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野】也就是说,他是个很容易陷入精神控制的笨蛋。
骆野得出得结论让方医生毛骨悚然。前面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骆野看不见,只关注到了这个,方医生直接打了电话进来。
急吼吼的:“小野,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想了解他的态度打动了我,我认为你很真诚,已经在学习怎么拥有同理心了。”
骆野淡漠的嗓音穿过电流:“原来一直这么好骗。”
“骆野!”方医生俨然有些生气了,“你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
“这么紧张做什么?”骆野像是笑了声,“你该庆幸那个所谓的师兄已经死了,否则……”
书房的琉璃灯罩泛着浅浅的绿光,映进骆野无情绪的眼眸,他眼皮半眯,里面似乎酝酿着什么。方医生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对方此刻的脸,从小到大这孩子打算干坏事前,都是这般神情。
她稳了稳心态,郑重的警告骆野:“我再说一遍,之所以告诉你他的苦衷,是我、白阿姨乃至骆荒……我们期望你能学会理解、关心身边的人,而不是在告知他的使用方法,更不是便于你去效仿、去控制别人!”
骆野:“这就不劳费心了。”
“骆野,你无可救药了。”方医生失望的挂断了电话。
骆野听着忙音,不以为然放下手机,视线落到桌角放置的戒指盒,出神了许久。直到觉得盒子上的脏墨水碍眼,他起身进入厨房。
离中秋还剩五天,一些有意而为之的**诞生在烤箱中,烘焙出炉。
……
方医生内心焦灼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花老板开口,说自己被骆野哄骗,已经把他给卖了?可这是职业污点。
失眠了一周,方医敌不过良心,还是联系了之前花老板留下的联系方式。
游雀正给一个客人纹身,收银台接到陌生电话:“你好,枪花刺青。”
对方却没有说话,一秒钟后挂断。
游雀看了眼号码,奇怪地重播过去:“你好,枪花刺青。”
对方咳嗽一声。
很熟悉的女音,又看区号是北京号,游雀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方医生?”
对方又咳一声。
那就是了。
游雀说:“但说无妨,这是枪花的工作电话,不是私人手机。”
离开北京前游雀留了心眼,给方医生留的是店里的手机号,不是自己那部已经被骆野监听的手机。
方医生这才说了话,语气有些凝重:“花老板,现在方便说话吗?”
游雀扫了眼客人,抬手示意稍等,跟方医生说:“可以,请讲。”
方医生:“花老板,你们中秋过得顺利吗?”
游雀一哂:“有过一点波折,结局算是圆满,怎么说?”
方医生顿了一会儿,缓缓问:“前几天你们发生不愉快了吗?”
“嗯。”游雀点点头,只当是医生例行问诊,如实答了:“吵过一架,不过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游雀想到这个,笑了下:“方医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家病人喝了酒才能初具人形。你知道吗?那天他喝醉了,特别懂事,不仅道歉态度良好,还赔偿了一笔钱。后来我们签了一份合同,共同承诺合作期间和平共处,好聚好散。”
对面沉默了。
游雀乐完叫道:“方医生?”
“啊,哦,我在听。”对面又弱弱问,“那这两天你们相处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游雀想了想:“嗯……异常的正常。我是说,也许你的疗法对他真的有用,中秋节点度过之后,逐渐像个正常人了。”
“……你确定?”方医生不禁提高的声调。
“至少能正常沟通,有话就说。但是……”游雀苦恼了一下,鸡蛋里挑骨头说:“好像有点太正常了,礼貌得可怕。方医生,到底怎么了?”
方医生重重吸了口气,终于回到了重点上:“是这样的,花老板,有件事我想跟你道歉。”
“嗯哼?”
“几天前,骆野来问过我关于你的事……他听起来很想关心你,所以我将你过去的病情透漏给了他。”对方声音断断续续,声调不免有些忐忑:“对不住花老板。”
游雀拿电话的手僵在耳边,许久没回应。
方医生很愧疚:“我真的以为他想学着关心你,对不起,我……”
后面说了什么,游雀已经听不太清,半晌他嘴唇动了一下:“那,其实呢。”
方医生:“我不知道,抱歉,我不清楚你们相处的细节。所以想打电话来问问你,他这几天对你是什么态度。”
游雀只感觉到举电话那只手一阵酸麻,他脑袋空白一瞬,又恢复正常神情,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方医生:“你生气了吗?”
“没有。”游雀的声调听起来无所谓,透着一丝慵懒:“我说过无所谓,本来就不是秘密,告诉谁都行。”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方医生先挂了电话,游雀敛起笑意把她拉黑了。
正在纹身的客人看花老板接完电话后脸就黑了,走过来时,纹身枪都比平时响。客人弱弱说:“哥……哥轻点,疼。”
“哦抱歉。”游雀挤出一丝假笑。
终于纹完手里这单,游雀一秒没在枪花待,直奔了Encoer。
骆野在办公室收到助理通报,说花老板面色不善,前台的人拦不住,已经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游雀一阵风似的往外走,路都不看了,骆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接我?”
他低头看眼腕表:“还不到下班时间,今天来早了些。”
游雀凝视骆野好几秒,见对方一脸无奈,好像自己突然出现打乱了这里的上班节奏。他压低了声音:“找你有事。”
骆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游雀请进办公室。
游雀关上办公室的门便开门见山:“你早知道了我的事,是不是?!”
骆野微顿:“是指你师兄的事吗?嗯,我前几天知道的。”
承认的这么爽快,倒让游雀措手不及了:“那你……”
骆野歪歪头,等着他下文。
游雀“操”了一声。
骆野看着人,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歉意:“小花哥,我想这件事我应该装不知道,你觉得呢?”
他坐回老板椅,抿了口咖啡,自行解释说:“当时我们闹了些不愉快,因为存在信息差。我不够了解你,你说的那些话我只能听懂一半,只好向方医生求助,我知道你们在北京时相处的还不错,她知道的比我多。”
“……”
骆野:“于是我得知了你这一部分过去,很……唏嘘的过去,正常人际交往中,不主动提及对方的创伤是尊重的表现,不是吗?”
骆野说的有理有据,一脸的无辜:“还是说你希望我不顾及你的自尊,表现出同情?”
“屁!”游雀咬咬牙,“你真这样想的?会这么好心?”
骆野脸色耷了下来:“小花哥,我们刚达成的协议,互相信任是基础,你不要破坏它。”
游雀静了片刻,脸色有所缓和:“所以你这几天态度大转变,跟这个有关?”
“要听实话吗?”
“不然呢。”
骆野看似思考了什么,搁下咖啡杯说:“走吧,接我回家。”
“你不是说还早。”游雀心里很乱,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说不上来。
骆野浅浅提了下唇角:“你看起来需要发泄,依照合同,这算我的责任。”
游雀先一步出了办公室,后面跟着迟到还早退的总裁,一同进了电梯后,游雀没什么情绪道:“有你这样的老板,你们公司迟早要黄。”
骆野不置可否:“嗯,没救了。”
枕头风是有用的,自古不变的道理,骆野在做到最深的时候突然回答了游雀的问题。
“有关。”
游雀很不舒服的蹙起眉头,长眉被散乱的鬓发遮一半:“……”
身下的人已然将要抵达临界点,骆野却选择在这种时候停下了,神态有些委屈。他认真垂视游雀的眼睛,缓慢道:“就算是路人,知道了那种事,都会在网上大肆讨伐。想对你好一点,有错吗?”
“你……”
“小花哥,别太小瞧我。”骆野猛地送一下,说完了下半句:“我也有良心。”
“唔……”游雀险些颠落,紧紧攥住了对方手臂。
事后游雀坐床边抽了只烟,比往常要沉默,身后有声音轻问:“我可以抱你吗?”
游雀没来得及应,后背便落入一片潮热,被拥了个满怀。
他有些脱力地打了一下垂在胸前的手臂:“一次10万。”
骆野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小花哥。只是你看起来不太好,应该需要有人这样做。”
“……”游雀有一瞬是想往后靠的,无关身后是谁,事后他总是本能地想有一份结算奖励。但一想到后面是骆野,还是算了。
他借着要去灭烟的动作推开了骆野,按灭指间的烟,回头看看骆野:“谢了,老二。”
骆野对这个过于刻意的称呼一笑了之,很有分寸的抓上浴袍,离开了游雀视线。
秋意渐浓了,蒲城的室内已经有些凉,骆野和游雀分别洗干净自己后,一同坐在沙发的两端各做各的事……模拟“如果骆荒还在”那般兄弟相处。
游雀摆弄相机,删了一些中秋那晚拍糊的照片,把Encoer集体合照传给骆野,骆野手机滴滴个不停。
终于,骆野烦了:“不要传了,全都删掉。”
游雀扭头:“你组织的团建,你不给员工反馈啊?老板当的这么不称职。”
骆野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给他们组织的。”
“什么?”
骆野:“没什么。”
游雀对骆总裁的态度实在无法苟同,嘀咕说:“我也就是没托生好胎,不然这位置我也能坐。”
聊这个骆野可就不爽了,他很认真看过来:“Encoer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笔一笔投资拉来的,没有靠任何人。”
游雀乐了下:“别人要不是看你姓骆,想跟骆氏攀关系,能陪你玩过家家?”
这是大实话,即便骆野没拿他爹一分钱,但面子人家是冲骆氏给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想赖也赖不掉。
骆野不开心了,郁闷地合上电脑:“你当哥就是这么当的,只会泼冷水。”
游雀“哎哎”叫了两声,新奇道:“多大了,还娇气?”
“反正骆荒不会这样。”
“骆荒那是惯的你。”游雀发现骆野找到弟弟定位后,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很好拿捏的可爱,劲劲儿的。他分寸适中的打趣道:“是不是要我以后兜里能随时掏出糖啊?幼稚不幼稚。”
他拍拍身上,只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拍在了茶几上。
骆野扫过来一眼,突然伸手:“给我一根。”
游雀:“干嘛?想偷偷学坏,惊艳所有人。”
骆野静静看着游雀,说:“小花哥,你别装笑了,我能看出来你今天一直不开心。”
“你介不介意让我试试,听你诉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