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只是笑,没继续逗她。
两人安静地吃完饼干,雨依旧没停。
“看来得等一会儿了。”江汐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
喻年言站在钢琴旁,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江汐。”
“嗯?”
“你以后……”喻年言的声音很轻,“想考哪所大学?”
江汐回头看她。
喻年言的表情很平静,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饼干包装袋。
江汐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这一笑...犹如春暖花开,犹如冰雪消融,让某人的心悄然化了。
“怎么,想跟我一起啊?”
喻年言的耳尖瞬间红了。
“……随便问问。”
江汐转回去,看着窗外的雨。
“武汉大学吧。”她说。
喻年言抬头。
“物理系。”江汐补充道。
沉默。
然后,喻年言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也是。”
雨声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却不能淹没两人的心跳......
周一早晨,江汐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头发还滴着水。
周末那场雨下到半夜,她和喻年言在音乐教室待了很久,最后还是值班老师来锁门才不得不离开。喻年言没带伞,江汐干脆把自己的扔给她,自己淋着雨跑回家。
结果就是——感冒了。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把湿漉漉的校服外套甩在椅背上,一屁股坐下。
喻年言已经在座位上了,正低头整理笔记。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江汐还在滴水的发梢上。
“……你没带伞?”
江汐抽了张纸巾擤鼻涕:“伞都给你了,我哪来的伞。” 这话说的好像在赌气,喻年言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你可以和我一起撑。”
江汐挑眉:“你那把伞小的要死,两个人挤着走,跟演偶像剧似的。”
喻年言没接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来。
“擦干。”
江汐接过纸巾,故意在她面前用力擦了擦头发,水珠溅到喻年言的笔记本上。
喻年言皱眉,却没躲,脸上笑意未减。
“故意的?”
“嗯。”江汐咧嘴一笑,“怎么样?”
喻年言看了她两秒,突然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江汐的额头。
江汐僵住。
“你发烧了。”喻年言收回手,语气平静,“体温至少38度。”
江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摸一下就知道?”
“你的脸比平时红,呼吸频率加快,瞳孔也有轻微扩张。”喻年言推了推眼镜,“基本判断。”
江汐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也太...太
她突然意识到——喻年言观察她可能比她自己观察得更仔细。
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因为下雨改成了室内自习。江汐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缓解发烧带来的眩晕感。
“给。”
一个小药盒被推到面前。江汐抬头,因头脑发热的原因,此时的喻年言好似染上了金光,喻年言看着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退烧药。”话闭,又补上一句,“一次一粒。”
江汐盯着药盒看了两秒:“你随身带这个?”
“校医室拿的。”喻年言拧开瓶盖,“吃完喝水。”
江汐没动。
喻年言微微皱眉:“怕我下毒?”
“不是。”江汐接过药,丢进嘴里,灌了口水咽下去,“就是觉得……”
“什么?”
“你挺爱管闲事的。” "不过,谢谢"
喻年言收回水瓶,语气淡淡的:“只是不想你传染给我。”
江汐哼笑,没拆穿她。
她重新趴回桌上,闭着眼睛,听到喻年言在旁边翻书的声音,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还有很轻的呼吸声。
不知怎么的,这些声音让她觉得安心。
放学时,雨还在下。
江汐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叹了口气。
“没带伞?”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汐回头,喻年言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
——正是周末江汐给她的那把。
“还你。”喻年言递过来。
江汐没接:“那你怎么办?”
“我……”喻年言顿了顿,“有人接。”
江汐挑眉:“谁?”
喻年言还没回答,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校门口。车窗摇下,一个中年女人朝这边招了招手。
“我妈。”喻年言说。
江汐“哦”了一声,莫名有点失落。
“伞你拿着吧。”她转身要走,“我跑回去就行。”
喻年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江汐愣住。
喻年言的手指很凉,贴在她发烫的皮肤上,像一块冰。
“……一起走。”喻年言说。
“什么?”
"我说...一起走.."话闭,又补上一句,“我让我妈送你。”
江汐眨眨眼:“不用,我……”
“你还在发烧。”喻年言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淋雨会加重。”
江汐张了张嘴,最终没拒绝。
车里很安静。
喻年言的母亲——一位气质优雅的钢琴教师——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汐一眼,微笑着问:“你就是江汐吧?年年提过你。”
江汐差点被口水呛到:“……年年?”
喻年言立刻打断:“妈。”
母亲笑了笑,没再多说。 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不一会儿便被她敛去。
江汐偷偷瞥了喻年言一眼,发现她的耳根通红。
“你妈叫你‘年年’?”江汐压低声音,忍不住逗她。
喻年言瞪了她一眼:“闭嘴。”
江汐咧嘴一笑,突然觉得发烧也没那么难受了。
车停在江汐家楼下。她道了谢,正要下车,喻年言突然递过来一个东西。
“拿着。”
是一把伞。
“明天还我。”喻年言说。
江汐接过伞,指尖碰到喻年言的手,一触即分。
“谢了。”
她下车,撑开伞,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
车缓缓开走,江汐站在原地,看着尾灯消失在雨幕中。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
黑色的,折叠得很整齐,伞柄上贴着一个很小的标签,写着「Y.N.」。
喻年言的伞。
江汐突然笑了。
第二天,拖喻年言的福,江汐的烧退了。
她早早到校,把伞放在喻年言的桌子上,还附带了一杯热奶茶。
喻年言进教室时,看到桌上的东西,愣了一下。
“谢礼。”江汐说,“谢你昨天的药。”
喻年言拿起奶茶,杯套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你画的?”
“嗯。”江汐撑着下巴,“怎么样?”
喻年言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
“丑。”
江汐翻了个白眼:“爱喝不喝。”
喻年言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太甜。”
“那你别喝。”
“但还行。”
江汐转头看她。
喻年言低头喝着奶茶,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可思议。
江汐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
——妈的,一定是发烧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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