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你与世无争,却不知你如此执拗。”吴渊哲不得不耐心劝:“咱们尽快剿灭棕果,旁的事等回到王城再请王上定夺。”
江玉阳沉默了半晌,面无表情让吴渊哲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无奈叹了口气,吴渊哲拍拍好友肩膀。“就这样吧。”
“夜已深,你早做休息。”
“你呢?”猛地想起江玉阳命人在秋铃屋外搭营帐,他又坐下。
盯着江玉阳的冰山脸仔细打量起来。
“有话直说。”江玉阳别过脸,视线落在被风掀起的门帘上。
“老实说,你对秋铃有意。”
吴渊哲不等他开口,就摆手道:“别狡辩,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何时狡辩过秋铃的事?”
呃,倒是没有。“好,既然你承认对秋铃有意。那你此次带她来这危险之地,是明知她对你无意,却要趁这次机会令她对你产生感情了?”
吴渊哲紧盯江玉阳侧脸,“你为了一己私欲便置秋铃于险地,我实在不看好。”
“我便是丢了半条命,也不会让秋铃再受半点伤害。”
之前山匪窝的事件还历历在目。
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你最好是!”没好气地回了句,吴渊哲拂袖离去。
又在侍卫拉开门帘时回头,“你要等营帐搭好再过去?”
江玉阳抬眸对上吴渊哲的目光,放下茶杯与他同行。
~
等那侍卫去取灯笼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人影!
秋铃背靠着墙呵欠连天。
前边儿的两个营帐都快搭好了,那个侍卫肯定是唬弄她的。
左手背上的肿包又开始发痒了,秋铃无奈地抓两把,仰头望向星光点点的夜空。
“亥时了,为何还未休息?”
微微燥热的夜风裹来一道清朗的嗓音,秋铃目光下移,与江玉阳视线交汇。
她张口欲问他们同滇国四王子的谈话,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手背忽然好痒……
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江玉阳仔细一看,秋铃左手背上果然有个红色肿包,整个手背布满被抓过的红痕。
“别抓!”说着便拉愣住的秋铃回房,“我让人备了青草膏,怎么不用?”
秋铃站在桌边瞧他从抽屉拿出什么。
接着用指腹抹了些青绿的药膏便涂满她左手背。
直到刚才还奇痒难忍的手背忽然间被一股凉意渗透,不痒了!
秋铃惊喜地仰头看江玉阳,“好多了。”
“滇国一年四季气候炎热,多蚊虫。这青草膏既可防蚊虫,也止痒痛,还可清凉驱暑。”
拿起青草膏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再看左手背,原本红肿的皮肤已然恢复如常,残留丝丝的凉意。
江玉阳拿起白瓷盖子,放在秋铃手中的青草膏上。“很晚了,早些休息。”
“哦。”
听她声音闷闷不乐的,江玉阳便自责。
今日怠慢她了。
“今晚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午后我带你在附近散心。”
为什么是午后不是上午?
秋铃晓得他有事务在身,不好耽误他太多时间。
但她想知道江玉阳是如何处理棕果事件的。她可以不出去,秋铃仰头注视他,试探地问:“和滇国四王子谈得如何了?”
“还不曾谈过。”江玉阳如实答话。
“可你那时不是去见了吗?为何不谈谈?”
“我并未去见。”原来她好奇这件事。江玉阳坦白:“定在明日上午见。”
明日上午,难怪他说下午带自己出去散心。
秋铃想了想便认真道:“我明日午后不想去散心了。”
闻言江玉阳微怔。她一副闷坏了的表情,却说明日不去。以她的性子,看来另有打算。
“我能和你去见滇国四王子吗?”
她晓得这要求过分了些,才双手合十又解释:“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你身边,什么也不说不做,不会给你添乱的!”
“与滇国四王子见面一事你无须担忧,我不会被利益蒙蔽。”
“不是的!”秋铃连连摇头。
又紧紧握住他的手怕他走,“我才不会怀疑你的为人!我相信你!”
江玉阳注视秋铃焦急真诚的神情顿时心情大好,唇角向上微扬。
“我不用你陪我出去散心,我陪你见滇国四王子。”
“还尚未知其来意,我不能贸然带你同去。”江玉阳顿了顿,瞧见秋铃眼里冒出的失落实在不忍心。
但又不得不回绝:“见面的地点也不在村内,若对方人多势众刻意挑事,我怕是难护着你。”
“不用!我知道我一个女子在这全是男子的营地中不合适,所以我可以扮成男子,我真的可以!”
被她不停甩动手臂,江玉阳本就心软,此时又动摇。
“我保证,明日见到滇国四王子绝对不开口不擅自行动!”秋铃双手合十语气撒娇道:“答应我吧。”
“那就记住你说过的话。”
“你同意带我去了!”秋铃欣喜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不能反悔!”
“不会。”
“那和我拉钩。”秋铃高举右手并拢除却小拇指,“不然我不信。”
都同意了,她还这般孩子气的要勾手指。
可江玉阳还是伸出手同秋铃拉钩。
始终立在门边却被两人忽视的吴渊哲丝毫不觉得自己多余。
反而察觉出此番秋铃来,不大会对江玉阳产生感情,倒是会让江玉阳越陷越深。
见他们敲定明日的事,便叩响房门。
“亥时三刻了,你们孤男寡女还要待到几时?”
被秋铃瞪了眼的吴渊哲只呵呵笑。
“什么孤男寡女,你不是人?”
“我?我不是被你们当成空气了嘛。”
江玉阳只扫了眼门边的人,转而对秋铃好言好语:“稍后我派人送侍卫装给你,不合适就提出来。”
“嗯!”
事情搞定,秋铃当即觉得眼皮快撑不开了。打着呵欠朝他摆手,“明早送来吧,我好困啊先睡了。晚安。”
本就只离门外一步距离,却被走来的江玉阳轻推了把。
~
吴渊哲有些恼火,等他关上房门便把人拽到营帐边,“你就是爱哄秋铃,也不该带她去见滇国四王子!”
“从前你不许女子近身,我还道你是不开窍。”
“想不到你根本就是昏头昏脑!”
“一和秋铃有关的事你就拎不清,你还来清查什么棕果?直接回王城当你的王爷去。”
江玉阳挣开好友的手不再沉默,“我说过会护好她。”
“哼,你最好是做到。”
不欢而散后,各自回了新搭的营帐。
进入营帐前,江玉阳不禁回头望向对面不远的树下小屋。
吴渊哲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他不了解秋铃。
她真心关心滇国棕果一事,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来这荒凉地被蚊子咬了也不吭声。
明日若不带秋铃去见滇国四王子,让她亲耳听到商谈过程。
照她的性子,必定会想法子偷溜去。
她总是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既如此,不如带她在身边。有任何异动也好及时护着她。
只不过到了明日,有些事虽不想瞒,但也没遇到好时机提,要瞒不住了。
无声叹着气,江玉阳进入营帐。
~
秋铃向来早起,今日更是天色才微微亮便推开房门。
她笑着朝值夜的侍卫招招手。
“姑娘有何吩咐?”
“昨晚你放我鸽子,别说不记得。”
侍卫难为情地挠挠头,“还请姑娘见谅。”
“算了,不找你麻烦。不过你现在去替我准备一身你这样的衣裳来。”秋铃见他瞪眼立即比出食指,“诶!”
“这是江玉阳说的,我现在急着穿,你去找来。”
“这—这不好吧?姑娘你穿男子的衣裳做什么,属下让人去买姑娘合身的衣裳就是了。”
秋铃闻言不耐烦道:“别磨蹭了,赶紧去找!我还要和江玉阳去办事呢。”
“呃……”一身衣裳罢了。
“那姑娘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取。”
“快去快回啊!”秋铃心满意足地朝侍卫挥挥手,随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营帐上。
天际的微光愈发地亮,高悬的圆月渐渐隐去。
悄悄绕着两个营帐走了一圈,秋铃没打算惊扰他们休息。只好奇住在里面什么感觉。
这营帐密不透风,没有窗里面多热啊!
刚想呢,眼前的营帐就卷着露出巴掌宽的缝隙通风。
原来有窗啊。
隔着一层防蚊虫的细纱,秋铃猫着身子偏头往里瞅。看看啊,有个放木盆的架子、一个书架、一张长桌、几个木凳、一张床。
原来床不是直接在地上铺的啊!
秋铃圆溜溜的眼珠把营帐里看了个遍,才发现窗户内左侧有个屏风。
那屏风后影影绰绰,有人!
糟了!她立即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脸。
虽然没有偷窥的念头,但她方才的行径等同于偷窥。
也不知里面住的人是江玉阳还是吴渊哲,千万别多想啊!
不对,还是赶紧溜吧,趁里面的人还未发现她!
秋铃踮脚轻悄悄地绕着帐篷走了半圈,看向对面自己住的小屋就要跑过去。
可隔着一层营帐的布,她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就挪不开脚。
心虚得不行,秋铃干脆几大步跨到营帐门帘前。
下一刻门帘便被里面的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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