笛给出的回答是,他们在执行运送物资时,遇到了一大群步离人打劫,稀里糊涂地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而被追杀。
嗯,至于另外两个人的不自然表情,就当是没看见好了。
在他们迅速混熟前。
玑矢:喂!笨蛋情侣!你们好歹警惕警惕岁阳啊喂!
语笛:哎呀,我相信阿恣是不会出卖我们的,他不是还帮你重新修好了斗舰吗?
在混熟后。
玑矢:拿自己当能源的重启这不叫修!还有,明明线路是我调试好的!那岁阳也太随意了!一点都不警惕!
御景:可是他好像知道你应该已经很信任他了吧?
玑矢:…………
在如此过去了一个月后,他们即将告别之时,一向晴朗的天空,变得黑压压的,就像是有什么很巨大的,或者很密集的“小”东西降临在大气层上。
炔恣疑惑地看着天,“是要下雨了吗?”
他们这时正在斗舰的外面,一边替玑矢整理零零碎碎的小部件,一边在散漫地聊天,听斗舰里两个人在一起重新修理斗舰的系统。
“唉?不会吧,明明才检查过大气层………”语笛看着天,她的头发被御景心灵手巧地编成麻花辫,搭在肩上,看着松松散散,悠闲极了。
耳机里响起了玑矢的声音,“语笛,上来。是他们。”
“这里太偏了,根本没有办法和联盟立刻取得联系。我们必须马上走。”
年轻的天人女子立刻开始收拾周围的东西,“好。”
语笛抱歉地:“抱歉,我们好像得提前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炔恣漂浮在空气里,上下动了动,在她脑海里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感觉,“你们不是没有能源了吗?用我吧。”
“………唉?”
“明明你们不是已经说好,要用我来驱动这艘斗舰吗?”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使用我吧。”
活泼的天人女子难得沉默了:“…………”
“我是岁阳,又不是人。”青色的火焰滴溜溜地转了转,像是什么滑冰动作一样。
“而且,我能阅读记忆,对你们要向那个仙舟传递的情报来说,也很重要吧。”
岁阳慢吞吞地“看了看”天,那副若有其事的样子让从玑矢那里知道岁阳其实是360度视角的语笛有些想不符合当下气氛地笑。
“你们是为此,来到这里的。唔,更准确地说,是因为你们所获知的情报,那些难看的东西才追着你们,逼的你们不得不降落到这里。”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她忍不住问。
谁知,炔恣向上飘了飘,“我一开始就知道啊。因为我是他们偷出来的大岁阳燧皇的碎片,我见过你们的制服。”
小小一簇火用稀松平淡的语气说:“所以,没有必要对我怜悯。也没有必要对我害怕。”
本来写好了,但是第二遍读感觉不太对,改了挺多的。
另外,不好意思——
我又迟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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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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