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省赛在如流水般的日子中渐渐逼近，前两周，李老头把实验室钥匙扔给江汐和喻年言，留下一句：“别把楼炸了。”
江汐转着钥匙圈，看向喻年言：“怎么分？”
喻年言推了推眼镜：“实验台归我，数据模拟归你。”
“凭什么？”
“你编程比我快。”
江汐挑眉：“你倒是挺会安排。”
喻年言没接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手写的公式和推导过程。
“我整理了近五年的实验题题型。”她递给江汐，“重点看第三类。”
江汐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喻年言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但某些地方却被反复修改过，纸面甚至有些磨损。
——应该是熬夜整理的。
江汐抬头，果然在喻年言眼下看到淡淡的青色。
“你几点睡的？”
喻年言低头调整示波器：“不记得。”
“通宵？”
“嗯。”
江汐“啧”了一声，把资料扔回桌上：“用不着。”
喻年言皱眉：“什么？”
“我说，用不着这么拼命。”江汐拉开椅子坐下，“省赛而已，又不是决赛。”
喻年言盯着她看了两秒，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江汐了：“你不想赢？”
“想啊。”
“那为什么——”
“但没必要拿命拼。”江汐打断她，指了指资料上被反复修改的部分，“你这儿算错了。”
喻年言一愣：“哪里？”
江汐拿过笔，在纸上划了一道：“磁场偏转角度，你少算了一个修正项。”
喻年言凑近看，发丝垂下来，擦过江汐的手背。
痒痒的。
江汐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你是对的。”喻年言低声说。
江汐哼笑：“难得啊，喻大学神也会认错。”
喻年言没反驳，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累了就去睡会儿。”江汐指了指角落的沙发，“数据我来做。”
喻年言摇头拒绝：“不用。”
“固执。”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都笑了。
实验进行到一半，江汐发现喻年言的状态越来越差。
她第三次调整参数时，喻年言的手抖了一下，螺丝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江汐抬头：“喂。”
喻年言揉了揉太阳穴：“……没事。”
“你手在抖。”
“只是有点累。”
江汐放下笔，直接走过去，伸手贴了贴喻年言的额头。
如江汐想的一样——滚烫
“你发烧了。”
喻年言躲开她的手：“可能是实验室太闷。”
“少来。”江汐拽住她的手腕，“去医务室。”
“实验还没——”
“实验个屁。”江汐打断她，“你想晕在实验室然后让我背你回去？”
喻年言不说话了。
江汐松开她，从书包里翻出退烧药——正是上次喻年言给她的那种。
“吃了。”
喻年言接过药片，乖乖吞下去。
江汐又把自己的外套扔给她：“穿上。”
“你呢？”
“我不冷。”
喻年言犹豫了一下，最终披上外套。江汐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大，袖口垂下来，遮住了半个手掌。
她低头闻了闻衣领。
“……有你的味道。”
江汐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什么？”
“薄荷味。”喻年言说，“你用的洗衣液。” 说完，自己都笑了。
江汐耳根一热：“……闭嘴，睡觉去。”
喻年言没再反驳，走到角落的沙发躺下。江汐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像一层柔软的壳。
江汐回头看了一眼。
喻年言蜷缩在沙发上，眼镜摘了，长发散开，看起来比平时小了一圈。
——莫名有点乖。
江汐迅速转回去，强迫自己盯着电脑屏幕。
……
……
妈的，数据怎么全变成乱码了？
喻年言睡了两个小时。
她醒来时，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窗外天色已暗，橙红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江汐背对着她，正在调试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图跳动变幻，映在她侧脸上，明明灭灭。
喻年言轻轻坐起来。
“几点了？”
江汐头也不回：“六点半。”
“你一直没休息？”
“嗯。”
喻年言起身，走到她旁边。实验数据已经整理了大半，电脑屏幕上开着模拟程序，正在跑最后一组参数。
“烧退了？”江汐问。
“嗯。”
“饿不饿？”
喻年言愣了一下：“……什么？”
江汐从书包里掏出两个饭团，扔给她一个：“食堂买的，凑合吃。”
喻年言接过饭团，还是温的。
“你什么时候去的食堂？”
“你睡觉的时候。”
喻年言低头拆包装：“……谢谢。”
江汐“嗯”了一声，继续调试设备。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团，实验室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喻年言突然开口：“江汐。”
“干嘛？”
“你为什么想考武大？”
江汐手指一顿。
——这是她们第一次谈起未来的学校。
“离家远。”她随口道，“你呢？”
喻年言轻轻咬了一口饭团：“物理系很好。”
“就这？”
“嗯。”
江汐转头看她：“没别的了？”
喻年言垂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樱花很好看。”
江汐怔了怔，突然笑了。
“行啊，喻大学神还有这种浪漫细胞。”
喻年言没接话，只是耳尖微微泛红。
江汐转回去，继续摆弄设备。
“喂。”她突然说。
“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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