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手了?”
赵真桢不想现在提关于裴喻北的事,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接着刚刚的话说:“如果后面你们俱乐部需要赔偿的话,你随时联系我。”
能赔偿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都改不了事情已经发生的现实。
“别哭了。”秦燃的表情告诉她,他还有话要说。但等了一会儿,他问她:“还有纸么?”
赵真桢点头,泪眼婆娑地递过去一张。她不理解发生了这种事,秦燃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只有她觉得天要塌了。
秦燃接过白净的纸巾,仔细地把纸杯周围的咖啡渍擦干净,连盖子上的小水珠也不放过,最后才去清理自己虎口上的浅褐色。
然后他把咖啡塞回赵真桢手里:“别想太多,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就算要追责,也是找他。”
赵真桢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旋涡里,缓不过来。秦燃越是这样说,她越内疚。
她把纸巾揉作一团,捏在手心里,又想起件事,问:“你昨晚手很痛吗?”
秦燃点头,用手比划着:“这儿到这儿,昨天晚上开始,疼得厉害。”
“能给我看看吗?”赵真桢把咖啡放在地上,接过秦燃伸出来的手,轻轻地往上捏。
他的手温度很低,甚至算得上冰凉。赵真桢才发现秦燃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外套。
赵真桢说话还带着鼻音,声音有些不清楚:“下面还有些肿,属于正常现象。”
秦燃微微歪着头,提问:“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我周末还有场比赛,想在之前尽量调整好。”
“我回去和张老师讨论下,然后给你回复。”
...
赵真桢回到家后,整个人稍微冷静了下来。她先在微信上跟张润汇报了下秦燃的情况,说对方想尽快预约下次治疗时间。
然后她打开电脑,登录了很久都没再用的学校邮箱,先把所有重要邮件都重新备份了下。
学生毕业后,学校邮箱过段时间也会自动注销,赵真桢怕漏了什么东西。
然后顺着时间戳,赵真桢翻到当初和教授联系的邮件,以及投过JL俱乐部的简历。
把两个邮箱地址都记了下来,然后分别发去了一封新邮件。
等做完这些,赵真桢感觉头晕晕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反正今天也请假了,她索性重新窝回被子里,躺在床上看手机。
她微博首页上的推送五条里面有三条是和秦燃有关的,也不知道是大数据的算法厉害,还是秦燃的热度就有这么高。
随便打开一条看评论。
【官博屁都没放一个,不会是洗稿吧?专门找个借口上热搜,把比赛拉跨那事盖过去。】
【刚输KQ就爆出来手上,你细品。】
【伪强队真不是白叫,上个赛季好歹只是赛区外唯唯诺诺输了LCK,这个赛季不会直接被底流队伍踩头吧?】
【有些人真的没脑子,什么人拿这种事来洗稿啊?有病是吧。】
【开赛才一场,真不至于就唱衰PG了吧,我这个赛季还蛮看好他们在国际赛上拿个冠军的。】
...
还有个角落,挂着个tag。
#直播事故Rex
有人在广场上总结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昨天晚上阿文下播后忘了关掉直播间,结果PG训练室的声音全录进去了。阿文直接质问Rex在手机看哪个美女,被Rex反嘲讽一顿。
在男粉眼里不过是个小插曲,女粉那边可就炸开了锅。
【有没有姐妹扒出来Rex看的哪个美女?好像知道我老公的理想型是什么。】
【楼上 1,悬赏1k,有没有知情人透露下?】
【会不会是哪个女粉丝?我之前听说过有女粉给他私信大尺度照片被拉黑了。】
【绝对不可能是女粉,盲猜是哪个女明星。美艳女明星x电竞小狼狗,想想都刺激。】
...
赵真桢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这些网友的脑洞是真的大。
一边在为Rex有没有拿下粉丝吵得不可开交,另外一边在YY哪个女明星和Rex更有CP感。
简直是大型洗脑现场。
赵真桢把头闷进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头晕的缘故,思路也被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牵着走。
但她想不出秦燃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迷迷糊糊地睡着,赵真桢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一看,是裴喻北的来电。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
紧接着,几条短信又跳了进来
裴喻北:「桢桢,误会了。我和eve只是做节目效果,是之前公司内部提议的涨粉方案。帮她打造个榜一人设,只不过刚好用的我号。」
裴喻北:「先接电话,桢桢,我慢慢给你解释。」
赵真桢本就头晕目眩,这会儿更是火上心头,回复得也很干脆:「没必要。你们继续做你们的节目效果就好。」
小三配渣男,天长地久。
接着她把裴喻北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
裹在被子里,赵真桢感觉自己的体温有些高,她从茶几下面的药箱里翻出温度计。一量,三十九度五。
她打开外卖软件订了个跑腿,买了盒退烧药,然后又倒头接着睡。
几个小时过去,赵真桢是被喉咙痛醒的,她看到手机上几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还有外卖员的留言,说按她家门铃没反应,东西挂在门外了。
赵真桢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把药拿了进来,看了下说明,倒了杯热水把药吞下去,然后又安心地躺回床上。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没少生病,基本上吃过药睡一觉就能挺过去,赵真桢没放在心上。
她无聊地在抖音上刷视频,划着划着,手机就被丢在了一旁。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雨点重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房间里也漆黑一片,退烧药似乎没有起作用,赵真桢用手背贴了下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喉咙里像含着一颗核桃,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真桢想起身去拿衣服,然后打车去医院,但是在茶几上摸索了一圈,感觉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
接着是玻璃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脆。她下意识想用手撑着茶几的桌面站起来去开灯,但是桌面上湿漉漉地一片,手一滑。
再然后就是手掌上剧烈的痛。
体温高的时候,人的知觉会被无限放大。赵真桢喉咙里也难受得要死,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赵真桢起身去把灯打开。
然后看清楚手心里凌乱的鲜红色,还有一地狼藉。
即使头晕到快要站不稳步子,赵真桢还是思路清晰,她先检查了下伤口上有无残留的玻璃,然后往伤口上喷了些碘伏,再用纱布轻轻地包好。
做完这一切,她摸了摸脸,全是眼泪。
赵真桢的头疼得厉害,她突然觉得头上的灯光也很刺眼。
在沙发床边坐了一分钟,她打开软件开始打车,然后拨通了唐桃的微信电话。
赵真桢在海城几乎不认识别人,除开在希诺工作的张润和王栎,就只有唐桃,以及刚刚分手的裴喻北。
她想打给唐桃,以防去医院的路上出什么意外。
语音被接通的一瞬间,赵真桢忍不住,哭得很厉害:“桃子,我有点生病了,人很难受。现在要去医院。我刚准备出门打车过去...”
但是隔着话筒回应她的,不是唐桃。
“你现在在哪儿?”
赵真桢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烧坏了,她把手机拿下来一看,屏幕中间的头像根本不是唐桃,上面挂着三个大字Rex。
接着她听见对面远远地传来秦燃和别人对话的声音。
“陈泽文,你空吗?帮我把打完这把呗。”
“干嘛?下雨也要出去抽烟?”
“不是,有点事,出去一趟。”
“大哥你疯了?外面这么大雨呢...”
...
赵真桢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把这个语音电话打到秦燃那儿去的。
秦燃的声音由远及近:“喂?你还在听吗?”
等不到回答,他很有耐心地接着说:“你把微信的位置共享打开,我马上过来。”
赵真桢慌乱地挂断电话,却看见对方已经发起了位置共享。
Rex:「你带把伞,我马上到你们小区门口。」
Rex:「你要我到你家门口接你么?」
那一瞬间,赵真桢觉得自己的大脑很不清醒,她鬼使神差地发了个「嗯」。
Rex:「那你把具体地址发我。」
赵真桢觉得自己很不懂事,在这种天气去麻烦一个连熟人都算不上的人。
她很少这样。因为父母离异,赵真桢从初中开始就念的寄宿制学校,高中又被丢去了美国,所以她从很早开始就学会了怎么照顾自己,一个人去坐飞机,一个人去医院。
赵真桢想起她上大学的第一个冬天,下了场大学,交通全部停摆。她顶着风雪,踏着地上被踩结实的雪,一个人走了二十分钟回到租的公寓里。
但在这个雨夜,曾经那些她觉得不值一提的小事开始一件件袭来,冲刷着她的世界,痛不欲生。
赵真桢动作僵硬地拿起门后的雨伞,再三确认已经锁好了门,才按电梯下楼。
然后她看见在楼道口昏黄的灯光下,秦燃就站在那儿,安静地望着她。
这两天会整理一下有些游戏相关的点在作话说明,尽量不管打不打游戏的宝都能看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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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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