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每天躺在床上,无聊极了。
杏儿每天要做饭,熬药,除了端药来的时候,别的时间根本顾不上来看阿飞。
于是,只要是天儿来给他送药,都被他揪着陪他。
天儿也愿意和阿飞待在一起。
天儿的爹还昏迷着,他只照顾了两天爹爹,就觉得没意思了。
于是这两个孩子常常在一起,照顾天儿爹的重任就交到了杏儿的手里!
杏儿也不愿意。
谁知道那陈小将军什么时候醒来?
会不会醒来直接杀了她?
可就她自己和天儿这么两个能行能走的人。
天儿撂挑子了,自己只能顶上了!
于是杏儿每天更忙碌了。
她除了劈柴做饭刷锅熬药,剩下的时间还得给这陈小将军喂药换药擦身。
真是忙得团团转。
这一天,杏儿正给陈小将军喂药。
他的眉毛突然皱了皱。
杏儿心里一惊:他不是要醒来了吧?
还是叫天儿来喂吧!
可不等杏儿起身去叫天儿,陈小将军就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看清眼前的:“是你!”
杏儿往床边挪了挪。
“你伤得很重,我正给你喂药。”
陈小将军一挥手:“我不喝!”
杏儿赶紧捧着药碗往后躲了躲。
还好及时,药一滴不撒。
杏儿恼了:“别以为是我求着你喝这药的!原本这药救两个人就堪堪不够!你不喝正好省下来给阿飞!”
说罢,杏儿端着药碗走了。
出了门的杏儿直接去阿飞屋里。
把药碗往阿飞眼前一放:“喝吧!”
阿飞奇怪道:“姐,我刚喝了。”
“再喝一碗,好的更快!”
阿飞信以为真,端起碗来要喝。
杏儿一把夺过碗给了天儿:“你爹醒了!你去看看他。”
天儿一听爹醒了,高兴地捧着碗走了。
他进屋,看爹果然睁开了眼睛,激动道:“爹爹?”
陈知彦循声望去。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黑瘦黑瘦的,捧着药碗,一脸孺慕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天儿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了些。
爹不认得自己呀!
“我是天儿。他们说,你是我爹。那天......林帅说的!”
陈知彦想起来了:“你走近些。”
天儿听话地走上前。
陈知彦仔细看他,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好孩子,这是什么地方?我可是还在山匪的手里?”
天儿不喜欢“山匪”两个字。
他低下头:“嗯,这里七天前遭了袭击,人们都撤走了。”
陈知彦勉强撑起上身:“没有人看管了?”
天儿摇头:“没有。”
看陈知彦有要下床的动作,天儿制止道:“娘说了,你的伤口化脓了,不能动弹!若伤口再裂开,就更难长好了!爹你别动了!”
“我有要事!”
“爹!你昏迷了七日,我们好不容易救了你!别动了!你再不好好躺着是会死的!”
天儿急得哭了起来。
陈知彦很想站起来,可他只撑着做起来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生出薄薄一层汗。
他不得不躺回去。
看天儿哭的伤心,他安慰道:“别哭了,我躺着就是。”
天儿看爹爹不折腾了,乖乖收了泪:“爹,你好好养伤。阿飞伤得没你重,还得躺好久呢!”
“好。你和我说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外面?”天儿想了想:“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和我娘,还有阿飞。”
“那些走了的人,他们可会回来?”
天儿摇头:“阿飞说,他们回大本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陈知彦放心了。
现在,只要自己养好了伤,就可以离开。
“你帮我把大夫叫来。”
“大夫?”天儿疑惑:“大夫也都走了。这几日是我娘给你抓药熬药。”
“你娘?”陈知彦笑出了声。
“你娘如何会抓药?”
天儿不喜欢爹爹那瞧不起人的口气。
他认真道:“我娘一直和胡大夫学医!已经学了好久了!胡大夫说,这些医女里,数我娘学的最好!之前胡大夫上山采药,有紧急的病人,都是找我娘看!队伍里的叔伯们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找我娘!他们都放心我娘,你为什么不放心!”
陈知彦轻笑:“他们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他们是好人呀!我和阿飞喜欢学刀,他们就主动教我们!分文不取!”天儿天真道。
陈知彦失笑道:“他们能有什么本事?学武需有传承!自己胡乱学,也不过是蛮力。”
天儿感觉,眼前这个爹爹和自己想象中的爹爹一点也不一样。
自己想象中的爹爹,有本事,讲义气,武艺高强,还有好多的手下!对自己这个亲儿子,那是倾囊相授,什么好的刀法,打仗的计策都教给自己!
可眼前这个爹爹,他虽然是活的,能说话。可他却如此傲慢。他瞧不起教自己的叔伯,瞧不起自己学的刀!还瞧不起娘!
可明明是娘救了他!
要不是娘给他喂药敷药,他的伤口早就溃烂,到时候只怕都活不成了!
天儿不喜欢眼前这个爹爹。
原本趴在床沿的天儿,往后站了站:“我去看看阿飞!”
想了个借口,他飞快地跑出去了。
杏儿做好了饭,看天儿和阿飞在一起。
她奇怪道:“天儿,你怎么不去陪你爹?”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药跟你爹回家?杏儿忍不住心里想。
天儿缠阿飞缠的更紧了:“娘~~~我要跟阿飞一起吃饭!”
“天天跟阿飞一起还不嫌烦?你爹刚醒,你去把这碗稀饭送去。”
天儿不动。
杏儿催促:“快点儿!趁热!”
天儿还是不动。
杏儿气恼!
“我真是!连你个小东西我都指挥不动了!”
天儿委屈道:“娘!”
杏儿只怕饭凉了。
“罢了罢了,你俩快儿点吃!”
杏儿端着稀饭,进了陈知彦的屋。
她远远把碗放下,却看见上午的药还原封不动放在那儿。
她没好气道:“天儿没告诉你喝药?好好的药就这么凉了!”
陈知彦不想小孩子替自己背黑锅,冷着声音阴阳怪气道:“是我不喝。我怎知你药里放了什么?”
天儿刚气了她,这他爹又来气她!
杏儿也不忍他:“哼!放了什么?放了毒药!你最好一口也别喝!就是不知道你前几天喝了那么多碗,怎么还没毒死你!”
杏儿转身要走,临出门凶道“最好这稀饭也别吃!没让毒死,活活饿死也挺解气!”
说罢摔门出去了。
陈知彦让吓了一跳:天底下竟有如此女子!也太泼辣了些!
这是那年害自己的女子吗?
杏儿边吃饭,边可惜那碗药!
就这么点儿草药了,还让那人浪费了一碗!
想想就生气!
明日不给他熬了!
熬了也是浪费!
吃罢饭,杏儿黑着脸指挥天儿去他爹屋里取碗。
天儿看娘真的恼了,乖乖去取碗。
天儿低着头,将药碗和稀饭碗拿了就跑。
陈知彦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和自己说话了?那会儿不是挺好的?
天儿将碗给了杏儿。
杏儿对着空碗疑惑:“这稀饭是你爹吃了?还是你替他吃了?”
天儿争辩:“我拿的时候就是空的!他吃的!”
“真的?”杏儿再确认。
天儿闹脾气:“真的!我没吃!”
杏儿感觉天儿说的是真话,自言自语道:“稀饭倒是吃个精光,偏偏浪费了我的药!怎么他不绝食饿死!”
“我去找阿飞了!”天儿想跑。
杏儿拽住他:“今天晚上你去和你爹一屋睡。”
天儿不愿意:“我不!我要和阿飞睡!”
“不是你要回来找你爹的吗?这会儿他醒了,正好你陪着他!”
“我不要!”天儿扭开杏儿的手跑了。
杏儿无语:“这孩子!要找爹的是他,不管他爹的也是他!”
杏儿也不想多和天儿爹多接触,她洗了碗,收拾了个空屋子睡了。
天儿和阿飞一起睡觉。
阿飞都有些奇怪:“你爹醒了,你怎么不去陪你爹?”
天儿苦恼道:“我不喜欢他了。”
“为什么?”
“他......他看不起咱们这儿的人!他说李叔他们没本事!”
阿飞摇摇头:“嗨,我以为你爹是个好的呢!原来都一样!我爹也是!最不喜欢同他说话了!不是嫌弃我笨就是嫌弃我嘴短!反正没有他挑不出的毛病!不喜欢他就少见他!省的挨说!”
天儿委屈道:“我还以为......有个爹多好呢!他怎么是这么个人!他还说你们是......是□□!”
阿飞倒是无所谓:“本来嘛!他是朝廷的将军,自然给朝廷说话!我们在他眼里,那都是匪!”
天儿不愿意听:“那我呢?我和你们日日在一起,我也成匪了?”
“那不能!”
阿飞肯定道:“他们朝廷不作为,贪官污吏横行,搞得民不聊生,咱们赤巾军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才起义的!咱们才是正义之师!”
天儿抽口气:“那我不是和我爹对立了?”
“那你可以把他策反了呀!让他也加入咱们!他瞧不起李叔?到时候让他和李叔比一比,看谁厉害!”
天儿点点头:“嗯!有没有本事不是他说了算的!比一比再说!”
陈知彦躺在床上,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母子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己这伤确实很重,看他们也不是要害我的样子,不如先在这儿养好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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