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四目相对间,秋铃满脸挂笑盯着面无表情的江玉阳。她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
装作不知情般,江玉阳微一点头。
他没发现吧?
秋铃心虚地挪开视线,仰头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目光在周围转悠了半圈,又道:“其实这儿除了蚊虫多余外,景色挺不错的。”
不等对方搭话,她接着说:“我就在附近走了走。”
“别走太远。”
听到他话语里满是关心,秋铃笑盈盈地比出OK的手势。“我记着呢,放心吧。”
江玉阳注视秋铃视线时不时瞟向小屋,嘴角不禁上扬。
方才在营帐外的人只有她。
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穿,“早饭稍后就送来,你想在小屋吃,还是要在营帐里吃?”
“在你的营帐里吃?”
秋铃瞪大眼眨了眨,忍不住往江玉阳身后瞄了一瞬。“呃,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那,那我还没洗脸,先回房了啊!”秋铃一路小跑回屋,关上门心跳得都快冒出嗓子眼儿了。
他真的没发现吗?
去他的营帐吃早饭好吗?
匆匆用清水拍拍脸,秋铃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吴渊哲前脚走出营帐,眼角余光中便见秋铃进入江玉阳的营帐。
“嘿?”他没眼花吧!也不是幻觉吧?
还是他走出营帐的方式不对?
“吴大人可要到王爷的营帐中用早饭?”侍卫见他直直盯着江玉阳的营帐随口一问。
这么说秋铃是到江玉阳营帐中吃早饭?
“吴大人?”
吴渊哲扭头瞧侍卫端着的二人份早饭,“先别送,回去再加一份早饭送来。”
“是。”
心存疑虑地走向对面营帐,吴渊哲想起清晨时分营帐外的异动。
若是巡视的侍卫,脚步声也不对。
难道是?
心乱如麻地站在江玉阳营帐门帘外,吴渊哲放下去撩门帘的手。
“唉……”
忽地门帘被人撩起,秋铃俏丽的笑脸映入眼帘。
“怎么不进来?一起吃早饭吧。”
“好。”待秋铃转身进入营帐,吴渊哲紧随其后。长桌坐三人绰绰有余。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二人,他面向秋铃问:“昨晚可有睡好?这儿蚊虫多,千万别把床上的纱幔收了。”
秋铃“嗯”了声,“睡得挺好的,屋里有驱蚊香。”
“那就好。”吴渊哲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听起来秋铃并未在江玉阳营帐中留宿。
不是他胡思乱想,而是不得不为秋铃担忧。
江玉阳看穿他的念头,便突然开口:“你想在附近走走,尽量让我陪你。莫再独自走动。”
说过了还说,就这么信不过自己?
秋铃不知江玉阳此话是专门说给吴渊哲听的,便耐着性子点点头,“好。”
~
三人用过早饭,侍卫送来身衣裳给秋铃。
待她换上梳成侍卫的发髻出现在两人面前时。
一个当场笑得差点掉了头,一个忍俊不禁地别过脸。
侍卫说这是最小的一套侍卫服,但穿在秋铃的小个子身上,活像要登台唱戏的。
出来见人前她是挽起裤脚衣袖的。
可样子实在滑稽,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秋铃都忍不住捂着肚子笑。
不过被别人笑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不满地嘟嘴,微微蹙眉,张口就要让他们不要笑时。
江玉阳敛起笑走向秋铃。
“干什么?”就在她退后一步后。
眼前人忽地单膝跪下,去捋开她挽起的裤脚。随即手上使力,“刺啦”几声后,两边裤腿长度都合适了。
见江玉阳起身,秋铃乖乖地伸出双臂。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谢谢。”
又去找来自己的腰带,江玉阳不好帮她。“系在腰间,免得外衫灌风。”
秋铃点头说好,随便往腰上一围就在肚子上打个结。清爽多了!她左转转右转转,脸上堆着笑。
在触及吴渊哲的目光时,记仇地朝他瞪眼。
“我们何时出发?”她好奇问。
“这个你也戴上。”
“是什么?”秋铃从江玉阳手心拿起那块布展开,“面罩?”
“你即使女扮男装,也极易被认出是女子。这面罩戴上便能扮个十成,我会让其余同行侍卫也戴上。直到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开口。”
听话地戴上面罩遮挡下半张脸,秋铃在路上愣是一声不吭。
~
她与江玉阳吴渊哲同乘一辆马车。
“滇国国主妻妾无数,大概因此才在四十多的年纪便离世,留下众多子嗣。其中能够争夺王位的便有二十来位王子--”
“这么多孩子!”秋铃听得咂舌,一时没忍住打断吴渊哲的话。
对方倒也不恼,只是面色严肃道:“不错,据我所知,已逝的滇国国主记录在册的子嗣就有三百多人。”
“三百多个孩子!那得是多少女子生的啊?”
江玉阳冷声道:“国主荒淫无度,臣民更是荒淫无道。”
话音里的嘲讽厌恶正是秋铃的感觉。
她不由感叹:“投胎到滇国简直是进了人间炼狱!”
吴渊哲也叹气,“滇国百姓确实如此。”
“对了,那滇国四王子认识你们吗?为何找上你们?他可是争夺王位失利了?”
江玉阳应声,“不错。”
“方才我说能够争夺王位的有二十人,其实不止。但四王子原本最有可能夺取王位。”
秋铃闻言立即追问:“那他为何失利?”
“在滇国,掌控的棕果越多、种植棕果的土地越多、控制棕果流出的线路越多,就能称王称霸。”吴渊哲不屑道:“他被其余几十人联合起来架空了。”
原来如此。
~
约摸过去小半个时辰,马车总算停下。秋铃撩开窗口布帘往外瞅。
难怪听到哗哗流水声,马车不远处便是瀑布。
想不到瀑布后别有洞天,有处宽敞的洞穴,洞顶高约十丈。内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顶上的洞口投下的光束。
进入洞穴前,江玉阳让秋铃藏身在一众侍卫之间。
若是此次会面生变,侍卫首要护送秋铃安全离开。
周围都是身形高大的侍卫,秋铃进入洞穴后看不清周围,只能隐约从人缝中瞄一眼。
若她想推开身边的侍卫,立即有其他侍卫上前挡着。
好在离江玉阳他们不远。
“有失远迎,还请小王爷见谅!”
“无妨,倒是四王子等候多时。”
“哈哈哈,哪里哪里。小王爷肯赏脸来,我就要偷着乐了!”
对上滇国四王子视线吴渊哲似笑非笑地回应。随后目光往后瞟了眼。
关于江玉阳的身份,他不知该从何对秋铃说起。江玉阳本人也从未有过对秋铃坦白的打算,那他必不能多言。
恐怕江玉阳也清楚自己身份多少影响秋铃,才始终隐瞒。
但今日倒被滇国四王子戳穿了。
不知秋铃心中作何想?
不过江玉阳既然想好带秋铃来,应该做好了身份被揭开的准备。
小王爷?
那滇国四王子称谁为小王爷?
她没听错的话,回话四王子的人声,是江玉阳。
他是小王爷?
先前虽猜到他官位比吴渊哲黄玄东二人高上不少,却没料到他竟是王室中人!
不等滇国四王子再说客套话,江玉阳抢先道:“不知四王子所为何事。”
对方闻言哑了一瞬。
随后满脸堆笑道:“好,明人不说暗话。”
“此次请小王爷来,是有攸关我滇国今后存亡与两国友好的问题相商。”
江玉阳听罢不作表态。
“以我对小王爷的了解,我认为小王爷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四王子嘴角挂笑,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说:“请小王爷助我登上王位!”
“自然,不会白令小王爷助我。事成之后,我愿奉上滇国境内八成的棕果,且今后每年都向云国献上棕果年产量的三成!”
“这数月来小王爷从滇国取走的棕果,也不必返还。”
“对了,若是云国后续还有需要,棕果的价格也可低于通常价的一半!”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条件。
对于云国小王爷江玉阳此人,他并不了解。
只知其手握部分兵权,府中无妻儿,是先王捧在手掌心的嫡次子。
从前和滇国来往密切的一直是云国二王子,本来他离王位仅剩半步之遥。
却突然换成了江玉阳。
之前与云国二王子谈好的事就成了空话,他也遭一众兄弟合伙背刺,错失王位。
这小王爷政绩不多,想来也是个怕事之人。若是利诱加上□□,应该能成!
“四王子所言之事,恕我不能同意。”
“为何!”面容憔悴双眼通红的四王子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难道不满意提出的条件?
“小王爷若有要求尽管说!”
注视表情狰狞的滇国四王子,江玉阳淡然道:“四王子可有想过让滇国百姓改种粮食蔬果。”
这怎么可能!四王子怒目圆瞪,没想到这小王爷比起云国二王子还要贪心!
然而事情未谈成,只要能助他登上王位,眼下能给的只能交出去。
“小王爷说笑了,我滇国自立国以来,全国百姓便种植棕果为生。还与多国有棕果商贸,若是不让百姓种棕果,这不断了百姓与我滇国的生路。”
他脸上虽挂笑,笑意不达眼底。
竟要他全国的棕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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