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村长酒

“——啊!!”

男人的惨叫声被少女的惊呼所掩盖。

眼前漆黑一片,视线被遮蔽后,身体的疼痛感被逐渐放大。

男人痛到嘴唇哆嗦不止,举起双手盖在头顶,试图阻拦暗处的袭击。

“……让我瞧瞧,这是躲到哪儿去了?”

桌案上的油灯再次被点燃,霎时间亮堂起来,屋内的情形也一览无余。

宋惜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掌心朝上,托着一块沾血的板砖,啧啧道:“你这是做什么,说好的让我趴下的呢?”

村长四肢并用,醉酒的他失去了方向感,连连后退,躲闪少女偷袭挥来的板砖。

平平无奇的一块板砖,硬是在她手里被挥出了大刀的气势,一个躲避不及时,他后脑又生生挨了一重击。

“——贱人!!”

明明痛的是自己,她却尖叫不止!

村长捂着头痛斥,滚落到了桌底,整张脸都糊满了血,格外瘆人,酒也醒了大半。

桌底狭小的空间,又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

双眼血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他抽着冷气,色厉内荏道:“你是想要给你养母报仇是吧!可人死不能复生啊!”

“你、你想想你的阿弟!你今日真有胆子敢杀了我吗?!”

少女嘴角带笑,抬脚缓缓走来,她道:“你什么身份?杀你,也配需要我掂量掂量?”

左手的油灯被放在了桌上,她扶着桌角探头,直勾勾地看他。

天菩萨呀!!

村长被这一幕吓得胆寒,心口突突直跳,将这一辈子所做过的种种坏事都在脑内上演了个遍。

下一秒,小腿被一把抓住,吓得他尖叫到破声,颤抖着的身体,一点点被拖出桌底。

“——啊!!去死!去死!”

求生的意志刺激着他,不断挥手爪挠。

他如何能想到,前一秒还嚣张的自己,现下却像条野狗般无能狂吠。

宋惜踩下作乱的狗爪,又“梆梆”两下,美其名曰:对称!

不受窝囊气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脚下的人蜷曲着身子,无力痛呼。宋惜抬袖,抹掉两颊飞溅的血迹,一字一句道:“现在可以加上我了吗。”

她半蹲下来,还没等到他满意的答案,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宋惜听到声响,淡淡回头,夜风撩起她肩头的发丝,手里沾血的板砖还未放下。

男孩站着暗处,视线扫过地上之人,他问:“为何不叫我。”

“你长了眼睛,不会自己看吗?”宋惜抛下手里的板砖,拍拍手起身,寻到倒地的木凳坐下,从容不迫道:“再说……你不是早已经来了吗?”

男孩,也就是顾流年,他冷着脸,自暗处走出,手里握着的是宋惜嫌弃过的半截柴刀。

宋惜就这么优哉游哉地,看着顾流年将屋里的每一处都翻转过来,连墙根的缝隙都未放过。

她笑着揶揄道:“他家要是有老母鸡的话,你是不是也打算掏掏呀。”

系统:“……”

顾流年扣墙的手一顿,耳根微红,意识到了自己撅着腚的动作十分丢人,气道:“你来!”

少女朝着脚边的村长努嘴,意思再明显不过——找不到就打他嘛!

地上的“躺尸”的人一抖,他看到了男孩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但他却退无可退。

顾流年的身影在眼中逐渐靠近、放大,下一瞬,他的双眼死死瞪着,眼珠子欲夺眶而出!

“——唔!”

男人的痛喊声被宋惜踩在了脚底,脖颈上一根根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男孩缓缓地拧动着刀柄搅动,慢慢拔出了砍入他大腿的柴刀。

顾流年冷脸动刀的神情,与他现在的年龄格格不入。

“小心着点,还好我腿脚快。”宋惜收回脚,看着村长抱着大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岸上干涸缺水的鱼。

她笑着问男孩:“阿弟,你可知‘老村长酒’?”

顾流年提柴刀的手一顿,眼神晦暗地看着她。

宋惜抱着桌上的酒坛子,蹲在男人身旁,给他解释:“我没读过几本书,听这字面意思,应该与村里的‘红薯酒’的叫法差不多,所以也是能用‘村长’来酿造的吧?”

村长连忙垂下了头,额头冷汗俱下,不敢看她。

宋惜很满意脚边之人的惧怕,她语带为难地道:“可我……该选哪里好呢?”挑选打量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接着便和他的对上了。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就你了”!

“我、我说!我说啊!!”

村长大叫着开口,生怕晚了一秒就被她掏了眼珠子!

“李蛋呐,早说嘛,害我之前打这么久,手都麻了。”宋惜得意挑眉,用板砖挑起他的下巴,“哪呢?”

村长一抖,颤巍巍开口道:“……身,身上。”

身上?

宋惜目光下移,耳边响起男孩冷淡的声音。

“出去。”

宋惜回头看向顾流年,头一次没反驳他,听话地抛下板砖出门。

系统语调欣慰:“难得一次看你这么听话。”

“我这叫自重自爱,年纪轻轻长针眼可不好。”宋惜乖乖走到门口,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今晚夜色很美,各家灯火已熄,草地里响起热闹的虫鸣。宋惜背靠着墙,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姿态很是惬意。

没让她等太久,顾流年推开门走了出来。

宋惜听到身旁的动静,转头看来时,眼底的杀意还未来得及收起。

一想到和那群“牲口”看的是一个月亮,她就很生气!

少女推开挡路的男孩,臭着脸又返回了屋里,打着哈切摆了摆手,道:“他家房子修得还行,不漏风,我在这将就一夜吧。”

——

翌日清晨,宋惜是在一阵又一阵的拍门声中醒来的。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打算当听不见。

敲门之人见屋内一直没有回应,又扯着嗓子大喊:“村长!村长,您起了吗?村口来人了,好像是您昨日说的仙门道长!村——”

喊声一停,他差点咬到舌头。

手下的门自内而外被打开,看着门内站着的眼熟的少女,他吭吭哧哧道:“啊,嗯……那个,村长他起了吗?”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他便想锯掉自己的嘴巴,来人不过是个半大小子,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没呢,他和我交代过了。”宋惜说完,便顺手关了门。

“哦!”

少年直愣愣地点点头,离去。

应付完门口的半大少年,宋惜转身回到屋内。

“想好了吗?”

她一边问木凳上的顾流年,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她打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以男子的装扮在外行走,这样能省下不少事情。

摆弄完头发后,她抬头摸了摸眉毛,仍旧没听到男孩的回复,扫了眼桌上的纸张,又问:“我名字你填上了吗?”

顾父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虽然早亡,但留下了半柜子的旧书。少时启蒙,养母李氏常常带着二人一字一句地学习。

顾流年一整晚都坐在这张凳子上,此时他的目光随着少女移动,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道:“没有。”

宋惜闻言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抓起桌上的名单,便匆匆出门离去。

眼看着宋惜即将跨过门槛,他再也忍不住,起身下意识跟了几步,但少女从未回头看他,哪怕是一眼。

顾流年茫然地站在原地,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感觉,但他觉得某些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宋惜一路走向村头,沿途有不少村民对她指指点点,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说她不检点。

“宿主,您确定不带上顾流年吗?”系统忍不住问她。

宋惜脚下步伐轻快:“他的沉默就是回复。”

“可您不是说……”

“是啊,所以他死定了。”宋惜打开手里的名单,一眼扫去九个人,果真没加她的名字。

宋惜在路边找了个石块垫着,掏出袖子里的炭条,歪歪扭扭地填上了“顾黎”二字。

待她赶到时,村头的香樟树前已围聚了不少村民,除了极个别的带着孩子外,他们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眼尖地见到来人只有宋惜一个,便偏头与身旁的人低低议论,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入那群衣裳整洁飘逸、耳聪目明的“仙长”的耳里。

无非就是好奇,她是拿什么换的这个名额。

宋惜面不改色,上前一步,低头垂眸,双手恭敬地递上名单。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她这里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还真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因为现在的她,在这群能“飞天遁地”的修士眼中,与蝼蚁无异。

这次来村子的修士共五人,前头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修貌似是主事之人,只见他招手一挥,少女手里的名单,便似乘风一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哇!好生厉害!”

村里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大为震惊,又下意识纷纷捂嘴,担心惹了“仙长”的厌恶。

台上修士五人,早已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中年修士扫一眼名单上的名字,台下对应姓名的男孩们,便自主排好了队。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短暂停留后,开口道:“顾黎。”

“见过仙长。”

宋惜应声,拱手行礼。

中年修士颔首,对她的知礼、恭敬很是满意。

一路往下看去,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只听他道:“顾流年。”

台下看热闹的众人一静,但眼里的八卦之火却在熊熊燃烧着。

村长不喜顾李氏一家三口久已,这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次咋会如此“大方”地给了两个名额呢?

几息后,人群中传来男孩的声音。

“在。”

宋惜扣手思考:“这么美的月亮,我要如何才能独享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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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村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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