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可面子是赢回来了，里子却输得干干净净。
赵予灿沉默的时间略长，让阮软自行脑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想到某个可能，她突然一拍脑袋紧张兮兮的在电话那头喊道：“等等，甜甜，你还在吗？”
“在……怎么了？”赵予灿嫌弃的将手机拿远了点，“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耳朵都要聋了。”
但是，这回的阮软不但是表情，就连声音都变得无比严肃起来，“赵予灿，你认真听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几年前交往过的那个男朋友？”
几年前？
赵予灿默默回忆，没多久就想起了阮软说的那个前任。
“是不是那个只有一张脸好看，脑袋里装的全是草，分手之后还想要报复你的渣男？”
“没错，就是他。”
阮软拼命点头。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赵予灿很纳闷。
在她看来，下头男还提什么啊？光是想一秒都觉得晦气。
阮软说：“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你想啊，按照正常人逻辑，多年没见的人，不管是初恋还是什么，提出求婚请求，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拒绝并且觉得提的人脑袋有问题应该去看医生吧？”
有被内涵到的赵予灿：“……”
“我没骂你，我就是假设一下。”阮软连忙说道。
前者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血，坚强表示：“没事，你继续说吧。”
“我就是想说，和你结局完全就是be的谢寒笙凭什么要答应你啊？”
秒懂的赵予灿刷的一下坐了起来，瞳孔因为闺蜜的假设不断地震，“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想报复我？”
这么一说，居然还很合理。毕竟她和谢寒笙当年那点破事，在外人看来，还的确是她赵予灿做得更不人道点。
那代入本人，可不得恨她恨到卧薪尝胆十余年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报复？
眼见她想太多，阮软又马上往回打圆场：“也可能是他真的真的真的还喜欢你。”
赵予灿立马无语：“阮软，你别像个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代入你的立场，你觉得这可能吗？”
“……好像不太可能。”阮软诚恳回答道：“你知道的，我几任男友都是天蝎座，特别是前任。”那个男人，从头毒到脚。
赵予灿早没了嫌弃闺蜜择偶眼光的心情，长长的叹气又叹气，“那我要怎么办？和他说对不起，再看他在哪个台风天有空，把我丢到露天广场淋一整天雨够不够解气啊？”
“还露天广场，你就不怕被风吹走吗？”阮软抽了抽嘴角。
“那要怎么办？”赵予灿说她没主意了。
“看你自己想怎么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阮软表示她就是个提想法的，说了开头就不存在结尾。
赵予灿纠结地咬着嘴唇，肉眼可见的有些发愁。
这要是别人，为了这种事情想要报复她，她就让对方爱滚哪滚哪了，可对象是谢寒笙，就算他要报复，也的确是她先挑起的事端。
“我还是和他说清楚吧。”
纠结也就两分钟，事到临头赵予灿反而坦荡了，“总归是我对不起他，除了诚恳道歉就剩诚恳道歉了。”
如果真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她是不会答应的，但如果在她底线范围内，比如手写三千字道歉信上传，又或者在台风天独自淋一两晚的雨，再也许是她直播求婚再被他拒绝……这些倒是都可以接受，反正也是她自找的。
一旦想通，她身上就莫名多了一种风萧萧兮的气氛，仿佛即将上刑场的罪人，在手机上输入谢寒笙名片电话时都格外悲壮。
直到输完全部，在嘟嘟嘟嘟的等待音中，她才发现这个号码有点熟。
属于她输入了前面五位数，后面的数字就自动浮现在她脑海里，都不用再看名片了。
再然后，就是恍然大悟。
这个号码是谢寒笙小学就一直在用的号码。她以前还天天给他打电话呢，
12年了，他居然还没换。
赵予灿心底有一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又酸又麻。
但下一秒，隔着电话听到那个冷冽声音时，她又不那么想了。
“你找我有事？”
隔着手机，谢寒笙的声音听上去清冽而疏离，微微有些嘶哑。和记忆里对别人冷淡但对自己好得没话说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赵予灿听着这道冰冷的声音，就想起了阮软刚才的告诫，刚下的决心和勇气就像被针扎过的气球，漏得极快。
一时间，她居然忘了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喂？”
手机那头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微抬高。
“那个……”
“订婚的事……”
赵予灿结结巴巴的，隔着手机，哪怕只能听见谢寒笙的呼吸声，她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其实我当时在餐厅那么说是因为……”
赵予灿鼓足了勇气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可还没等她说完全部，就被谢寒笙打断了：“你有空吗？我们出来聊聊吧。”
“就在今晚，林荫路的那家私房菜馆。”
他的语气太绝对，甚至马上就报出了时间和地点，并不给她反驳的余地。
“可是我……”
赵予灿是想拒绝的，她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拒绝，而不是想要趁热打铁和男人约久别重逢的一顿晚餐。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手机那头，他的语气更冷了。
哪怕只是一个电话，没听到声音，赵予灿的脑海里也已经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他蹙眉的模样。
出于愧疚，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语气也不像刚刚那么坚定了，模棱两可的含糊道：“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她可以隔着电话毫无心理压力的对他道歉，解释今天的乌龙，却没办法看着那双暗沉沉的眼睛，再度提起从前的事。
这会让她再度觉得无比抱歉。
“不一样。”
他直接回复道。
“一点都不一样。”
“我只想和你面对面说话。”
“以前是，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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