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他刚才加了我好友，跟我打听你婚配与否。】
褚尘川：“……？”
他真觉得这小孩有种莫名其妙的好笑感。
给李想回了个不知道，褚尘川果断点开和龚郁单的聊天框。
【衣者：听说你在打听我结没结婚？】
消息发出去之后，褚尘川盯着聊天框，眼睁睁看着上方的名字变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从输入中变回名字，反反复复，他没等到对面的消息，倒是等来了李想的。
【李想：不是吧川哥，你干什么了？那新来的怎么一连给我发了三个炸弹，说我不讲武德？】
褚尘川笑出声，继续给对方发消息。
【衣者：跟我聊就行，不用让李想传话，怪麻烦的。】
发完这条，褚尘川顺手截了个图，回到和李想的聊天框，甩出截图。
【李想：……川哥，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人家以后有点事都不跟我说了。】
褚尘川回了个哦。
没一会儿，龚郁单发来消息。
【川流不息：我只是好奇，就问问。】
褚尘川同样回复一个哦。
对面似乎急了，【川流不息：你别生气，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褚尘川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衣者：行。】
看着上方不再变动的名字，褚尘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川字，怪巧的，他名字里也有个川。
褚尘川本以为聊天就到此结束了，谁知过了约摸有半个小时，褚尘川脱了上衣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手机来了消息。
【川哥，晚安。】
他再度笑出声，礼貌地回过去一个晚安。
*
次日一早，褚尘川仍旧是踩着点打卡，进了办公室示意大家站一起拍照。
龚郁单一个新来的不知道该往哪站，自己不声不响跑到最后面站着了，他长得高，站后面也不亏，一米八几的大个要是站前面，把客服小姐姐们都给挡完了。
“昨晚睡得好吗？”龚郁单自觉地搬着凳子在褚尘川旁边坐下，褚尘川客套地关心。
小伙子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嘴角微微上扬，“很好。”
“过来，你坐这边来，今天你把加急表查完分类，我在旁边看着。”褚尘川示意他和自己换位置，末了大声问三个网络客服，“加急的都放了吗？”
左手边中间位置的小姐姐奥一声，“我还没放，川哥加急表关一下。”
“快快快。”褚尘川保存关掉表格，催促道。
昨天下午才开始跟单，弄到晚上八点多，今天他可不想再加班了。
龚郁单查流程，褚尘川在旁边看，时不时纠正一下，而后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达到龚郁单右边站着了。
见龚郁单在查件系统和表格中来回切换，褚尘川出声提醒：“把字体缩小一号，表格拉小一点。”
“啊？”龚郁单发出懵懵的一声疑惑。
褚尘川以为他是不会，心底诧异不应该啊，一边抬手搭上去，握住他的手移动鼠标，“这儿，调字体会吗？”
“把表格往左边移点，省的跟查件系统来回切换，这显示屏也不小，让你用的像空不够大似的。”褚尘川握着他的手边操作边解释，笑着打趣了一句。
龚郁单不知道什么缘由结巴起来，僵硬着身子任他操控，“好、好的。”
褚尘川没注意他的异样，帮他调整好桌面后边松开手直起身子，背过手去示意他接着查。
龚郁单进步很快，并且褚尘川发现他不是连这种调整表格字体的基础都不会，只是紧张的，他在这个办公室里一直紧绷着神经，以至于褚尘川出声叫他的时候他才会反应迟钝地啊一声，像被惊到的林间鸟兽一般。
七月份的天热得人心发慌，两人在车间找了一上午加急件，楼上楼下不停奔走出了不少汗，T恤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褚尘川急着找完回去休息，一门心思盯着加急单子看还有哪些没找到的。
龚郁单跟在他身后，眼神幽深地盯着他的后背，喉结滚动，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川哥，你回去休息吧，剩下几个我来找。”
褚尘川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带你找的快点，找完都回去休息，这天气，热死人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褚尘川跟李想一块上去的，龚郁单就去个厕所的空被落下了。
今天中午吃鸡腿，一人领一个，汤还是玉米排骨汤，褚尘川今天胃口好，正埋头吃的高兴，突然察觉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这儿有人吗？”对方疏离地询问他。
褚尘川抬眸，嘴边叼着鸡骨头和龚郁单对视，他忙把骨头吐掉，维护形象似的轻咳一下，“没人，随便坐。”
对方哦一声，闷头坐下了。
褚尘川怎么瞧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但深想也想不出原因，便继续低头吃饭。
“川哥，今天下班出去聚聚不？喝酒去！”褚尘川旁边坐着的李想发出邀请。
褚尘川本想拒绝，可想到他爹给他发消息让他下班回去相亲，到嘴边的话一转就换了：“可以，在哪？”
李想啃了口鸡腿，含糊道：“就前头的迎君饭店，那我叫上波哥，咱仨一块喝点。”
对面被忽略的龚郁单垂眸盯着碗里的排骨，不动声色咬紧后槽牙。
“小单呢，你下班有事没？”
听到这句仙乐一般的问话，龚郁单惊喜地抬头，眼神亮亮的，不过对上褚尘川的视线，他又很快低下头，“有点事，也不是很……”紧急。
他话都没有说完，李想就在旁边没心没肺地替他考虑，“你有事的话就不带你了，以后有空再一起聚。”
龚郁单：“……”
“我也没什么……”
他的话还是没说完，李想又抢话：“那就这么说定了，川哥你吃完了吗？吃完陪我出去抽根烟吧，走去刷碗。”
龚郁单：“…………”
褚尘川差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他被动地让李想扯走了，临走前还是抽空对着龚郁单说了一句：“你慢慢吃。”
下楼梯的时候，褚尘川一巴掌拍李想背上，“你怎么回事你？就你这样还为人处世呢？”
李想不敢还手，哼哼两声没说实话，“我这不是想着都是熟人喝酒，带个不熟的别扭吗？”
褚尘川瞪他一眼，“你没看见人家要吃了你的眼神吗？你真是，估计人家以为咱们公司喜欢搞小团体孤立新人。”
李想毫不在意，“嗐，不会的。川哥你别想那么多，想想晚上去喝酒穿什么衣服吧。”
褚尘川一脸莫名，“出去喝个酒我穿什么衣服？穿这身不行吗？还搞那么正式干什么。”
李想：“你别管，穿好看点就行，晚上有大事。”
褚尘川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任他怎么磨也没同意回家换衣服，坚持穿这身白T黑裤去。
李想犟不过他，最终劝下来没让他开车，自己开车载着他去了饭店。
他们口中的波哥早就点好菜等着了。
波哥全名刘波，是他们公司已经离职的前销售经理，现在自己干点小买卖，赚不多钱，但胜在自由。
刘波比褚尘川大点，大了两三岁，比李想大五六岁。
见他们进来，波哥热情地招呼，穿着一身正装，绅士手引着褚尘川在旁边坐下。
“你们俩怎么回事，今天都莫名其妙的。”褚尘川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他们仨是关系很铁的哥们，之间早就没了什么客套之谈，刘波那绅士手一出来，着实给褚尘川弄得摸不着头脑。
刘波没什么反应，倒是李想一脸神神秘秘的。
吃着喝着，酒过三巡。
趁褚尘川不注意，刘波给李想使了个眼神，李想接收信息，便张罗着出去提酒了。
刘波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端起来敬褚尘川，搂着他的肩膀说：“尘川，哥今天就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听了之后答应也好不答应也行，总要让我说出来。”
褚尘川点点头，“你说，能帮得上的我肯定不推辞。”
“哥以前一直觉得对你好想照顾你是因为拿你当弟弟，因为你比我小几岁。但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我喜欢你，所以时时刻刻想关注着你，视线被你吸引，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你。”
褚尘川如五雷轰顶，他干笑两声，“别搞，你这喝多少酒，快别喝了。”
刘波往嘴里灌了口酒，“没有，我没喝多，今天我就想借着酒劲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之前在公司干的好好的，我为什么离职？因为那时候我就发现我喜欢你，我接受不了这种感情，所以想离开你，离你远远的，不过现在我才发现一点用没有，我还是忍不住关注你，你不爱在社交平台发动态，我就问李想，跟李想打听你最近认识多少人，笑了几回，发几次脾气。”
褚尘川听不下去，不着痕迹推开他，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过来，“别介，你喝大了，真喝大了，咱们收拾收拾回去吧，别搞了，你真是。”
还未放下酒杯，褚尘川就被箍住肩膀，对方一脸正色：“尘川，哥就想问你一遍，你能接受吗？愿意跟我试试吗？”
褚尘川直视他，不小心溺入他深情的眼神中，过了良久，他才低声道：“对不起，哥，我暂时……”
刘波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松了手，让开道示意褚尘川出去，“没事，哥知道会是这样，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回去吧，没事。”
李想恰好在这个时候提着一箱啤酒回来，看到褚尘川站起来，一脸疑惑，“怎么了？怎么不喝了？”
褚尘川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听到刘波说：“想子，你带他，你陪尘川回去吧，叫个车。”
李想懵逼，“不喝了？酒我都拿回来了。”
刘波始终低着头，“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那你……”
刘波挥挥手，“我没事，我喝完自己打车就行。你赶紧带着尘川回去吧，你俩明天都要上班。”
褚尘川一言不发走在前头，李想小跑着跟在后头。
走出饭店门，褚尘川一巴掌将车钥匙拍他身上。
“你干的好事！”
李想反应过来，“不是，川哥，你俩掰了？”
“没有，别瞎猜了，你一天到晚净添乱，回去把他送回家，去去去。”
“可波哥让我陪你……”
褚尘川暴躁如雷：“你看我俩谁更需要人陪！快点的，滚滚滚。”
李想又回去了。
褚尘川找了处不挡路的台阶坐下，沉默地坐了会儿，他从兜里摸出烟，抽出来一根叼在嘴边，浑身上下摸一遍没找到打火机。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褚尘川微微抬眉，看清楚人后拿掉嘴边的烟，不耐地问：“干什么？”
“你喝酒了么？”
褚尘川白眼一翻，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你鼻子瞎了吗？闻不出来？”
龚郁单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要回家吗？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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